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和杨悦晚上回来了,李思邈留下吃饭。
季颂今站在楼上里往客厅里看一眼,觉得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要下去了,毕竟一家人正在整整齐齐的吃饭,聊季颂明的未来,考虑他该报哪个学校,他这时候下去的话就太不识相了。
他走回了房间,刚躺回床上手机就响了。
袁纯给他发了消息:“有点无聊,想找点事做做,你有兴趣没?。”
季颂今:“什么事?。”
袁纯:“开店。”
袁纯这人从不做不利己的事,季颂今在和他认识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人天生的利己主义,坚决不让自己吃一点亏,这点和他倒挺像的,不然两人也不会狼狈为奸到高中。
季颂今回他:“开什么店?”
袁纯:“酒吧!但不是普通的酒吧。”
季颂今:“犯法的我不做。”
袁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守法好公民。”
季颂今:“为了一点钱进去不值得。”
袁纯没和他贫,直接了当了说:“搞纯的。”
季颂今说好。
季颂今有点小聪明,但他的聪明是季洲最厌恶的那一套,嘴甜心狠,耍小聪明,偷奸耍滑,心思全不放在正事上。
袁纯就没再发消息过来了,季颂今把这些年和袁纯倒卖东西,在学校开小卖部,借着袁纯的人脉和信息差,还有倒卖他爸季洲不要的手稿挣的钱全拿了出来。
第二天连学校都没去,和袁纯找起了店面。
季颂今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在当坏人的时候遇到了比他还坏的袁纯,袁纯要脑子有脑子,要人脉有人脉,自己也沾大书法家季洲的光,挣了点钱。
艺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但季颂今不是艺术家,所以他倒卖起他爸和季颂明模仿他爸的那些字时毫无压力,甚至沾了季颂明的光,把国画家外孙李思邈在他家临摹的画,当正品卖了,挣了不少。
他和袁纯一个负责搞货,一个负责销售,爆发户和充满铜臭味的资本家有钱有时也需要点艺术熏陶,又认不得真迹,靠着袁纯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卖出了天价。
店面找在市中心的一处小巷子里,袁纯用他三寸不烂之舌砍了三分之一的租金。
袁纯说要搞点有特色的,季颂今想也是。
袁纯说市里gay吧不多,季颂今问他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袁纯问他敢不敢干,季颂今把钱都给了他说:“狼和狈一直都是好搭档。”
袁纯吐了嘴里的烟:“这形容词我不太喜欢。”
季颂今也不看他:“我喜欢就行。”
袁纯说:“我去搞营业执照,你招人。”
季颂今说好。
袁纯说:“要好看的。”
季颂今比了个:“OK”的手势。
袁纯对着他背影说:“要成年的。”
季颂今:“不成年的我也看不上。”
艺术世家好处就在这,季颂今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不乏家庭困难又实在是喜欢艺术的人。
长得好看,又没资源,季颂今道德感低下,他一直觉得这种你情我愿的事,钱给到位,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拉倒,有的是人做。
弄营业执照对袁纯来说小菜一碟,他营业执照弄到手,酒吧也装修得差不多了。
季颂今这边招人,招得头大。
袁纯要好看的,但没说好看的必须是男的,还必须是高学历的,他还有学历要求。
季颂今:“会不会要求太高了点。”
袁纯才不管他难不难,框框又写了一堆条件甩桌上:“按这个标准找。”
季颂今扫一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从凳子上差点摔下来:“你找明星呢。”
袁纯?他一眼,满不在意的问:“想不想挣钱。”
季颂今把桌上的纸条往兜里一揣,没讲话了。
只要钱给到位,人还是能招到的,袁纯松口后,季颂今自己也能喘口气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听到季颂明在隔壁咳嗽,听到他的房间门被推开,听到全家上下为了他都动了起来。
季颂今被吵得很烦,起身找到外间耳机正要塞耳朵里就听到季颂明说:“明天和思邈约好的要去看他钢琴比赛又要放他鸽子了。”
季洲安慰他:“以后还有机会。”
季颂今顿了顿,自己躺下了。
第二天季颂今又照常顶着季颂明的名字出现在了他们学校。
季颂今的先去李思邈面前溜达了一圈,李思邈本来在给人讲题的,一见季颂今脸就黑了下来。
站他旁边的女孩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李思邈朝她笑一下:“抱歉,等下我回去把解题思路发给你,现在有点事。”
