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纲抬手,示意您请。
“当然,我这个答案,是针对目前许良新失联的线索来推测的。”楚澜雨说之前先做了个补充。
杨煜纲点头:“你放心说吧,哪怕现在你说许良新是被外星人抓走了也不会影响案情。”
“……”楚澜雨便道,“许良新,或许是受害者。”
“发现死者了却不直接报警,或许是在害怕凶手报复;案发后请假,几个小时后又失联,或许是凶手发现了他,要将其灭口。”
“再往前推,许良新的那番说辞也有可能是真的,他也许是影响到了某人的毒品产业,也隐隐作怕,所以在留电话的时候故意给了空号,让警方能尽快发现自己的不对。”
“这样看,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杨煜纲颔首,与他碰了碰拳:“巧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复又想起什么,“那解法医说的那个心理知识判说谎……”
“谁让你叫他解法医了。”楚澜雨旋即又无视了杨煜纲的“你又犯病了吧”“孩子快吃药吧”,答道,“应该是推测错了。毕竟他也说了,这也是会有例外情况的。”
“那就等定位……”
话音未落,室外倏忽一阵高喊,就属小陈嗓子最大:“查到了!”
楚澜雨起身:“今天这技侦速度很快啊。”
他随后走到技侦身侧,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个小绿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技侦说了个地名,外加了句:“是个近郊屠宰场。”
“……等会。”楚澜雨拿出手机查了查,顷刻后对于许良新的安危更担心了,“那矿场,离这屠宰场才十千米。”
他不知为何,下意识望向法医室,恰巧解源也走出,视线霍然对上。
解源面上不见其它神色,悠然摘了手套:“查到了?那走吧。”
楚澜雨应了几声,又望向解源,这次是真给后者看不自在了:“你总是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楚澜雨语重心长,“学杂不学精,很害人的。”
解源:“……”
·
楚澜雨刚给解源拉开车门,瞥眼就见林玉清在里面发晕海宁吃。
察觉到他的视线,林玉清抢先解释道:“这一路上颠啊颠的,不发点晕车药我真怕有人吐我一身。我这身衣服还打算跟着我通宵几天呢。”
楚澜雨没话说:“敬业。”
谁知林玉清摩拳擦掌:“不,我等着我的三等功呢。”
楚澜雨:“……天真。”
本以为这一篇晕车药小插曲就此揭过了,不料解源半侧身子,伸出了手:“也给我一片。”
林玉清倒也大方,直接将一整包都递给了解源。
楚澜雨疑惑:“解法医你晕车?”
解源喝了口水,将药片咽下,闻言只“嗯”了声。
楚澜雨话却多:“怪不得看你在车上一直睡着,醒着也没精神,怎么不早说……”
解源冷冷看他,警告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晕了真吐你身上。”
“……也,”楚澜雨突然释然,也行。”
解源突然想擦擦自己的刀了。
然而手还没伸到口袋里,楚澜雨就制住他:“解法医三思!”
“……你死远点吧。”解源最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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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数分后。
在车上的时候小陈还特意算了算,说要不咱局就弄成个大型房车吧,今天在车上的时间都快六小时了。
不过他们那群人一路上昏昏欲睡,楚澜雨一路上却是提心吊胆。
毕竟凭他对解源这几天的了解来看……解源是个实干派啊,说不准真砍了他呢?
但看直到抵达地点时解源都还合着眼,便长长舒了口气。
杨煜纲看了奇怪:“你舒什么气?”
楚澜雨:“解法医没砍我,庆幸。”
杨煜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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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日暮,因许良新还生死未卜,几人也只在赶路时闲话几句,一到地点便忙不迭下去。
楚澜雨抬首向杨煜纲同小陈那一方:“你们去找这屠宰场老板问问情况,我们跟着定位去找许良新。”
杨煜纲颌首,应下来了。
楚澜雨随后转向解源,神色无异:“走吧解法医。”
“等会儿,”解源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带我去,是为了防止人质变死者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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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屠宰场占地面积倒是大,除了灯火通明的纯白主楼外,竟还有一连排的冰库。
“……八,九。”楚澜雨略微数了数,心中泛起疑虑来。
这些冰库占地面积最少都有两三百平,说拿来储藏肉,也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屠宰场,都能做到需要时再宰杀了,建那么多冰库摆着好看吗?
移眼向解源,后者言简意赅:“这屠宰场有问题。”
许良新就是在这没的,能没问题吗……
楚澜雨结束腹诽,看了眼技侦给的定位,泯了脚步声,同解源悄无声息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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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缘故,日落也快,摸进冰库那的空间后便更加漆黑,解源执着个手电筒,微黄的灯照在脚下。
两人一路上绕开鲜少的保安,向着那绿点赶去。
“解法医,”楚澜雨压低了声音,笑着开口,“你觉不觉得我们在探险鬼屋?”
