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李代桃僵 > 第46章 巧饰伪(四十六)

李代桃僵 第46章 巧饰伪(四十六)

作者:冰溏心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9 22:01:56 来源:文学城

齿关被灵活撬开,呼吸缠绕呼吸,舌尖带动舌尖,垂落的长发在枕上凌乱地交覆在一起,勾勾缠缠,像厮磨难分的唇舌。

他着实是个极其聪慧的家伙,不过零星几次的实验,原本生涩的能耐便如此这般突飞猛进。云湄快坚守不住了,这最后能够使她打心底里真正排斥、生厌的亲近之事,也快被他给练习纯熟,从单方面的索取鞭挞,转为了两下里都受用的流利取悦。

她被吻得昏头转向,发软的身子陷入褶皱频起的褥子里,像泡在了晃荡的暖流之中,四肢百骸都泛起要命的酥麻感。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费力地找回自己的力气,抬起臂膀,格着胸膛将许问涯推开了。

这一吻中止,视线交汇,彼此都是喘声不迭。许问涯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被啃噬得泛红的唇珠,妻子浑身上下都软得不可思议,这胭红的唇尤甚,此时此刻,指尖像陷入了一汪春池里,惹人流连。

“这利是,娘子不给,我便只好自己讨了。”他哑声道。

云湄半晌不敢说话,水眸里泪盈盈的,说不清是吃痛还是舒坦所致,她只清楚倘或此刻贸然开腔,溜出舌尖的决计是羞人的嘤咛,于是咬唇不语,良久才压住愠怒,问道:“现下郎君满意了?”

“别咬,”许问涯压住她的下唇,将其从莹白的贝齿上抽离出来,“娘子这个习惯不好……你看,留印子了。”

云湄仗着帐中昏暗,气得剜了他一眼,她不能咬,他自己下口的时候就全凭喜好,恣意妄为了!

奈何他这怪癖难以启齿,弄得云湄控诉也不是,坦然接受也不甘心,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浑身都是印子,还差这一下吗。”

许问涯怔了须臾,转而笑开了,歉疚道:“也是。娘子愿意监督我就好了,难受的时候,你扇我也好,掐我也罢,得提醒着来。”

云湄一听便明白了,热意上头的时候,兴许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控制不了,但就如新婚夜的戛然而止,那时候她慌不择路地撑起身子来咬了一口他的喉结,便可以有效遏制。

这一身好皮肉,乃是她搭上了深德院后,才好不容易娇养出来的,令他随意横行无忌地糟践,云湄自然舍不得了。毕竟他事后弥补的财帛与金银,为着替嫁得天衣无缝,那都是得留着给宋浸情的,免得日后翻出来对账。就譬如环心真珠,虽然顶得云湄下半辈子的快活了,但这是感情的见证,没得哪一日便要翻出来温存一番的,难不成她还能私自带走?

思及此,云湄答应得毫不客气:“郎君放心,我会的。”

今夜的她真是个妙人儿,一张温驯的假面要戴不戴,灵动的底色犹抱琵琶,勾得人兴致愈浓。换做寻常,她又哪里会这般接话。

许问涯盯着她一眨不眨,伸手将此刻的妻子捞进了怀里,好言好语地商量着道:“娘子何不始终这般待我?难不成是我平日里令你拘束了么?”

这番试探着促进双方感情的话语,落在云湄的耳朵里,却是大作的警铃,这代表着她的伪装失败,是对她演技的无情否定。她即刻转变了角色,软着嗓音道:“郎君这话……倒令我听不大懂了。小性儿使得太多,那便是不懂事了,咱们江陵宋府没有这样的规矩。”

又来了。许问涯倒是不恼,只认为便如先前湢室之中的那一番试探,她不愿意交底,打个哈哈将往事埋藏揭过,那都是他这个夫君做得不够好、没能博得她的信任所致。

“不闹了,明日还要返外家,快睡吧。”许问涯让她偎在自己的怀里,以相依的姿势躺好。

还是那句话,他们已缔结婚姻,日后岁月悠长,只要他维持耐性,温柔以对,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

同一时刻,云湄却满脑子推算着那太康明医的诊治进度。说是半年到一年之间,但这其中可差了整整六个月呢!看来得定时去信询问一番,掌握动向,早做脱身的准备。没成想这许七郎是个这样的人,若是始终如一,她定然捱不下去,只盼着早走早高飞,不然、不然她——

