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梦里,林墨耀武扬威的时候说过,这萧潜,是皇帝最不得宠的皇子,但是一路韬光养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皇帝共有八个儿子,六个都被他杀掉了,剩下的那个,是他的同母弟弟,他的至亲手足。
这样才在最后被林墨捡了漏,在他……死后,当上了摄政王。
此时皇上正鼎盛,八位皇子都好好的,萧潜应该还处在低谷之中。
他怎么会在隋家铺子,难道他就是隋家背后的靠山,要是这样,以萧潜的心机和势力,隋家做盐铁生意,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那点生意,还不够他看,他要的话,都给他好了。
交好萧潜,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有萧潜这座大山,林墨和丞相,还能拿他和他家怎么样?
正想着,荀子都看见萧潜起身,对着隋老爷行了礼,身形洒脱,煞是好看。
隋老爷只是弱弱的回了一个送客礼。
荀子都看着有点愣,心想,他是王爷,隋老爷在江城呼风唤雨,也只是商户,他要是隋老爷的靠山,隋老爷可不敢这么怠慢他吧?
可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萧潜一出来,荀子都就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他身高腿长,步子迈的大,走的很快,荀子都要装作若无其事,跟在人后面渐渐有些吃力。
好在走着走着,萧潜似乎不着急了,负着手,慢慢悠悠的散起步来。
看样子像在找地方吃饭,他不认识路,在考虑去哪一家。
要不要假装自己也要吃饭,拼一下座位?
萧潜越走越慢,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再这样,他也要停下来了,这就跟的太明显了。
正在干着急,忽逢变故。
在他身边,一个路过的樵夫,突然从身后背着的柴堆里抽出一把柴刀,直直的对着萧潜的方向刺去。
荀子都大脑瞬间空白,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拦,樵夫都吓了一跳,手里的扇子先碰上了,掉在地上,柴刀偏了方向,刀背重重撞到荀子都的肩膀。
荀子都疼到想哭,就被一个微凉的手臂揽住了,脸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鼻尖是淡淡的冷香,贴的这么近才能闻到,是与温润两个字完全无关的冷淡。
他身上硬邦邦的,蕴含着触不到边的力量,荀子都“啊”了一声,立刻就脸红了。
且不说别的,两世为人,他都没和人离这么近过。
他肩上的衣料被刀锋划到,裂开了,露出一点雪白的皮肤,再往里就开始泛红,刚触过尖刀,一片冰凉。荀子都不自觉的缩了缩,往人身上贴,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又向后躲。
该死,萧潜伸出一只手,帮他遮了一下,掌心比他身上温热,荀子都脸红透了,伸手推他,推不动。
好在,萧潜收回了手。
萧潜比他高一截,揽着他转身走到路边酒家的门口,什么也看不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被萧潜阻隔在身后。
只剩下荀子都的心在砰砰跳。
萧潜,抱他了?
他垂下眼就能看见萧潜圈着他的手,指节修长有力。
在梦里,他没抱到萧潜。
等他缓过来,再回头看路上,樵夫早已不见踪影,往来路人各行其是,似乎,这短暂的变故,都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
荀子都半天说不出来话,仰头尴尬的看了看萧潜,见他微低着头,抿着嘴,下颌精致流畅,有刀刻般的锋芒。
萧潜卸了力,这次他终于从人家怀里出来。
萧潜看似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在暗中保护他,为他善后,自己这是做什么啊,竟然用手去挡柴刀……
看着萧潜微眯着眼打量他,没什么表情,荀子都莫名有点害怕。
硬着头皮找话:“你,你没事吧?”
一句废话,就算有事的人是他,都不会是萧潜。
萧潜歪着头看他,声音清淡,带着调侃:“这么厉害啊?”
荀子都无地自容。
萧潜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过,最后落在他肩上,开口处耷拉着,里面一半白一半红,十分狼狈。
荀子都忙伸手捂住了。
“嘶……”碰一下就疼得想哭。
转念一想,他跟了人家一路,萧潜带的人隐藏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不可能看不见,萧潜心思难测,万一被误会,就得不偿失。
“我……我不是坏人。我就是……”
就是什么,荀子都一着急就想不到。
萧潜低下头,离他的脸近一点,问:“你想说,不是你刺杀我?”