女生腼腆一笑,脸有些红:“没事,麻烦了。”
季颂今看得直咂舌。
李思邈走到他面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叫他:“季颂今!!。”
季颂今甩了甩耳朵:“没聋。”
李思邈把手里的书重重的摔在桌上压低声音说:“出来。”
季颂今觉得好笑:“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他故意压低声音:“嗯?”一声。
李思邈眉头一跳,心也跟着跳了一下,他最讨厌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正形。
他压着火又重复一遍:“出来。”
季颂今耷拉着耳朵,跟被训乖的狗似的,跟着人出去了。
李思邈把人带到学生会办公室,季颂今一进门,他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颂今往椅子上一躺,眼睛无辜的盯着他:“我无聊,想找你玩。不行吗?”像是为了恶心他似的,最后三个字,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
李思邈被他雷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李思邈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好玩的,季颂今说话一向不靠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李思邈最讨厌这种人了,他皱眉,冷着声音说:“我和你没什么玩的。”
李思邈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孩子脾气好,李思邈对别人永远都温柔体贴的,永远都会为他人考虑,会体谅别人。
但是季颂今除外,他对季颂今的不喜是不加掩饰,是流露在脸上的,从七岁那年到现在。
季颂今每次见他都捉弄他,他总喜欢拿季颂明身体身体来说事,但是他是季颂明的双胞胎哥哥,他再不喜他也会看在季颂明的面子上不会让他太难堪。
季颂今从椅子上站起来,没骨头似的朝他身上倒,和以前的的很多次一样。
“思邈,我有点发软。”
又开始了,他又开始了。
李思邈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次不打算忍了,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季颂今,你怎么这么恶心。”
季颂今这次算错了,李思邈没像往常一样接住他,他就这么直直的倒在地上。
季颂今额头先着地,砸得他两眼冒金星,看李思邈都带着重影。
耳朵里一直回荡着李思邈那句:“季颂今你真恶心。”
季颂今觉得袁纯真的很了解他,他就是纯犯贱,喜欢找人骂自己。
季颂今爬起来晃了几下脑袋,把脑子里浆糊晃匀一点了:“恶心到你了,那我今天就算是成功了。”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哦,对了,季颂明昨天晚上又吐血了,本来他今天是要来看你比赛的,照这么吐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季颂今!!”
季颂今还没反应过来李思邈的拳头就砸到了他脸上,季颂今感觉到疼的瞬间就踹了回去。
李思邈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和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差不多高,但真打起来还是季颂今更胜一筹。
袁纯嘴贱,学校的刺头,校外的混混他没少惹,季颂今又爱和他裹在一起,被蹲了好几次,都打出经验来了。
季颂今把人按在身下,舔了舔出血的嘴角,低头凑近李思邈耳边,压着声音问他:“气急败坏了?”
他凑到耳边呼吸出的热气,顺着耳朵穿过了李思邈整个身体,连着呼吸都带着热气。
李思邈不知道自己是热的还是气的,整个人都如同被火烤似的,如他所说他真的气急败坏了,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季颂今!!!”
季颂今笑了:“在呢。”
李思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他妈放开我。”
得了,逗过头了脏话都说出来。
季颂今放开钳制他的手,他一点也不怕李思邈偷袭自己,李思邈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季颂今那天还是没能看到李思邈的钢琴比赛,因为他放开李思邈后被他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