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空无一人的街道,雪的世界,刺眼的白。
李应决和张延卓在薄雪覆盖的大道上漫无目的的散步,零下几度的寒冷天气,说话间吐出一团又一团的雾气。
两人之间的对话模式通常是李应决随意起个话题,然后滔滔不绝的谈论阐述自己的观点,张延卓顺着他的思路宕开一笔使对话转个弯继续下去,或者轻笑一声作为回应。
“哥,下雪时村庄是什么样?”
李应决冻的通红的手指触碰着路旁盛满雪的修剪整齐的绿化灌木丛叶子。
张延卓双手插兜,看向大路的尽头,仍是白茫茫一片,缓缓吐出一口气,良久答道,
“是肮脏”
李应决旋即不解,后又豁然,白雪消融,泥土松软,诗人笔下瑞雪兆丰年,可那是过去了,现代社会没有人会喜欢满身泥淖,
“是啊,大雪飘飘,洁白无瑕,可欲洁何曾洁?”
“但肮脏中也蕴藏着勃勃生机不是吗?”
张延卓慢慢踱步,自我辩证上升道。
“那时田野里的坟头会像一座座小雪山吧!”
李应决不老实的在路边结冰的部分一边溜滑一边想象。
“有时候到田地中散步时,我也会想自己将来是其中的哪只(坟头)?”
张延卓扶了一把重心不稳的李应决,淡淡的笑,声音中满是趣味。
李应决顺势握住他的手腕侧身继续向前滑行,故作惊疑,
“竟会如此简单?”
他说的是死亡。
“生命不也是如此?”
张延卓定住身姿,反问道。
“哥,站这儿别动”
李应决突然从谈论中转移了注意力,放开手来,低低神秘一笑,踹了一脚身旁落满白雪的香樟树,迅速跑出树木枝叶的阴影面积圈。
这是他在漓城朋友间一传十、十传百的捉弄把戏,出其不意低喝一声命令使其下意识服从,然后以迅雷之势跳出危险区保全自身,免受雪落,不过像偷枣的故事样一人只能玩一次而且行动要敏捷,动作要干净利落。
李应决认为好兄弟间小事上打打闹闹、互相坑弄不仅无伤大雅,还能增进感情——对方事后一定会猛烈反击,但是当看到张延卓站在树下虽然满心疑惑,却依照他的话乖乖的没有动,眼睫毛上沾染风雪,左眼角月牙形疤痕,墨黑的眼眸透露着纯然的信任信赖时,李应决的心却兀然软了一块。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如箭般冲出,凭借稍许身高优势紧紧护住了张延卓,大块大块的雪掉落他的肩头,碎成小块滑落衣领,李应决生理反应的颤抖,当张延卓笑着说话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脖颈时又酥酥麻麻的哆嗦一下。
“英雄救美,还是自导自演的?”
张延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
李应决深吸了口气,抑制住不受控制升腾起的**,自然的接话,
“不知道美人心动了吗?”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扑打心口的朗朗笑声引来的战栗。
关于肮脏,是张延卓自身经历使然,雪融时,往来村镇之间,跋涉数十里,自然是满鞋泥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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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