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带着人走了,院子里一片狼藉。
慕承霖回过头,便见秦羽柳正看过来。
比自己要高上一个头的人,俯视下来,带着一些压迫感,“你是真觉得自己能担得起那一下吗?就敢挡在我的面前。”
慕承霖低下声来,“你的伤还没好,我怕他砸到你。”
秦羽柳嘴边噙着冷淡的笑,定定地看着他,“那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后果?”
慕承霖摇了摇头,“我没关系。”
再怎么样,他之前也没受过伤,总比秦羽柳挨那么一下要好些。
他低着头,没看见秦羽柳的眼神。
片刻后,慕承霖听见秦羽柳的声音传来,“我有些头疼,带我去休息把。”
话音落下,便伸过手来。
慕承霖已经很是习惯地扶上他的手臂,看向他的伤口,有些担心,“待会儿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吧。”
秦羽柳没有回应,半阖着眼任慕承霖带着自己往里屋走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额头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秦羽柳斜过眼睛,看向旁边仔细搀扶自己的人。
即便是秦羽柳,当初受慕承霖一击,直至今日也未痊愈。
今日那人全力砸来,若真是落到这个人身上,怕早就没了命。
他倒是不知轻重,敢挡到他的前面,还说他自己没关系。
秦羽柳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蠢笨。
他无声嗤笑,额头上的疼痛却开始蔓延。
这些思绪渐渐消失,秦羽柳借着慕承霖的搀扶倒在了床上,没了意识。
闭上眼前,他听见耳边传来慕承霖的声音,恐慌又着急。
自此之后,确实便没人再来找过麻烦。
但秦羽柳的病情却不稳定了起来。
这段时间愈发严重,有事甚至下不了床。
大概是那日的伤,引发了之前坠马导致的旧疾。
慕承霖也找过大夫来看过,但是镇上的大夫医术不精,小点的头疼脑热还好,面对秦羽柳的病状,却无能为力。
大夫把完了脉,又看了看秦羽柳的伤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令郎脉象平稳,看不出有何隐疾,恕老夫才疏学浅,难以找到令郎的病根所在。”
“是不是因为他额头的伤?”
“这我也说不清,令郎头上的伤我也看了,已经痊愈了九分,不至于引发这么严重的症状。我之前开的药,喂他服下了吗?”
“都已经喝了。但只是用后几天会好一些。”
“如此,那老夫也束手无策了。”
慕承霖抿了抿嘴角,整个心坠了下去,给了银钱,送人出去。
这样下去秦羽柳的命还保不保的住,慕承霖实在不敢肯定。
按照原来的剧情,本来秦羽柳应该在自己动手那日就带着伤离开这里,中途倒在路上,被一个隐居的大夫所救,但现在又去哪儿找这样一个人。
慕承霖只能寄希望于秦家。
小镇里消息不通,虽然慕承霖找了人带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消息,只能让街坊四邻留心一些,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自己。
这段时间慕承霖的改变周围的邻居都看在眼里,对他的看法也稍稍有了些变化,至少能说几句话了。
隔壁的李嫂最新找的他搭话,现在慕承霖和她也走的近些,“你家新明的病还没有好啊?我见那大夫都来第二次了。”
慕承霖点点头,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色,轻声开口,没有多说秦羽柳的事情,“还请您多多照看。”
看见他双眸低垂,神情温和,李嫂愣了一下,虽然知道慕承霖算是改了性,但没想到现在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慕承霖还是看起来不太像人父,李嫂想了想,倒是是有些像入赘到她大哥家里的人夫。
李嫂侄女身体不好经常得病,那个丈夫也是像慕承霖一样日夜照顾,对妻子性格和顺得不了,很是体贴。
慕承霖见李嫂有些出神,疑惑地问道:“李嫂,怎么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有些荒唐的想法扔开,“说起来你让我留心的人究竟是谁?怎么也不说名字长什么样?这要是我认不出来怎么办?”
但慕承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长相如何,甚至他都不知道秦家会不会相信他派人过来,“李嫂只要看见有陌生的面孔就过来告诉我。”
李嫂思考了一下,突然挑起眉来,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找的什么那个啊。”
“啊?”慕承霖愣了一下,不知道她的意思,“‘那个’是什么?”
“就是半仙啊,是该给他好好看看了。”李嫂伸出手在侧脸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怕谁听到一样,“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离咱们这儿不远,本领没得说,你要找的话,我去帮你请过来。”
慕承霖连忙摇头,尴尬的一笑,“不用不用,李嫂,我不是找这种人。”
李嫂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强求,“要是哪天有需要,你直接找我。”
慕承霖干巴巴地笑着点了点头。
和李嫂说完,慕承霖便准备出去了。刚走巷口转角处,他就撞到了一人。
这人慌里慌张的,急忙告罪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撞到阁下了,您没受伤吧。”
慕承霖摇了摇头,他倒是没事,但是抬头看向对方,发髻散乱衣衫凌乱,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慕承霖心头一跳,“你……”
男子看了看周围,对这里有些陌生,便向慕承霖问起路来,“还要再叨扰您片刻,您可知这里有一户姓慕的人家吗?姓慕名承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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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