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天光 第2章 阳光茉莉

（二）

隔天天气晴朗，千万缕阳光穿透层云，打在三层的窗边，连同房间也光明了。

林誉颂渐渐睁开眼，习惯性的抬起手看表。

九点半。

房间外断断续续有脚步声和搬起搬落的噪音。

这次不会真遭贼了吧，可是哪里有早上九点入室盗窃的贼？

林誉颂打开门。

客厅很小，穿过客厅可以看到门口的花——是几盆栀子花。叶子青翠，白色的栀子花就点点缀在上面。

林誉颂走过去，发现旁边还摆了四盆植物，紧紧挨着墙，大门敞开的，他走出去，往下看到昨晚的人。

他走的很小心，摸索着墙壁 眼睛空无的向前看去，手上还捧着盆茉莉花。

阳光从楼梯间的小窗穿过来，照在那个人身上，他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羊毛衣以及褐色的长腿裤，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没有实质性的回温。

林誉颂这会在他旁边，已经闻到他怀里那盆茉莉淡淡的香了。

“来，我帮你。”林誉颂走下去，先接过他手上的茉莉花。

“谢谢您。”许孜的嘴角浅浅勾了一下，表示感谢，可眼睛仍然是无神，连眼神也无法对上。

林誉颂终于注意到了他不对劲的眼睛，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但是却没有一点光亮——林誉颂原本不明了的细节一下子清晰了。

“需要我扶你吗？”林誉颂一只手抱住栀子花，腾出一只手向许孜伸去。

许孜摆了摆手，“不，谢谢您，我可以的。”

“好。”林誉颂先走上去，放下花，又返回去，问他，“需要继续搬吗？下面还有花吗？”

“没有了。麻烦您了……”许孜扶着扶手走上来，转角狭窄，林誉颂给他让了位置。

许孜又继续说，“我实在舍不得这几棵花花草草，就带过来了，也不知道里面能放得下吗，真抱歉。”

林誉颂笑笑，告诉许孜:“我其实也喜欢花草，只是自己工作忙，没时间打理。”然后又思索一番，“如果放不下，楼上就是天台，可以放很多东西，那地方基本没人上去。”

“谢谢。”许孜朝他能见到的大片泛绿的位置摸索，摸到绿叶时向下摸住了盆，要把它搬起。

“我来吧，天台这上面的楼梯有点抖。”林誉颂顺起两盆，问他:“你要留几盆放吗？。”

“要，里面有一盆茉莉花请留给我。”许孜转身指了指绿色的位置。

林誉颂挽起袖口，弯下腰两盆两盆的往楼上移动。

“真是麻烦您了，今天不需要上班吗？医院的工作很辛苦吧?”许孜站在一旁，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怀里的茉莉花两只手就这么抱着。

林誉颂停下了，问他:“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工作?”

“你身上有酒精消毒水的味道，我猜的。”

“原来这样。昨天在医院工作得太晚，我都还没洗澡，倒头就睡了。” 林誉颂调道。

“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誉颂，名誉的誉，歌颂的颂。”林誉颂伸出手来。随后想到他的眼睛，又把手放下。

“我叫许孜，是孜孜不倦的孜。”许孜再次扯出一个微笑，把手伸出来，这会林誉颂握住了他的手。

许孜笑得有点勉强，林誉颂已经察觉了，不是因为讨厌，也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像是久不曾笑过以至于要去学习一样。

不过林誉颂并没有在意。

几分钟的时间，林誉颂已经搬好所有。要从天台下来，看到许孜正在往上走。

四楼的楼梯比其他三层都要抖，落脚的台阶也窄。许孜一只手紧抓扶手，一步一步走得很仔细，每一步都会来回探。

林誉颂不忍心

“我拉你吧。” 林誉颂伸出手，拉住许孜的手腕，将他往上带。

许孜可以感受到握住他手腕的力量，有力却不抓疼。

天台上阳光明媚，原本荒废的天台因为绿色点缀而有点生机。

许孜展开手心，感受阳光的温暖。他偶尔可以听楼下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响，远处是热闹的市场，鸟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悄悄地叫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生活，或许会有所改变吧。

至少世界嘈杂起来，不会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