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跌到底层时自然是谋生,而松宝珠二世都无需谋生她需要谋命,谋着好好活下去。
她文能安邦文能定国,前世却一直往红颜祸水那方向发展,到最后只能死一死了。
其实红颜也不过是带肉的骷髅。
这一世因郑姨娘的关系,她的心软了几分,只是近来照镜子,更觉心惊胆寒,仿佛容颜更胜往昔。
竖日大好了,松宝珠带着松璠去正院请安,这小子昨日就被送到她的院子里住了,缠人得紧。
不过能亲自教一教他诗书礼易也是好事,只是松宝珠意外的是他很有读书的天分,松缙知道以后也是欣喜若狂,“与宝珠你一般就好了。”
见他这般大的野心,松宝珠很是无语,等他开始絮叨松筠读书的事,松宝珠就没提松璠练武的事。
她打算给自己这个弟弟找个师傅,有武功毕竟能防身,有时候比读书更有用,郑姨娘也是赞同的。
只是顾重楼今生竟然是一名文举人,松宝珠心中不免滋味难言,世事果然多变,她也猜不出顾重楼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改变,据芸香说顾重楼进府后时不时的被卫王叫去,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不过与卫王妃关系确一般。
花氏还活着,贵妃那个寡妇妹妹还在闹腾呢,卫王妃大概心还不死!
一路上蔓草如丝,不知名的小花在长廊下的缝隙里张扬,蹬蹬蹬走得很起劲的松璠四下张望,嘴里还不停的背着三字经,不时的回头,“我要比哥哥厉害。”
精神气十足,这记忆力也是霸道。
在院子里遇见松宝林时候,松宝珠的心还因这个前世傻傻的弟弟软软的。
见她此刻眼睛红红的,松宝珠有些好奇:“大姐早,我与璠儿来晚了。”
“大姐,大姐。”松璠快乐的喊着,“母亲可好,我可想她了。”
看着松璠纯净无垢的眼神,松宝林实在是厌烦不起来:“筠儿要去找你呢,你们可不能再打起来了。”她扯扯嘴角:“没一个省心的,淘气鬼。”
松宝珠露出见鬼的神情来,然后汗颜的低头看了看松璠,只觉得这小子真是令人刮目。
“我与璠哥可是关系不错的。”松宝林竖起眉头冷哼,有了对比才发现,只有这个精精的庶弟才是真讨厌的。
她是一点不想理松宝珠这个烦人精,只是眼下很无奈,想到这庶弟的狡诈到底开口:“爹爹在屋呢,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娘亲还是发热,都是托你的福,我只想问问,皇后…皇后是何意?”
松宝珠看着咬牙切齿的松宝林不太明白。
“外面都在说夫人撑不起事,那个宫女以后会成为贵妾的,还有人说胡家旁枝有一个嫡女要进府成为二房,这不是…贱嘛,虽然爹爹说不会的,可是我还是很担心。”表哥都在唉声叹气的,就她娘的拖泥带水的性子,她怎么能不愁。
见松宝珠不发一言,松宝林有些心焦:“再来个妾,我不信你不慌,那个胡家可是太子的外家,是欺负不到我娘这个正房的,郑姨娘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再来个妾,郑姨娘依旧是郑姨娘,我慌什么,而且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松宝珠笑盈盈的挑眉看着言不由衷的松宝林。
“你果然是不安好心,就是个鬼祟的小人,母亲对你还不够好吗?哼,别人家是有可能太子上位妾变妻,松府可是不会的,爹爹的品行还是可信的。”
被拆穿心思的松宝林立刻怒气上脸。
“大哥。”松璠立刻害怕的叫了一声,躲向松宝珠身后,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既然信,你急什么,慌什么?不过太子上位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大姐要小心点,别因言获罪。”
“都是庶孽,没个好人。”
看看探头探脑的松璠,再看看从从容容的松宝珠,松宝林由不得骂了一句。
松宝珠不以为意,只低头看了一眼松璠,然后才道:“事还没临头呢,大姐只需管好府内事物就行了,不过你消息倒是灵通,胡家的打算竟然都知道。”
“能不打听一二嘛,何况胡家也不怕人知道,庶女不行来嫡女,已经有了人选。”松宝林气得跺脚,“太不要脸。”
看着她此刻娇嗔嗔的样子,想到以后这个大姐的毒辣,松宝珠真是觉得世事难料,这位也不知对她哪里来的仇怨。
松筠能娶个番邦公主还不是靠她,可叹以后松筠也给她使坏,还不是这个大姐看她不顺眼。
顾重楼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笑嘻嘻的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两只母老虎。”
也许是吧!
