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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桉树 第21章 失聪

作者:过欷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8 10:25:46 来源:文学城

谢树找地方混日子,坐等晚上和陆倩玫的3分钟打卡式赴约,然后交差。

顾笙然坐诊回来,看到他轧马路又轧到了医院,此刻正坐在电脑前,想都没想就开始抨击:“今天七夕,你都没有朋友,进取心这么强的吗?”

谢树不为所动,托腮认真回复:“我眼里只有学习,一片赤诚只献给医学。”

顾笙然两眼一黑,觉得他在说胡话,于是摸着谢树的额头:“没烧啊!”

谢树厌弃的摆头,“拿开,我很清醒。”

顾笙然笑着说:“行,热心市民谢先生,你妈妈现在请求你,帮我把这个带给杨桉,顺便告诉她从明天起高压氧和鼔岬都不用做了,只需要输液和吸氧了,好吗?”

谢树接过一份诊断书,就是昨天看的那份:“好的~不过,她不是应该有吗?”

还演上了,学着英译的口音欢快回复。

“这是原件,对了,今天的点滴里我加了一点镇静和促进睡眠的成分,她可能在睡觉。”

谢树随手顺走桌上一个橙子,他嗅了嗅,散发着悠长清新的香气,表皮泛着诱人的色泽。

他边走边抛着橙子,轻轻打开病房门,视线看到的病床都已经空了,但是安静得有点过分了,谢树皱眉暗想:

“真的在睡觉吗?这安眠药这么好使?”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谢树目光柔和看向睡着的杨桉,杨桉面向窗户侧躺着,高窗折射着其他楼层反射过来的光,明晃晃刺到人睁不开眼。

随即走到窗边,谢树轻手轻脚的拖动窗帘,还是发出了“刷拉”的声响。

他惯性朝熟睡的人看去,幸好没醒。

杨桉左手拇指虚按着右手手背,谢树凑近才发现输液贴已经被血染红了针口的棉贴部分,看上去就知道渗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血。

谢树把被子往上拉了些,盖住了她的双手,准备抽离的时候,冰冷的指腹滑到他的掌心,握住了谢树温热的一半手掌,还在向里游走,好似在寻求热源。

谢树呼吸有了瞬间的颤栗,是被冰到了,低头凝望到了杨桉已经睁开的眼睛。

杨桉察觉有人靠近,橙子的味道一闪而过,随后又远离。

然后再一次嗅到了相同的味道,是一种自然的木质香,冷冽、拒绝却充斥无声无息的引诱感,很温暖的指尖碰到手背,在感觉要离开的时候想要抓住,连续又短暂的**驱使自己要抓住,一定要抓住……

以为只是做梦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空虚的知觉回归,可是,好安静,安静到可怕……

谢树笑着,轻声喊她:“杨桉。”

杨桉看到谢树的双唇,分明在讲话,口型分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可是……

好像听不见了。

完全没有声音。

……

谢树看着杨桉空洞的眼神,什么都是空白的,随即她的手抽离开自己,掌心里有形状、有边界的冰凉撤走。

杨桉双手按着双耳,刚刚游荡的眼眸湿润着碎片晶体,焦躁和手足无措涌来,“我听不见了,好像。”

出声的瞬间,眼泪也无声泄下,坝口决堤,汹涌的热意捣向痛苦,一滴泪坠到谢树还未抽离的手背上。

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杨桉一一抚摸过眼睛、鼻尖、嘴唇,然后又回到耳朵,像是在确认什么。

都在啊,摸得到,刚刚也感触到了谢树掌心的温度,闻到谢树身上昂贵但能接近的木质松香。

橙子,对,应该是橙子,睡梦中嗅到的橙子味……

杨桉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橙子、魏皎走时留下的水果、橙子下压着的照片,她不想放过所有细节,一一确认,左手拿过橙子使劲嗅着,是这个味道!

也看得见啊,也能回忆起来,可是,可是……

“我真的听不见了。”

随即掏出手机,6:13,自己睡了多久,睡过去的时候4点过,过多少?好像是没过半,那么就相当于满打满算两个小时,等等,不对!

现在开始复盘,是从什么时候快开始的?出现晕眩、瞌睡、无法聚焦的画面是什么时候?难道从曹茜姐姐给她药的时候就开始了,或者应该更早,换最后两小瓶针水时,50ml的针水要输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开始疯狂计算:250ml 的点滴要一个半小时,后面去上了一个厕所估计5分钟左右波动。

那么……

“我可能……可能已经听不见两个小时零四十多分钟了。”

时间就这么被复盘出来,杨桉笃定自己没有算错,扒回忆的事对她来说经验很足。

她仰着头对谢树说,泪眼婆娑,眼眶里漫漶的泪水溢出。

在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就可能听不见了?杨桉确认着问题,自己的回答却是肯定的结论。

还在梦里吗?

