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安东尼已经等候在楼梯口,见他们下来微微颔首道:“少爷,卫先生,晚上好,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要现在用餐吗?”
“嗯。”楚风淡淡地应了一声。
“今晚的主菜是酱烧牛小排,请问您要搭配哪款酒?”
依旧是带着别扭口音的中文。
“哥,你有想喝的酒吗?”
“听你的。”
“好,”楚风看向安东尼,“就拿罗曼尼康帝吧。”
“好的,少爷。”
安东尼离开后,卫洲问出心中的疑惑,“小风,他为什么总是叫你少爷?”
“他是我的管家啊,我没说吗?”
“你的,管家?”
“嗯,平时他都在苏黎世,我来这儿度假他才会提前几天过来安排好一切等我。”
还以为他是这栋房子的管家,原来是私人管家,难怪他对楚风这么熟悉,卫洲虽然早就发现楚风家有钱,可如今看来应该比他认为的还要有钱很多。
安东尼很快拿了酒过来,帮他两都倒好红酒后走向厨房,将菜品端上。
餐桌上摆满造型精致的菜肴,地中海红虾鱼子酱、芝麻叶菌菇松露色拉、松露烤面包、炭烤章鱼、酱烧牛小排,还有那个不知什么帝的红酒。
原本还有一道由红酒炖的海参蜗牛,但被楚风撤下了,因为卫洲不爱吃蜗牛。
卫洲没想到好几个月前他在饭桌上随口说的一句话,楚风居然还记得,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餐桌上的烛光随风摇曳,映红了楚风白皙的脸颊,小小的烛火闯进他的眼帘,点亮一片璀璨星辰。
人逢喜事多贪杯,楚风眼神迷蒙,一手托着侧脸,一手端着酒杯,透过酒液看卫洲。
当初楚风频繁出现在酒吧纠缠卫洲时,也总爱隔着酒液看他。
“这样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卫洲学着他的动作。
“跟梦里一样。”
“嗯?”卫洲放下酒杯,走到楚风身旁抚着他的脸,“喝多了?”
楚风搂住他的脖子笑出声,眼神缱绻:“真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卫洲也笑了,“说的好像你找了我好多年。”
“你不信吗?”
楚风看他的眼神很认真,像置于眼前的深渊,那最深处到底是世外桃源还是炼狱,卫洲无暇顾及,甘之若饴地自愿往里跳。
年纪不大,勾引人的把戏倒是熟练,这种暧昧的话说出来自然得让人觉得是经过千锤百炼。
卫洲掐着他的下巴向上抬,“你是不是太早熟了点儿啊?”
“哎,”楚风好像有些无奈,“这怪谁?”
“嗯?”卫洲止不住笑,“我,怪我,都怪我。”
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安东尼,卫洲强压下想要亲吻楚风的冲动。
火烧的天空逐渐变成深蓝色,华灯初上,湿润的海风带着一丝凉意,静谧的夜浪涛声声低语,似在诉说无尽相思。
晚饭后,卫洲和楚风十指紧扣漫步在月色下的沙滩,身后的影子被拉长交叠在一起,虽然只是安静地走着,没有任何交流,但卫洲还是觉得很满足,要不是遇到了楚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着,到死都不会经历这样的温馨时光。
大海是包容的、温柔的,这一刻,心中的惑与困都被它容纳、治愈。
“哈啊~”楚风打了个哈欠。
“困了?”卫洲问。
“嗯。”
“那回去吧。”
“嗯。”
楚风回答完只转了个身,没再跨出一步。
“怎么了?”卫洲问。
楚风一言不发,只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瞪了半分钟,卫洲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笑着背过身半蹲在他面前,“上来吧,小朋友。”
卫洲走得很慢,他自私地想再享受一会儿和楚风这样惬意的时光。
“小风,你在国外长大?”
“嗯。”楚风囔着鼻音回答,他双眼紧闭,脑袋耷拉在卫洲肩上,垂着的小腿随着卫洲的步伐轻轻晃动,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挠在卫洲的脸上,也挠在他的心上。
“感觉你说中文没口音。”
楚风睁开眼,盯着卫洲的侧脸,半天没有说话。
“嗯?”卫洲偏过头看他,“怎么了?”
“我爸妈都是中国人,在家里基本都说中文,但是他们很忙,陪我的时间很少,所以有时候我的表达并不太好。”
而且,我害怕语言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楚风在心里想。
“你表达的很好,还很会采取实际行动。”
“嗯?哦!”楚风用了抓了一把卫洲的胸口,卫洲一阵鬼叫。
回到房间卫洲第一件事就是走进浴室准备给楚风放洗澡水,却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他探了下水温,是楚风喜欢的温度。
不用猜也知道,这绝对是安东尼的杰作。
不愧是他的管家,居然还能算准楚风困的时间,卫洲有些失神地盯着无波无澜的水面。
“发什么呆?”楚风走到卫洲身后,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解开他裤子的纽扣,“等我帮你脱吗?”
