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实过几日就要回家,魏如薰打算带他到游乐园玩,“你去不去?”他问蓝非欢。
蓝非欢喘着粗气,“去……哪里?我没……听清楚……”蓝非欢吃力地维持着让魏如薰享用的姿势,这原来是非常享受的事,可时间长了还是有苦自知。
魏如薰压低身子,使出浑身解数延长最美的时刻,“游乐园。”尽管他也在喘,可动作丝毫不露疲态。
“唔!”蓝非欢忽觉后腰一阵尖锐疼痛,似几年前被他爸拿棍子狠抽时的感觉,他下意识挺身甩脱魏如薰,他在床上从不曾这么做,但也许是密集练拳的关系,他的身体会自然地对抗有可能对自己造成生理伤害的人。
魏如薰被甩脱后就在外面手动终结兴致,蓝非欢悄悄回头望,魏如薰没有看他,安静地下床到浴室去清洗。
蓝非欢内疚心起,朝浴室唤:“不用洗,再来嘛。”
“你不是不要了吗?”魏如薰从浴室拿来冰袋,隔著毛巾贴在蓝非欢背后,轻揉地压,冰凉的触感能减缓伤处酸痛。
蓝非欢趴着等魏如薰敷过一遍就再抬起腰,“我还要,来吧。”
“确定?”
蓝非欢点头。
魏如薰再次回到蓝非欢身上,这回蓝非欢强迫自己隐忍不适,直到魏如薰尽兴。
魏如薰翻身躺倒,胸口剧烈地起伏。蓝非欢转过脸趴在枕头上,眷恋于枕边人的气味。
“够了,睡吧。”魏如薰拉来被子盖,拍一下手熄灯。
“游乐园,我去。”蓝非欢轻声说。
魏如薰伸手拍拍蓝非欢头顶,“乖。”一声赞赏后,他就吻上蓝非欢的唇。
忍耐的奖励是甜蜜,蓝非欢满腔暖意地闭上眼。
次日天没亮魏如薰就起床准备便当,蓝非欢是醒了的,但起不来,魏如薰没叫他,他便趴着滑手机看看是否有紧急公务。
天全亮时魏如薰回房来换衣服,他虽然没催,蓝非欢还是知道不能再赖床,他起身下床,伸着懒腰走到全身镜子前,看一遍浑身上下的爱情痕迹,集中在腰背的瘀伤还隐隐作痛。
魏如薰走过来搂蓝非欢腰,“哪里特别痛吗?”
蓝非欢摇头,特别痛还不至于,只是普通痛而已。
魏如薰笑着捏蓝非欢后脖颈,“练拳那么勤的你,一点痛是没关系吧。”
蓝非欢一挺胸,“没关系。”
“换衣。”魏如薰从衣柜拿来一套休闲服,海蓝色短袖汗衫、白色长袖防晒外套、深色牛仔裤,他自己穿的款式也类似,只上衣颜色不同,是白汗衫配粉外套。
蓝非欢看着这套服装皱眉,这不是他的穿衣风格,虽然魏如薰这么穿还挺好看,有别于平日的稳重形象,亲和有如学校的年轻导师,可蓝非欢不认为自己能穿出这种效果。
“天气会热,你别穿西服,一会儿中暑我没空理你,快些,小实在等。”魏如薰说罢就离开卧室。
蓝非欢想了想,还是拿出自己的西装来穿,他打算结束游乐园之行后顺路去公司,那可必须得穿得符合会长的形象。
正换衣服时,房外传来小孩的笑声,听得出小孩期待的心情。蓝非欢不喜欢小孩子,但魏如薰这外甥教养挺好,至今还不曾让蓝非欢反感,可说实话,蓝非欢会更希望没别人打扰和魏如薰难得能在一起的假日时光。
出发往游乐园的车上,小孩在后座唱两只老虎,魏如薰专心开车,蓝非欢在副座滑手机回公司电邮、回简讯、通电话,一刻没有消停。
“我人在外面,快递不方便,你先把文件弄好,我会尽快去看,啊,嗯,可以,周一九点,你给我安排,好。”
电话打完一通又是一通,小孩的歌唱完了,蓝非欢还没有忙完。
“会长,您父亲刚才来过,说知道您忙,可能忘了今天下午的高尔夫,要我们提醒您。”秘书部经理打来电话说。
“嗯。”蓝非欢简单应一声后就挂电话,之后便没再碰电话。
“舅舅,大猫叔叔肚子饿。”小孩忽然开口。
魏如薰从后照镜看小孩,再看蓝非欢。
蓝非欢正看着窗外出神,他思索着该怎么安排今日行程?他和他爸确实约好今天打高尔夫,同行的还有他那位教授舅舅,舅舅近期结束了抗癌疗程,特地飞回来探亲。
“如薰,下午……”蓝非欢转过头来,话才说一半,就被小孩从后方递来的饭团打住。
“大猫叔叔给你吃。”小孩双手捧着魏如薰亲手做的紫菜饭团。
“哦,谢谢。”蓝非欢拿了饭团,想把话说下去,可这次轮到魏如薰打断他。
“下午吃烧烤,我定了位子,小实没吃过,期待吗?”后面那句是问后座小孩的,小孩立即抬手欢呼着表示期待。
蓝非欢觉得这不是扫兴的时候,便收回话头,默默吃饭团,他没来得及吃早餐,的确饿了。
周末的游乐园人山人海,魏如薰紧牵小孩,蓝非欢跟在他旁边,习惯性地瞻前顾后。
蓝非欢在人多的地方习惯于不和陌生人靠近,一来他的洁癖不允许,二来是为自身安全着想,他从小就被灌输不可毫无防备混在陌生人群的教育。
