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不逢春 第2章 第 2 章

季颂明的身体越来越差，高一高二还好，高三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

“思邈，我头疼。”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直愣愣的朝自己倒来。

李思邈不想搭理他，但是他顶着一张和季颂明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神情，李思邈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人摔在地上。

倒在怀里的人悠悠转醒，学着季颂明平时的语气和神情：“对不起，我又添麻烦了。”

李思邈烦得要死，语气冷淡：“这并不好玩，季颂今。”

怀里刚还虚弱得像是要死了的人，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跳起来笑着说：“又被认出来了。”

李思邈拍手，眼睛也不看他，声音冷淡：“下次再这么玩，我就不客气了。”

他每次都这么说，季颂今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季颂今啧了几声：“我很好奇，只要我想有时候连父母都能瞒过，你每次都是靠什么认出来的，你是狗吗，闻味道。”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李思邈视线落在他身上，季颂今长得很好看，十七八岁皮肤白得跟季颂明一样，也很瘦，脾气和长相一点都不符。

是个很恶劣的人，自从10岁那年，见过后，他每次见到自己都要捉弄一下，每次装成季颂明叫他，偏偏他演得一点都不像，他总会在某些细微之处保留自己是季颂今而不是季颂明的特色，偏偏李思邈每次都会注意到。

季颂今说话的时候眼睛喜欢轻轻眯着，像猫，季颂明不会，季颂今每次叫自己名字时，语调都会上扬或者故意压低声音，季颂明则一板一眼，季颂今有时候会舔嘴唇，季颂明永远都是端端正正的。

季颂今像只被关在家压抑天性的野猫，季颂明则是按照人类标准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

季颂明身体不好不能常来学校，季颂今就顶着他的名头来自己班，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旁边。

老师讲课他就趴桌上睡觉，口水淌得一桌子都是，李思邈还不能明说他是季颂今不是季颂明。

再好的脾气面对季颂今这样的人，都会失控，李思邈也不例外，他挖苦带讽刺的说：“颂明才不会像你一样不着调，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季颂今早就听惯了他不如季颂明的话，不仅不反驳，还嗤笑了几声，漂亮的嘴巴里吐出恶毒的话来：“他是好，是优秀，但是拖着一个病秧子的身体，活得肯定没我长。”

季颂明身体一直都是大家所担心的，是卡在所有爱他的人心里的一根刺，同样也是李思邈心底的刺，他眼睛瞪着季颂今：“颂明是你的同胞弟弟，你不盼着他好就算了，还盼着他死，季颂今你怎么这么恶毒。”

季颂不仅不反驳今煞有其事的点头：“是挺毒的，但也没人说过我是好人。”

李思邈想不顾风度的揍他两拳，人在生气到底会没智商，季家人都说季颂明身体不好是因为在娘胎里季颂今抢了大半的营养，营养不良加上早产所以导致季颂明身体差。

李思邈指着他鼻子骂：“要不是你当年在娘胎里夺了太多营养，颂明身体也不会差成这样。”

季颂今耸肩，一脸无所谓：“所以呢，那是我有本事，他没本事关我屁事。”

李思邈气得连话都不想和他说，转身走了。

对于贺季颂今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他向来不知道说什么。

他每次都看在季颂明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但每次都要被季颂今气出病来。

李思邈想不通，季颂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同胞兄弟。

季颂今和李思邈还有季颂明不在一个高中，当然，以他的成绩也考不上那么好的学校。

他和季颂明一个是承载希望天骄之子，一个是扶不上墙的的纨绔子弟。

季颂今从李思邈学校在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从厕所旁的围墙跳下，脚刚落地就被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在脸上。

教导主任一脸凶恶的站在旁边，班主任在看跳下来的是谁时脸色难看。

季颂今像是没看到似的,扬起手打招呼：“好巧。”