不是的,已经醒了。

是错觉吗?

不是的,杨桉看到了一切、触摸到了一切、闻到了一切、清楚知晓一切,她是当事人。

还有这个每次出事,都会机缘巧合成为的唯一见证者——谢树,不,他是医生,可以解救自己的医生。

但是……但杨桉听不到他的声音,任何声音。

听觉世界黑了,破碎成不知名的空间。

杨桉醒了它却睡着了。

仍凭如何嘶吼、呐喊,没有回声、没有共振、没有呼应,甚至连之前使杨桉烦躁厌恶排斥的左耳噪音都归寂。

原来最终的命运之神是这样的,都不是具象化的物体,它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没有边际,杨桉感音不到自己的存在。

谢树懵懂看着杨桉一系列的动作,他看得出她在挣扎,她在绝望。

她不知道你的意思,她自我断联,失去了外界的联系。

谢树不知如何帮她,如何安抚,他束手无策,从未面对过如此棘手的情况,叫喊更是没有什么用。

谢树尝试稳住杨桉的肩,迫使她看自己,进行商讨:“我去叫顾医生,你不要动,不要着急,好不好!”

尽全力的安抚,即使她听不见,他直勾勾的盯着杨桉双眸,对焦上她的瞳孔。

他多希望杨桉此刻能懂自己。

杨桉急促喘气,看着谢树弯腰,视线和她的眼神齐平,她明白他在和自己交流,跟着讲出来,发音形状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他的口型‘顾医生’,对,自己的主治医生是顾笙然医生……

但是,顾医生来了,是不是就证明她真的听不见了,是印在A4纸上的结论,是她可以看见的诊断结论。

如果说前提是听不见了,但是她一个高中生,她识字。

‘失聪’两个字她清楚、理解、不会产生歧义。

不要,她不要。

她还有救,她是好好的。

于是,冰冷的指腹攥紧谢树的手,寒冷回来,覆盖着谢树的整个掌心。

“别去,不用叫医生。你让我睡一会,一会就好!我刚刚也是睡醒才发现的,会不会也睡醒了就好了。我还没有聋,一定是错觉,一定还在做梦!”

谢树只能摇头,但是他说不出来话。

杨桉看出谢树的拒绝,于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反过来劝解:“我有药,治失眠的药,中午才刚拿到的。我现在吃……现在就吃,我吃了睡着了就好了。醒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随即拿过那瓶中成药,扭开。

哦!

先看说明书。

先前模糊的字眼现在无比清晰:“四粒,一次四粒。”

杨桉甚至没有喝水,倒在手心里,就往嘴里送囫囵下咽,谢树慌忙给她递水,她已经生咽下去两粒了,接过水就往嘴里灌。

“唉!慢点!慢点!”

“我吃药了……我睡觉……就好了。”杨桉几乎是呛一口喝一口,服完药,又自顾自的躺下。

“你先不要去,你不能走!”杨桉在自欺欺人。

“你先等等,相信我,我睡醒就没事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这两天都在失眠,一定是我睡不够的,一定是脑部的血氧循环不足了才这样的。一定是的!相信我。”

她一直拉着谢树的手,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谢树安抚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双手顺着坐下,是不是感官上的缺失都会这样?

亲眼历经了一场不同的前所未有的发疯……

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说不出了,凡是缺失一样都是自我隔绝,谢树感受到了绝望的模样,杨桉上演着,在他面前描绘。

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她又没有伤人,她只是脆弱。

谢树改为双手握着杨桉的手,继续拍着她传递安抚。

她现在的情绪激不得,只能等她睡着了平复了。

杨桉闭眼还在的前一秒,还在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走,再等我一会就好!”盯着谢树,乞求谢树的反应,外界任何承诺反馈都是安全感的来源。

杨桉在出台有声剧,谢树只能把它当做哑剧奉陪,郑重的点头:

“睡吧!我相信你!”

而后谢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缓缓抽出一只手,任由杨桉拉着另一只,随即把被子盖上,她的手太冰了。

杨桉的睡姿快裹成一团了,一撮长发慌乱中划到前面,顺势遮住半边脸颊,谢树稍微起身把它轻轻往后拨,露出有些红润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

慢慢的往后靠,就这么端详着她,病房里只剩下杨桉的呼吸声传来,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

想了很多,手里握着的手慢慢回温,他静静看着这只手,给他捡过纸巾、拍过灰、碰过拳,历经过她不在乎的疼痛,手背的青紫都是佐证。

而现在抓稻草一样的被她抓住,谢树握紧了几分。

又慢慢松开些,在无声中自嘲:这算什么?

