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橘子 第2章 南城的粥…用杯装？

南城一中月考表彰会，在操场举行。

姜梨排在本班队列第二个，倒不是因为身高太矮，陈世宗美其名曰她长的乖，段长说不定能少批评三班。

苏今鹤被安排在男生队伍第一个，他看了眼侧边，心思一动，转过身跟许鸣翼调了下位置。

正是青春期最爱美的年纪，身边女孩却乖顺地穿着黑白校服，扎着低马尾，鬓间几缕碎发随风晃动，像挠在苏今鹤心底一般，有些没来由的燥意。

“高二下开学考已落下帷幕，寒假在家有没有学习自己心里都清楚，进步的同学要加倍努力不可放松，退步的同学也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要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学校领导每次讲话都要来几句心灵鸡汤，站在这儿晒着太阳跟坐牢似的，还不如回教室刷几道题实在。

“下面我们介绍一位新同学——苏今鹤。”高二段长李玉招手示意苏今鹤上台。

苏今鹤从容不迫地走到主席台中央，目视前方，昂首挺胸。

“苏今鹤同学在北城附中常年位居前三，去年更是作为代表参加奥数比赛，并轻松拿下冠军……”

下方议论纷纷，光姜梨听到的就不下十句了。

“他来我们学校跟公主下嫁有什么区别？”

“跟他谈能考年段第一吗？”

“大妹子，别流口水了，那是你得不到的人。”

……

姜梨在台下打量着自己的新同桌，或是带着北方基因的缘故，男生个子极为高挑，同样黑白校服，在他身上如模特般好看，一点也不显臃肿。

北城附中在全国各种竞赛中屡获第一，师资力量十分雄厚，南城一中和其被外界称为兄弟学校，两方校长常年共同出入，因此南一最不缺的就是投资，更有小道消息说见到校长开着法拉利。

今年北城苏家财大气粗地捐了一千万以勉励学习。

文理科前二十名，五千元；各科第一，两千元。

“下面让苏同学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来表彰各科目第一和年段前二十的同学。”

苏今鹤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清冽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

姜梨看着李玉分发着手中的红包，有些羡慕。

姜梨左耳有些失聪，许是摩羯座都死要面子的缘故，她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这事，以至高一期末考成绩甚至排在八百名开外。

她没有提前上过补习班，也没有手机可以上网课，唯有埋头反复斟酌着那些生涩难懂的题目。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高二分科后压力明显小了许多，这次开学考她终于进到五百名以内，年段共一千二百余人。

姜梨艳羡的看着台上同学拿着红包喜气洋洋的样子，失落的垂下脑袋。

在姜梨脑袋要垂进地底的时候，耳边清晰传来她的名字。

“姜梨，语文128，段一。”

她真的没料到，最不用功的科目反而拿了第一。

姜梨迎着他人目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走上主席台，耳畔忽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小同桌这么厉害。”

姜梨愣了一下，抬头发现他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就像一缕细雨滴入心头，姜梨眉眼一弯，笑意轻漾在唇边。

苏今鹤心中怦然一动，连忙别开目光，回过神来念着名字，声音却带着几分笑意。

姜梨双手接过段长给的红包，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谢谢段长。”

“考的不错，上课认真听讲，下次物理课老师要提问你。”

李玉一向严肃的脸带上几分笑意。

表彰大会总算结束，李玉拿回话筒，“距离高考只剩477天了，千万不能松懈，高考，是改变你们命运最简单的方法……”

“明天元宵节，我向学校给你们争取到了福利，想不想知道？”

“想！”大家整齐划一地喊道。

“明天放假。”

操场瞬间沸腾起来，有人高喊着段长万岁。

“骗你们的，高二学生心思不在学习上，天天想着怎么放假怎么玩，好好学习做好迎接4月百校联考的准备……”

学生们瞬间哀怨连天。

“明晚每个班级各派两个代表来我办公室拿材料，大家一起搓汤圆，好了，回班级自习吧，晚饭记得吃饱。”

众人齐作鸟兽散，三两结伴回到各自班级。

论男生建立友谊的速度能有多快…，苏今鹤和许鸣翼刚因换位讲了第一句话，现在就已经建立“父子关系”了。

“叫爸爸，我带你上王者。”

“滚啊。”

两人互相揶揄，透过玻璃窗，昏黄光线斑驳地洒进教室，他只看见了那柔顺的棕发，正趴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扬，手里小心地摩挲着红包封面。

“鹤儿！鹤儿！看啥呢那么出神？”

苏今鹤回过神，笑着踹向许鸣翼，后者连连躲闪。

“怎么不打开看看？”苏今鹤快步回到座位，学着姜梨趴在桌上。

两颗脑袋之间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似有若无的清香占据了他的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苏今鹤忍不住往前凑了凑，两人手肘贴在一起。

姜梨立马收回手臂。

“等下。”姜梨应了一句，自顾自的将红包收进书包，俩人之间没再有任何交流。

第二天，苏今鹤已经和周围男生打成一片，也有人拿着题目前来请教，他一遍一遍耐心地讲解，若问到私人问题，例如有没有交过女朋友之类的，他则开着玩笑也不令人生厌。

不过晚上六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南城一中校外有条小吃街，沿街全是各色的餐饮小吃，因顾客大多是学生，商贩们统一降低了价格。

“姜梨，晚上吃什么？”夏晓晓问道。

“喝粥吧。”

“粥哪能顶饱啊，我晚上要吃花甲粉爆辣，好久没吃馋死我了”夏晓晓说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帮我也带份粥呗。”一旁和男生们激情讨论游戏的苏今鹤插话道。

“行啊，你要什么粥？姜梨可以帮忙带”夏晓晓伸手示意他给钱。

“跟她一样，多少钱？”

“三元。”夏晓晓伸手比了个三。

才三元？南城物价这么低？！

苏今鹤口袋没有零钱，只好抽出张百元大钞递给夏晓晓。

“我还以为你们北城人不吃我们乡下东西呢，现在看来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林夕转过身说道，

“是啊，音符评论区里好多不良言论。”

“这是故意抹黑！”苏今鹤扬起眉头，转身继续投入游戏。

事实证明，花多少钱买多少的饭……

苏今鹤看着那杯不及他手大的粥陷入沉思，他疑惑的眼神望向姜梨，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道，

“你们南城的粥…用杯装？还用吸管喝？…”

姜梨点点头，

苏今鹤的表情有些许裂痕，完了，今晚要饿肚子了。

没过一会，夏晓晓火急火燎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碗花甲粉，香味一路飘荡。

她打开塑料盖，属于花甲粉独特的蒜香味弥漫在整个教室。

苏今鹤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默默喝起手里的粥。

上课铃响过没多久，陈世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