“不巧，蹲你几天了。”教教导主任说。

季颂今嘴还没张开，围墙上又跳下来个人。

袁纯顶着头招摇过市的黄毛朝班主任打招呼： “好巧。”

班主任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们俩给我滚回办公室。”

袁纯朝季颂今耸肩。

袁纯是季颂今的初中同学，是季洲最瞧不上的资本家，他总觉得这些人充满了铜臭味。

季颂今偏偏和他对着干，和资本家的孩子打成一片，两人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在那个班那个班老师头疼。

班主任陈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戴着眼镜，因此得了个外号陈四。

高一刚开始还打算用爱感化两个学生，两年过去了，她决定放弃这个想法，只求这俩祖宗不要给她惹事就行了。

知道这俩小孩家里是什么情况，她也没打算让人叫家长了，反正叫了也不会来。

陈老师看站面前的两人，一个无所事事的盯着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顶着头黄毛哼歌。

她用手敲桌，叹了口气：“马上高考了，你俩好歹有点危机感意识吧。”

袁纯露出个贱兮兮笑来：“就是因为有危机意识，压力太大，导致失眠睡不着，所以要翻墙出去放松放松。”

季颂今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得五体投地。

陈老师气得当场让他检讨多写五百字。

得了教训，季颂今说自己要去看弟弟，弟弟生病了，傻子都知道他骗人，

但是他这理由比袁纯好太多了，陈老师最后也没责了，摆摆手让一人写份检讨就给放回去了。

“抽烟吗？”袁纯问。

季颂今点头，袁纯从口袋里掏出烟就要点上。

“去厕所吧。”季颂今说。

袁纯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也没拒绝，跟着人走到了厕所。

季颂今是初中学会抽烟的，那会儿大概为了和季洲对抗，季洲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他偏要做什么，季颂明越优秀他就越堕落，季颂今以为这种方式能让他们注意到自己，现在想来挺傻B的。

假扮季颂明在被李思邈拆穿那天开始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假扮了，但是对李思邈不一样，他喜欢在李思邈面前假扮季颂明，然后看李思邈或是不耐或是鄙夷的叫他季颂今。

季颂今其实也不是那么贱，也不是那么喜欢听他骂自己，但是这样能让季颂今觉得他还分得清自己是季颂今不是季颂明，他觉得还挺好。

现在是上晚自习的时间，厕所就他和袁纯，烟雾缭绕，季颂今就看到袁纯那头跟鸡窝一样的黄毛，袁纯不丑，但是总是吊儿郎当的不着调，衣服也永远拉不好总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染了黄毛加上他本身的气质，跟个小混混似的。

袁纯眯着眼睛吐了嘴里的烟圈：“又去找骂了。”

季颂今也没反驳，嘿笑两声自嘲道：“我就喜欢犯贱。”

袁纯问煞有其事的点头：“看出来，确实挺贱的。”

季颂今透着烟雾瞅了他一眼不说话。

烟抽完袁纯说要去吃饭，季颂今说行，两人又翻了围墙出去。

吃完饭两人也没回来，窝在网吧里打了一整晚的游戏。

第二天，课堂上两人就窝在桌上补觉。

周末，季颂今回家。

季洲和和杨悦很少在家，季颂明今天在家，季颂今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他客厅咳嗽，李思邈蹲在身后给他拍背。

季颂今也不出声，靠在门边看半天，李思邈拍完又找纸细心的为季颂擦嘴，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心和担忧。

季颂今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出声。

两人纷纷被他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

李思邈皱眉看向天，下意识的把季颂明挡在身后。

季颂今也没出声，眼睛打量了两人一眼上了楼。

“季颂今。”季颂明叫他。

季颂今停了脚步，也不回头：“要高考了，你得为自己未来负责，别总是这么不着调。”

季颂今冷笑一声，看向他：“你现在该担心是你自己，别一不小心就死了。”

李思邈眉头紧锁：“颂明他在担心你，你说的什么话？”

季颂今摊手：“用不着他担心，我不需要。”说完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