荀子都点头,对对对!比小鸡啄米还要快。
他松开手,露出肩上的伤给他看,委屈的直抽鼻子,肩头的衣料拉扯了几次,开口越来越大了,里面被刀背撞到的乌青也若隐若现,在他透白的皮肤上,看着还是有几分触目惊心的。
很有说服力。
萧潜盯着他肩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不怎么好看。
手又伸向他肩头,衣料摩擦荀子都疼得哆嗦了一下,猜他要检查伤口,辨别真伪,闭着眼不敢动。
萧潜手下轻了不少,没碰到他身上一丁点,只是帮他把开口处拢上了。
睁开眼,萧潜已经走回到路中间,他弯下腰捡了什么。
荀子都不敢大意,在背后盯着他看,萧潜一回头,他又悄悄低下头。
等萧潜走回来,手里多了一把扇子。
是荀子都的扇子,上面画着一只竖着耳朵,笑的眉眼弯弯的小狐狸,现在,这只狐狸顺着扇子骨,从中间一分为二。
和他的主人一样,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萧潜合上扇子,擦掉上面粘的灰,勾了勾嘴角。
扇子尖挑起小孩儿委屈巴巴低垂下去的下颌,这张脸很漂亮,皮肤白皙,连鼻尖都清秀漂亮,眼睛灵动娇媚,是标准的狐狸眼,长在一个小男孩脸上,有点……楚楚动人,笑起来的话,该和扇面上的小狐狸一模一样。
萧潜逼着人和他对视,小孩儿看他一眼,眼角瞬间红了,红潮泛滥到脸颊,最后涌上耳尖。
萧潜平静已久的心泛起一丝波澜。
觉得这江城,有趣极了。
收回扇子,递过去给他:“你很怕我?”
他韬光养晦,行事格外低调谨慎,在世人眼中,他虽是王爷,但母族卑贱,皇帝厌弃他,年纪小的时候,能活下来,全靠着一张温和无害的画皮,想要什么东西,都比别人难上十倍。一直到现在,虽不至于人人可欺,基本上也没几个人将他放在眼里。
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此刻看上去有多面目可怖。
见他不回答,也不拿扇子,又问,“我很可怕吗?”恢复了他惯常的温雅。
荀子都不知萧潜有没有疑心他,他知道萧潜的手段,又见识了刚才那一出,可不信萧潜像表面那样温雅无害,哪里有心思管什么扇子,没正面回答他:“我不要了。”
声音有点委屈。
萧潜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经洞察了他的内心。
他看着小孩儿委屈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展开扇子给人看了看,笑的很君子:“多谢相救,弄坏了你的扇子,我赔你。顺便,给你看下伤口。”
小狐狸碎成两半的脸给它平添了一些深沉的感觉,像萧潜刚才的表情一样,向下压着嘴角皱眉,偏又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荀子都越看越觉得像萧潜,十分难测。
“哎哟……”
突然,他脑门上疼了一下,不自觉的嘟起嘴。
萧潜见他一直不答话,合上了扇子,扇子尖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好像在笑:“去不去啊?”
突然被敲了头,好像还被调笑了,荀子都拿眼睛轻轻瞪他,又不敢太明显。
他觉得,萧潜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也太爱动手动脚了吧。
萧潜看着荀子都红透的脸,嘟着的唇,眼神娇嗔的样子,嘴角也轻轻翘起来,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不是很厉害吗?小孩儿。”
他伸长手臂,指了下身后的飞花酒家,示意他请。
荀子都晕晕乎乎跟着他走,看着萧潜高大挺拔的背影,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抬起头,对着萧潜,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萧潜停下脚步,诧异的看了看他,然后眼睛彻底弯下来,神采奕奕,十分受用,和那只裂开的狐狸一模一样。
萧潜慢下来和他并排走,低头问他:“怎么了?”
荀子都没有任何事,只是想试一试,萧潜听他叫哥哥,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如他所料,哥哥这个称呼,确实很能触动到萧潜。
萧潜在等他回答。
荀子都胡乱说:“我伤口疼。”
真的很疼,也不算说谎,他的脸皱起来。
萧潜对酒家里一个大腹便便的员外说话,声音十分冷淡:“叫延年来。”
员外立刻去了,这人是这家酒家的老板罗员外。
荀子都问他:“哥哥,你认识他啊?”
萧潜回答:“嗯,我的人,这家店是我的私产。”
荀子都吃惊:“哥哥,飞花酒家是江城最大的酒家,很多菜式都很难买到的,我从来不知道,老板另有其人。以前,我在这里买年年有鱼和什锦糕,每次都要排到三天后。不想等的话,就要夜里提前来,等一晚上,到第二天一早第一个来,有时候才能买到一点。”
没想到,萧潜人在京城,手早就伸到了江城。
萧潜:“你还来排过队吗?”
看他娇生惯养的样子,可不像自己排队买糕的人。
荀子都点头,尾音上扬:“嗯。”
他从不派下人来,都是亲自来吹一晚上冷风。
因为,林墨喜欢。
一想到林墨,荀子都往萧潜身边靠了靠。
他心中忐忑。以前,他只要靠近林墨一点点,林墨就如避蛇蝎,退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所幸,萧潜好像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荀子都心里一松,声音轻软的叫他:“哥哥。”
萧潜勾起嘴,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安静的等着他说。
“你,你不问我为什么跟着你吗?”荀子都有了一个好主意。
“为什么?”