经历了劫持的事,想到松缙,松宝珠心不免有些软。
“你担心什么,有爹爹在,还有我给你撑腰呢。”看着松宝林话一说完就哭了,哭得真是格外可怜,摸着松璠头顶的松宝珠心里暗爽。
这母老虎也是知道怕的。
“你能做什么,还这样小。”松宝林哭泣着撇嘴,一旁的丫环丁香赶紧拉了拉她,“大少爷主意多,老爷那里能劝劝。”
松宝林却不高兴了,“爹爹也听我的话,我怎么不能劝。”
丁香无语了。
懒得再与松宝林费口舌,看了一眼跟着她的丫环婆子,松宝珠慢条斯理的,“在小弟看来,大姐的人还是缺乏管教,日日就知道给主子添堵,外面的八卦如果要是能当真的话,我看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皇后已经不甘寂寞了,胡家女是不会进松府的。
“大少爷饶命。”松宝林的丫环婆子吓得不轻,立刻跪了一地,她们没一个想被卖出去的,这位真惹不起。
“你是说这些都是假的?”松宝林有些惊喜,顾不上跪着的自己人。
“难道是真的?”
松宝林忍不住狐疑,“为什么是假的?”
松宝珠实在是无可奈何,“爹爹那有那般野心,娶胡家女的都想上一步,爹爹逍遥心性不耐烦与很多人做连襟。”
“就是这样原因。”松宝林狐疑,“爹爹不想升官吗?”
松宝珠只能接着叹气,也实在是怕了这位了,“那个宫女也没说是给爹爹做妾啊,就是做妾,又能主什么事,鸡犬就是鸡犬,能得什么道,这时你倒是老实了,怎么不知道按规矩走呢,正好我院子里缺人,一会我去问问,让她伺候我吧。”
“这样行吗?”松宝林真的狂喜了。
“怎么不行,既然爹爹在,我就不进去看夫人了,明日再过来。”
带着松璠,松宝珠就这样走了。
留下的松宝林有些惆怅了,“画个饼,也不知行不行。”
这边松宝珠果然让小厮长寿去要人,松缙自然没有不应的。
君子轩里,接到人的芸香心里骇笑,面上却恭敬的把最好的耳房给了这位。
画眉郁闷得很,只是晚间才等到松宝珠叫她过去。
松宝珠在厅内拿着本书看,身边只一个紫云伺候着。
“见过大少爷。”
松宝珠抬头看了看她,“紫云你出去吧,这里有画眉就可以了。”
“是,大少爷。”紫云答了一声,然后抬眼看了看画眉,“好好伺候大少爷。”一副她说了算的样子。
等紫云走了,松宝珠才轻声道,“想坐就坐吧,无需客气。”
“不会客气的。”画眉昂起头,然后她一眼一眼的开始打量着松宝珠,“一直知道松少爷的名声,竟然今日才有幸见到,果然是个俊的,难怪了!”
“竟然这般桀骜不驯,果然不愧是皇后的人。”松宝珠敲了敲桌子,然后玩笑道:“画眉是只鸟,就不知你是个好鸟还是坏鸟!”
“你…”
“你什么…”
“我可不怕打皇后的脸。”松宝珠不高兴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不知如何为奴,你说我跟皇后说换一个怎样?”反正丢的也不是松府的脸。
画眉气得肝疼,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回皇宫,腻丢脸。
见她不再吱声,松宝珠坐下来拿起书接着看。
画眉想了又想,却没一点办法对付滚刀肉一般的松府,全没破绽无法出刀。
出宫时,她意在松府内查浮生香的事,有松缙配合做个假妾而已,无奈不从自身意愿。
大丈夫能屈能伸,画眉跪下时候只能这般提示自己。
这般就服软了,松宝珠眉头微挑若有所思。
她突然来了兴趣,“既然跪下了,在松府就得当自己是个奴才,不过大家目的应该不是一致的,皇后是大家女,与胡贵妃小门小户的不一样,应该很重规则,你可别丢你主子的脸,不然我是要大张旗鼓的把你送回去的。”
画眉气得想哭,这什么人啊,这般狡猾还不给皇后的面子。
“你应该会武吧。”松宝珠站了起来转个圈,然后蹲下来抬起画眉的下颌,“浮生香死不了人,皇后在意的是什么,竟然截胡了太子亲娘!”
画眉的目光有些惊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奴婢就是皇后看不惯胡家女在别人府里总是作妖,告状都告到皇后那了,才把我赐给松府的。”
“是吗?”松宝珠拿着画眉的卖身契抖了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前太子是不是死不瞑目,缠绵据说没有了,碧血是不是还留存人世间?”松宝珠用轻声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沐兰郡主在明亲王府过得很潇洒,皇后眼下是不是有了打算,皇帝知道吗,胜算不怎么大啊。”
“那有什么打算?不过是郡主嫁人需要明亲王把关。”一滴汗从画眉脸上落下,看着这个妖孽一般的少年,她心几乎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