难道自己要当医生的第一步是首先拯救安抚一个小很多的高中生。

谢树扶额苦笑,你做个人吧!

最后谢树完全松开,就是杨桉在睡梦中仅凭感觉的抓着。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铃声打破寂静,谢树慌忙抽手,瞬间又保持不动,胡乱按断铃声,去注视杨桉有没有被吵醒。

没动静。

过后才反应过来可能也影响不到杨桉,她听不见了。

居然这个事实他也要反复被提醒,爷爷说的不要共情、不要越界、不要代入,他好像做不到了。

他要不要就这样错下去?还是仅仅是因为出于职业的责任感使然,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杨桉?

是因为这个人是杨桉,他才放任自己接近,也放任她的信任回笼?

谢树突然看不清晰自己了。

伸了伸腰,姿态懒散的去翻看手机,是陆倩玫,消息也杀过来了。

陆倩玫:「7点过10了,人呢?」

谢树从难以描述的感觉中抽离,嘴角擒着的笑意暗淡下去,突然感觉比刚刚安抚杨桉,更麻烦的是面对这个女人。

还是试着抽动一下手,抽不出,杨桉动了动手腕,握得更紧了。

谢树摆烂地思考,渣男就渣男吧!反正也不喜欢陆倩玫那家人!

索性,把手机撂一边,装死机。

然后响起了第二遍铃声,按灭,第三遍,还是按灭。

第四遍后……

野树:「别打了,我在医院。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走不开!」

后又伪劣的不冷不热补上一句,野树:「实在抱歉!」

10多分钟以后。

陆倩玫:「你下来!」

野树:「?」

陆倩玫:「谢树,你好了不起,我陆倩玫平生被人放了两次鸽子,都在你这,我要不是为了交差……快点……过了这次,我们就是死敌。快点!」

随即陆倩玫又打过来了,谢树点开接听,聊了两句,便挂了。

谢树无奈对着陆倩玫回复:「等着。」

谢树看了看杨桉,又试着抽了抽手,然后松开了。

谢树不疑有他,没做停留,起身离开。

陆倩玫今天终于倒腾了个人样,看的出是下了功夫的。

美女气愤至极,一见谢树就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穿着和言行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人没到就把身上的包先打过来,“滚过来啊!”

谢树抬手轻松接住,并用包挡着脸,缓慢踱步向前:“提前说好!别打脸!”

陆倩玫白了他一眼:“我已经没兴趣跟你说话了,就怕个照,3秒!”

谢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别在这里,傻子都不相信这里可以约会!”

陆倩玫觉得不可理喻,“你还知道啊!我还专门去烫的头发!妈的,晦气!”

谢树象征性低了低头,毫不愧疚的道歉:“我的错!旁边有个地方,还能配的上你!”

陆倩玫黑脸跟上。

谢树走走停停偶尔建议花海里的陆倩玫,找寻最美的自拍角度,看到美好的风景,心中的怒气对冲了些。

于是两人以花海做背景,拍了个几分钟,不过合照就一张,等着交差,其它的全是谢树在给陆倩玫拍照。

“虽然是个垃圾,好歹拍照技术不错!”陆倩玫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笑着点头,打扮就要拍照,死活都要见个人,不然一堆捯饬没有意义。

谢树插兜,换回那副懒得掩饰无可奉陪的态度,“我走了,真的有事!”

陆倩玫还在选照片开始P图,没时间理他,但还是骂人,“好,明天我就出国了,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垃圾!”

谢树嗤笑,随即想起来什么,看着湖面的水波翻荡前进,转头对着她说:“早点离开吧!朋友。”

陆倩玫抬头看他,“笑一个!”随即给他拍了一张。

谢树并未抬头,低眸看着地面的草坪,额前的头发被吹开,他今天就只是白T加牛仔裤,简单随意,身后的湖泊泛着白粼,林荫草地,花海晃成柔光的虚焦。

*

杨桉在谢树关上门的那刻缓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是找手机。

被谢树放到了手边。

7:37。

自己是大概在谢树的第二遍铃声里被吵醒的。

眼睛闭着,但是听见铃声了。

时间倒推,可能醒的时间是在7点15到20左右,所以就是至多一个小时或者再多五分钟。

那么这次失聪就是时间:3h41′~46′

杨桉还以为自己能抗住这些枪林弹雨呢?也就真的只是妈妈所说天真罢了。

不堪一击。

杨桉享受着病房的安静,坐在病床上,绝望地闭上双眼,这3h41′~46′还会再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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