“大猫叔叔你看!是城堡!”小孩忽然抓蓝非欢手,指向华丽的大城堡。
“唔。”蓝非汉敷衍地应。
“拍个照吧。”魏如薰推一推蓝非欢背,拿起手机准备拍照,蓝非欢觉得别扭,但小孩已经拉着他跑到魏如薰前面,背对著大城堡比起剪刀手。魏如薰趁旁边没路人赶紧按快门,蓝非欢没来得及做什么,只牵着小孩笔挺地站,眼也不是看镜头,就直盯魏如薰看。
“是你自己说要来,怎么一脸的不乐意?”找位子坐下休息时,魏如薰这么问蓝非欢。
蓝非欢确实没有很乐意,这种游乐的地方,他小时候只去过一次,那还是绑匪带他去的,他对游乐园的印象很模糊,已不记得自己是否期待过去玩,然而他肯定自己很早便理解自己不是可以玩的小孩,直到过了一般小孩的玩乐年龄,他想玩的东西已不是这些。
“设施都要排队,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蓝非欢以为魏如薰会这么认同才对,他们俩都是一秒值千金的人。
魏如薰微笑,把一筒冰淇淋递到蓝非欢手边,小实坐在魏如薰的另一侧,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要吃你的。”蓝非欢拿走魏如薰已经舔过的冰淇淋。
“大猫叔叔,你要玩什么?我陪你玩!”小实走到蓝非欢跟前,小手搭在蓝非欢膝盖。
“你和你舅舅玩,叔叔不玩。”之前玩的几个设施蓝非欢都只是在外面等。
“舅舅,你为什么不让叔叔玩,叔叔都不开心。”
小孩误会了魏如薰,蓝非欢有些尴尬,想要解释时魏如薰竟然答:“大猫叔叔不乖,不可以玩。”
“咦?”小孩居然苦着脸回头望蓝非欢,那眼神像是怜悯。
“我帮大猫叔叔道歉,舅舅,你让大猫叔叔玩吧。”
“哦?你帮他道歉?那舅舅本来还要罚他抄字的,你能帮他抄吗?”
小孩果断点头,“能。”
“这样啊,那舅舅只好原谅大猫叔叔啦,怎么样啊,大猫,你想玩什么就去玩吧。”魏如薰向蓝非欢挑眉。
蓝非欢啼笑皆非,然而最终还是没选什么设施玩,他已开始犯困,昨晚他没睡好,需要喝咖啡提神,还好魏如薰没再勉强他,准他一个人去喝咖啡,独自带小孩玩儿去。
蓝非欢买了咖啡找到个位子舒服地坐下,他看来来往往的人潮多数是带孩子的大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他倒也明白,像他父母那样从没带他出门玩过的才叫不正常,他亦理解父母并非故意冷落自己,身为独子,被父母两家寄予厚望是人之常情,他相信他若顺从家族的意思结婚生子,他的孩子也会被迫像自己一样长大。这理由使他更坚定不生孩子的主张。或至少不为继承家族财富而生。
闲来无事,蓝非欢给父亲写简讯,说自己会迟到,蓝忠秀很快就回语音,语气是蓝非欢意料之中的不满——你是又怎么?早约好的事怎么还迟到?你舅舅难得回来!你没把你舅舅放在眼里?
蓝非欢对父亲的无理取闹习以为常,麻木地回复三个字:我尽快。
午餐时间时,魏如薰带小孩回来找蓝非欢,三人围一块儿吃便当,饱餐一顿后,蓝非欢继续跟着逛,姑且玩了个适合小孩的云霄飞车,他晃得一点都不舒服,觉得还是床上晃的过瘾。
又过了两小时,小孩终于玩累,三人离开游乐园,魏如薰开车前去烤肉店,蓝非欢发现地点离公司不远,正符合了他的计划,他想去一趟公司再去打球。
“如薰,吃完这顿你就会回家吧?”蓝非欢试探着问,他觉得打完球后必须和舅舅吃顿饭,没发生特别的事他就回家里睡,魏如薰说小孩的父亲明天就会来接小孩,他就等小孩走了才去找魏如薰。
魏如薰专注调沾酱,还一边夹肉给小孩,他没回答蓝非欢,蓝非欢等了等,等得心里有些闷。
“我去去洗手间。”蓝非欢起身离座,他到柜台去结账,打远看细心照顾小孩的魏如薰,心里一股持续很久的模糊情绪渐渐有轮廓。
魏如薰本来也不喜欢小孩,这会儿却愿意放下工作陪小孩玩,还把蓝非欢叫来同行,是否在暗示他有组织家庭的想法?要蓝非欢放弃那可笑的梦想?
想到这儿,蓝非欢不自禁苦笑,他走出烤肉店才给魏如薰写简讯:我有急事,抱歉。
魏如薰隔了几分钟回复,蓝非欢已经坐在车上,那回复一贯简洁:去吧。
蓝非欢咬牙,他忽然气自己胡思乱想,也许魏如薰根本没那意思,只是照顾小孩而难以分心而已。
这时候回去难免尴尬,蓝非欢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琐事办完再回头找魏如薰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