萧潜推开门,请他进来,房间阔大,十分精致,几处桌案上都放了硕大的夜明珠,看上去华贵非常。
荀子都前脚进来,还没说话,身后就疾步走来一个人,步履匆匆,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对着萧潜行礼。
“主子,可有受伤?”
萧潜并不看他,用下巴点了一下荀子都,声音冷淡下来:“没事,给他看看。”
他看着荀子都,“延年是我家里的郎中,给你看看伤口。”
荀子都点头,乖巧的向延年问好,延年回礼,请他落座,仔细检查起来。
萧潜坐在窗边矮榻上,给自己倒茶。案上的夜明珠衬得他十分温润好看。
荀子都身体很好,脉象正常,除了肩头有些外伤,都没破皮,只是部分淤青,根本不算什么。
延年心里却大为震惊。
他是王爷的私人郎中,医道高深,平时只做亲随,在别人眼中就只是有点学问,略懂点医术的伴读而已,王爷潜龙在渊,为人谨慎,从不会让他给旁人诊病。
不过,这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伤。
延年把情况报给萧潜,萧潜示意他上药。
“你刚才要说什么?”
王爷声音温润,这绝不是对他说话的态度。
延年立马给人上药。他解开这位小公子的外袍,把衣领褪下去一点,暴露出整片淤青的伤口,乃重物撞击所致,不严重,跟王爷以前受过的任何一次伤比,都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小公子养尊处优,模样娇柔,这点伤在他身上看上去有些吓人罢了,用了药几天就好。
但这小公子一副忍痛的样子,延年有点无语。
他把创伤药倒在手掌搓热了,对着淤青上药。
“我是说,我叫荀轻侯,我是,啊啊……”小公子声音娇柔,眼泪下来了。
这叫的让延年眉头一跳,哭什么啊?有这么痛吗?延年没见过这种的,以前给王爷上药,哪次不比这严重多了,他看着都心惊肉跳,王爷从来不吭声。
延年是个好郎中,对自己上药的手法十分自信,见他反应,立马再次下手,一点点伤,不上药,怎么好呢?
“啊啊……”荀子都断断续续的哭,直到再也忍不住了,不住的哭起来。
“我不要上药了!!!”
延年:“?”
延年:“好了。”
延年上个药,急出一头汗。就没见过这种的,亏了是个公子,这要是个女孩儿,得娇气成什么样?
萧潜比刚才更冷淡了:“下去。”
延年怕怕的,赶紧走了。
下人开始给餐桌上菜。
荀子都一边系衣带一边哭,好像被人欺负惨了一样。
萧潜的眼神也冷淡的不行,紧闭着双唇,有点不高兴,一直等到他不哭了,都没再说一句话。
荀子都慢慢觉出不对来。
他擦干眼泪,弱弱的叫他:“哥哥……”
萧潜抬眼看他肩头,那里贴了纱布,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上过药吗?”
荀子都老实回答:“没有。”
以前爹娘哪舍得他受一点伤,后来,遍体鳞伤,也就不需要上药了。
但是,经历过了,他怕死那种疼到窒息的感觉了。
萧潜看他这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样子,猜到了他恐怕没受过伤,受过疼,声音越发冷淡:“那你还敢用手挡刀子?”
也是,他哪里知道疼是什么感觉呢,“无知者无畏。”
荀子都想说,他知道的。
萧潜突然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我叫荀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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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好像正是他的梦……
不妙的是,做梦的好像不只他一人??
直到少女被吞掉梦境,失去灵魂。
寤寐毅然踏上了追寻梦境、探访真相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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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第一次见邪神的时候,年纪小,还是“一只小虫子”。
人人都道邪神邪气狂悖,不可一世,作恶多端,危害巨大,邪神该死,万万留不得。
可他见到邪神后,心里再不能平静,缠在人手指上,不肯松开。
邪神笑的不可方物,当众赞他:“大地之子,可爱至极。”
后来,伏念也捡了一只初生的虫子。
虫子没有家了,又乖又可怜,他把虫子养在身边,倾注心血,一万年。
虫子长大,变成蝴蝶,越发耀眼。
化成人形的时候,虫子跑了,他没来的及看一眼。
变成人的虫子还是那么桀骜狂悖,迅速在三界风生水起。
狠心的虫子,把他忘了。逢人就说:“伏念是谁?不认识。”
伏念气坏了。
那天,伏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虫子化成人形,还是他朝思暮想的样子,让他移不开眼。虫子亲了他。
伏念愤愤不平:“始乱终弃。”
虫子这个狠心的坏东西,抱着他不松手:“大地之主,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伏念×寤寐
冷淡正派年下攻×邪气钓系美人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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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