云湄止住思绪,闭上了双眼。

罗帐之中,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同衾而眠,依偎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互相传递,看似相近,却咫尺千里。

***

翌日起身时,外头的天已然大亮了。旁侧空空荡荡,云湄倒是习惯如此,每回起身都不见他人影,显得夜里的温存恍然如梦。

见她醒了,明湘凑上前来挑帐子,侍立的丫鬟也紧跟着各司其职,四下里的纱幔连串儿卷起来,曦光映得满屋子亮堂,就见那些个打水的、搭配衣饰的、准备香皂和盐刷的……忙个不停。

云湄初初醒神,漫无目的地睇着她们瞧,恍惚间从里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又下意识在心里头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毕竟本分就是做这行的,挥也挥不去。

这回倒是没人催着她去给婆母请安了,大家俱都心照不宣地干着精细的活儿,不像昨日那般见她起晚,便如临大敌地紧赶着办事儿,慌手忙脚粗里粗糙。云湄舒舒服服泡了第二次药浴,继而又在衣桁旁干站着,任周遭的女使们围来绕后,为她佩上精致的簪钗与禁步,待得焕然的美被妆点出来,这才意气自若地往柳氏那头请安去了。

这卯还是得例行点一下的,真如许问涯所说的那般想干什么干什么,那这江陵宋府女儿家的名声也算是被她给败光了。她不要脸,但总也不能给那宋浸情留下一个烂摊子,至少人家送她芍药簪子,说缘分千般,善缘难能可贵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由不得她不道德地给糟践了。

行至半途,穿过一道垂花门时,云湄侧首问左右的人:“七爷呢?”

承榴是个到处跑的,有什么动向尽皆拿捏在手,当即答道:“大人一早就往族学里头去了,那头说是想要新聘两个教工笔的西席,一帮人将将筛上来,等着最后选定呢。大人是个中妙手,是以特意请大人去把关。”

许氏的郎子与小姐们,俱都在自家族学里读书明礼,这里头没得皇家学院那些个弯绕,老师们不论出身,都凭硬本事,有庙堂出身的大手子,也有行走江湖的野把式。听说办得很是不错,外边儿好些学生挤破了头都想进来。但相同的,许家自己那些顽劣的、飞鹰走犬的,都不许入学,外头就更别说了,管他什么身份、多少家产,只收笃志好学者。

云湄喔了声,渐次想起这回事来了。早间许问涯捏着她的耳朵,好似依稀交代过什么,问她的意见,她困得迷糊,恼他烦缠,嗡哝着答应了,还探手推了他一把,随后他便起身走了。

思及此,云湄稍稍放下心来。便如何老太太与严氏所说,这许七郎着实挺忙的,一段儿婚假都过得鸡飞狗跳——这是桩好事啊!见天地黏在一块儿,没得无意中便露馅了。

说话儿间到了上房,今阳许氏枝繁叶茂,柳氏虽则只生了一个十二郎,但底下除却许问涯,庶出的继子继女堪称扎上堆儿了,娶了妻的,时不时回家探亲打秋风的,抱着流着哈喇子的小孩儿来嫡祖母跟前请安的,弄得满堂乌泱泱地闹,这景象,倒是比深德院里头每逢十五的阖家请安,还要红火热闹。

云湄来得晚了,自寻了个位置,娇滴滴往那儿一坐,接过热乎乎的茶盏刮擦起来,身旁奴围婢绕,虽则脸上谦卑温吞,实际架子倒显得比堂上的柳氏还要大。嘴里倒也没有溜出什么真心实意赔罪的话,零星几句轻飘飘就揭过去了,偏柳氏窝着火,还要大大方方地摆出慈祥婆母的脸面来赦免她,做出一副融洽和乐的样子。

柳氏除了比柳芸多吃了十几二十来年的盐米,其实跟柳芸差不多的样儿,心思都摆在脸上,特特儿是一生气挂火,简直肉眼可见。云湄看她这副吃瘪的神色,兀自暗笑。

这许七郎动作还挺快的,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不光柳氏,便连那柳芸也安安分分地垂头倒茶,偶然有妒火流泻出来,也是尽量藏头露尾地,浑不敢让她发觉。