解源没理会他这地狱冷笑话,踩过嘎吱响的脆落叶,望向楚澜雨手机上的定位,手电筒的光源也往前一移:“就几百米了,快点吧。”
两人还待继续寻找,却忽听得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本是不大的音量,但在如此寂静环境的衬托下,竟也敌过炸雷。
楚澜雨再一看定位,倏忽一惊:“这铃声是定位那地的!”
解源也跟着跑起来,风掠过他时,扬起了他额前细碎的黑发:“许良新没死?”
“这是好事,解法医你别咒人家。”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间便至,二位齐齐停在了冰库前。
楚澜雨还是留个了个心眼,接近的时候压下了所有声响,就怕是还有匪徒在里头。
“杨煜纲,你过来定位这……”
解源关了手电筒灯,手搭在冰库门上,无声地望向楚澜雨。
里面的铃声还在响着,按照常理说,匪徒为了不让人发现,应该会不让任何声音发出,这声音却响了近两分钟,还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要么是匪徒不在,要么是……
念头只在一瞬间似流星般划过,随着冰库门被一把推开,黑暗中握刀的手刺下——
“楚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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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啊,这个,您找我这一个小小的屠宰场老板干什么啊?我发誓我这地哪都合格了,消防设施也齐全……”
杨煜纲随便扯了个理由,复又想到了前两个死者的分尸,便恰似无意地问道:“哦对了,像你这么大的屠宰场,应该都有固定的餐厅合作吧?”
屠宰场老板堪称十分之热情配合:“啊怎么了?我最看那新闻说有家餐厅吃出人肉了,哎,那些丧良心的真是挨千刀啊。那警察同志你们就是来查这些的?”
如此积极的态度倒让杨煜纲松了口气,不过受害者最后消失地便是在这,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怀疑。
他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有记录的吧,能拿来看看吗?”
屠宰场老板闻言便从电脑上调了文件出来,讨好地笑:“这是我和那些餐厅的交易记录,您看啊。”
前几页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当翻到上半年的记录时,杨煜纲一怔。
其中有个餐厅,是唐建国的。
他指向那一条交易记录:“你这屠宰场和这家餐厅有交易?”
屠宰场老板疑惑:“怎么了?”他又叹声道,“唉,他也就来我家买过一次肉,可能是嫌弃我吧,后面就没再来过了。”
估算一下时间,唐建国是今年三月买的肉,将近半年时间,就算防腐剂火力全开,也该烂得差不多了。
屠宰场老板望向他:“诶?同志你怎么了?有问题吗?”
杨煜纲不置可否,低头一看手机,是楚澜雨发来的语音:“杨煜纲,你过来定位这……”
他放好手机,当机立断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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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雨捂住正流血的左肩,因为冰库里温度低的缘故,他呼出一口白雾,“靠,我就知道……”
幸而他有准备,没被刺中心脏,但藏身的那人反应也快,见一击未中又迅速改探入肩处。
行刺者目标明确,没有丝毫怔愣,再次举刀——是铁了心要刀死楚澜雨了,反而对一旁的解源视若无睹。
楚澜雨按了按伤口,边躲开迎面而来的刀边转头向解源:“解法医,有人吗?!”
解源面如沉水:“没!”
楚澜雨算是明白了,这纯粹是个圈套,眼下那个不知道是凶手还是受害者的许良新,也不知所踪了!
如果许良新是凶手还好,如果是受害者……
黄金时间过后,恐怕真是难辨生死。
飞快地思量中,楚澜雨动作漏了一拍,行刺者趁势握刀划去,楚澜雨偏头,却还是觉得脸上一凉,血旋即就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你打我脸,”楚澜雨翻找着来之前申请配的枪,“我还要靠我脸娶媳妇!!”
他只手便要夺刀,刀锋划破皮肉时,行刺者一掉转刀锋,几近他手筋处!
手筋断了这只手也就废了,楚澜雨不得已松开刀锋,另一只手便将枪取出。
岂料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行刺者抬脚一踢,楚澜雨顷刻间格挡,枪也顺势脱手。
“解法医!”楚澜雨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捡起那枪!”
行刺者没有多余的动作,看他再没武器在手,一刀连一刀,带着破风声,每次几欲落在最要害处。
倏忽间,他扭身往身后刺去,楚澜雨一抹嘴角,“解法医,你怎么不用枪?!”
解源手上拿着他那锃亮的解剖刀,手枪在左手打了个转,随后被他收好:“用枪容易打死人。”
楚副其实是很爱惜他脸的,十年来出现场抓犯罪分子也没谁动过他脸[狗头]
我真的不会写打戏啊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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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澜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