但云湄倒没有就此卸下心防,作为被为难长大的主儿,她非常了解柳芸这种眼神——这不是认栽,反而非常不甘。真怕柳芸哪一天憋坏了,破罐子破摔地捯饬出更离谱的事情来。

至于继续抄家训,谁又敢再提。云湄依样敬了茶,及到早食,又寥寥给婆母布了几筷子菜。柳氏哪有不受的,无论如何暗流汹涌,明面上只能强撑和乐。

满屋子的妯娌尽皆新奇而羡慕地盯着云湄看,虽然嫉妒者有之,但压根没人敢替柳氏鸣上不平,嚼上这宋家小姐半句舌根。待得散了堂,酸溜溜的闲话也带不出上房,没办法,自家夫君若是能争得麒麟子的头衔,还这般珍重妻子,自己又哪里用得着在这惯爱搅弄是非的柳氏跟前做小伏低呢。

云湄一身轻松地出了上房,慢慢悠悠地踏上游廊,往清源居回转,走至泰半,恰巧来了个门房的小厮冲她打拱,恭谨地询问道:“七太太,车已经套好了,随侍的人都在门上侯着,咱个来问问,什么时辰能走呢?”

云湄这才想起今日要返外家,皇帝那天传召,将整个婚期的计划都搅乱了,于是原定的回娘家归宁、入宫谢诰命的恩,连串儿地往后推了一日。

江陵离今阳山长水远,云湄打业康伯府出阁,归宁也是往那儿走个过场。想起那个要与她前后脚嫁进来的何冬涟,云湄还有些期待见到她,转头笑着冲小厮道:“要等七爷回来,怕是得一会子,所以你们别提着心侯着,且松散吃茶去吧。”

言讫,指头缝儿一漏,又赏了足量的茶水钱,闹得那小厮点头哈腰益发殷勤,回去一传十十传百,好一个温柔的名声,便如此在下人里头播散开了。

横竖也是干等着,云湄回到南窗下自行沏茶——毕竟傍身的功夫不能丢,像是制香、插花、茶艺等等这些个,就算往后不幸一败涂地没得好下场了,只要留得一条命在,也能翻出来挣银钱的。

只是不知怎么的,始终静不下心来,兴许是没得人黏糊糊地揽着她窝在怀里了,甚至四下里的丫鬟见她没得驱使,俱都安静退了下去,独留她一个,恰巧秋风打窗缝儿里吹进来,零落满室凄凉。那些梦境的余韵趁机翻上脑海,搅乱心神。云湄不得不承认,这些不屑想起来的往事,哪里又是不屑呢——是不敢。它们早在她心里头烙下了疤。

好在每到这时,云湄有一记屡试不爽的妙招。东张西望,睃来望去,见没得许问涯回来的迹象,于是走至东边的一抬箱笼旁,瞧着是置放她带来的杂物,实际上内有乾坤,云湄探手摸索,从底下抓出个平平无奇的盒子来,任是谁也打眼瞧不出来,这是一只骨灰盒。

这些年了结的人或事,尽皆被她弄进了这个盒子里,敲她脑袋、差点要了她命的赵老翁自然不例外,被厌镇术压在骨灰盒最下层的暗格之中,时刻提醒着她,自己这一路,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云湄探出指尖,抚摩着底层符箓的纹路,这赵老翁,不光死得尤为惨烈,归西后还被厌胜镇压,照那玄之又玄的说法而言,那便是被她弄得连轮回都不能入了。

云湄脸上渐次绽放出笑意来,那点子经年的、时不时泛上来折磨她神经的痛楚,也随着细细密密地绽放在指尖的,镇魂纹路的奇妙触感,给有效地按捺下去了。

一张般般入画的娇靥,分明是天真烂漫的、再温柔无邪不过的长相,当这缕吊诡狠毒的笑意逐渐爬上整张脸时,两相对冲,不但不突兀,反而显出了一种与生恶劣的和谐感,十分惹人侧目。

窗棂外秋风凄瑟,许问涯养在院子里的花树落英缤纷,花叶与尘埃混杂一起,零落成泥。南圃的园丁将将整理完那头的花草,这会子握着锨子奔过来,弓腰铲泥,没顾得上的地方一经人走过,足音咯吱,将花与泥压得愈发密不可分。

脸上的表情,再去规整已经晚了,好在长长的衣袂垂下来,将骨灰盒全数遮盖。

“郎君回来了?”隔着雕花窗棂的空隙,她冲外面那人展露笑颜,沉溺于往事的神色尽皆褪去,可哪又知道他向来以眼神洞彻人心,精准捕捉到她一双剪水秋瞳里,还残余着耽于复仇的底色。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