咻的一声,楚风拉下卫洲裤子的拉链,牛仔裤顺着笔直修长的腿掉落在地上。
卫洲不怀好意地笑着,打算像个流氓一样脱了楚风的衣服,可定睛一看,楚风身上空无一物。
大脑中某条敏感的神经像触电般疯狂跳动,下腹更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泥泞、湿滑、滚烫……他们贪婪地索取对方,最后相拥着感受彼此不规律的心跳声。
晚上,呼吸着楚风身上的气息,卫洲一夜安稳。
这座岛屿位于英属维尔京群岛东部海湾,面积大约3百亩,被清澈透亮的加勒比海水所环绕着,无论是晚上还是早晨,都有它别具一格的美。
第二天,卫洲起了个大早,他站在露台眺望着海平线
余光瞥见安东尼坐在一棵树下,专心致志地不知在做什么,细碎的阳光射在他微微佝着的背上,跟他身上笔挺的西装很是违和。
卫洲有些好奇他这么认真是在做什么,他走回床边,吻了下楚风的额头,然后下楼。
“哇,很漂亮。”
安东尼明显一愣,猛地抬头,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来对着卫洲欠了欠身。
“早上好,卫先生,对不起不知道您会起这么早,我马上给您准备早餐。”
哎。
卫洲按住他的肩膀,“你忙你的,我还不饿,等小风醒了我跟他一块儿吃,你这是在做什么?介意我在边上看吗?”
安东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迟疑地说:“这是流麻盒,您要是喜欢,等我做好了可以送给您。”
“那真的太感谢你了,不过,我可以有更过分的请求吗?”
安东尼疑惑地看着他。
“我可以跟你学吗?”卫洲指了指桌上的小木盒子,“做这个。”
或许是没人跟安东尼说过想跟他学这个手工,他满脸惊喜地看着卫洲,笑得好不含蓄,“可以,当然可以。”
大概十点左右楚风才起床,在卫洲的逼迫下啃了几口面包就不愿意再吃了,抱着冲浪板奔向大海。
他的脸上洋溢着充满青春气息的笑,迎着风,踏浪而行,他像是海孕育出来的少年,在一**巨浪中自由穿行。
卫洲坐在沙滩椅上喝着安东尼送来的果汁,双眼紧随楚风。
不可否认冲浪的楚风浑身散发着让人失去理智的荷尔蒙,但卫洲还是看得胆颤心惊,那一个个骇浪似要将人吞噬般卷起一堵高墙,追着人坍塌,要不是不远处有一艘救援皮艇一直紧随着楚风,卫洲觉得自己一定会阻止楚风这种不要命般的行为。
溺水有多让人崩溃绝望,他再熟悉不过。
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卫洲揉了揉太阳穴。
眨眼睛卫洲猛地从沙滩椅上站起来,双手握成拳,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浪将楚风卷入其中,他隐约看到楚风半蹲下身子,用手划了一下海水,破浪而出,而后用力一甩胳膊,借着劲儿冲向天空,凌驾于海浪之上。
真他妈帅。
卫洲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椅子上。
耀眼的阳光下刚结束激情四射的冲浪的少年将冲浪板递给一名年长的男性,走向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帅气男人,他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兴奋,撩起头发时水珠顺着他的手肘滴落在沙滩上。
心如万马奔腾,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卫洲的心房,时间在楚风走向他的这一刻静止,烈日照耀下的沙滩向上涌着热气,蒸得卫洲的呼吸也变得滚烫。
偏偏安东尼还没走远……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楚风轻啄了几下他的唇,根本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你真的不玩吗?我可以教你。”
“注意点,”卫洲往安东尼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玩。”
“为什么?”楚风有些不开心地瞪着他。
“嗯?”卫洲有些没搞懂他问的是哪方面,只能默认是后面的不玩。
“我不会游泳。”卫洲说。
楚风蹙眉,又说不会游泳。
“很小的时候是会的,但后来发生了点意外,突然就不会了。”卫洲不在意地补充。
“什么意外?”
“嗯……”卫洲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救人吗?”楚风问。
卫洲笑了笑,“猜得这么准?”
楚风顿了顿又问:“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卫洲从没后悔过,且不说那个小孩会落水跟他有一定关系,更重要的是,那是一条生命。
“不后悔啊,没理由后悔,”卫洲缓了缓,盯着楚风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补充,“而且那个小孩儿,真的很漂亮。”
楚风刚松开的眉再次拧紧,突然掐着卫洲的脖子,粗鲁地吻他。
既然不后悔,既然觉得很漂亮,那为什么还不想起来。
卫洲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楚风如龙卷风般肆虐扫荡他的口腔,啃咬他的唇,直到最后一丝氧气被剥夺。
濒临窒息的那一秒,楚风终于松开他的唇,卫洲粗喘着大口呼吸,虽然刚才他确实是为了看到楚风吃醋才故意那样说,但这小子吃醋的样子也太疯狂了些,像是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冲个浪还能冲出另一种人格?
楚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嘴唇因为刚才激烈的吻而有些红肿。
卫洲抹着自己的脖子跟他对视,明明被掐脖子的是他,可楚风这哀怨的小眼神又是怎样,顶着这具湿漉漉的性感身体,让人很难不想狠狠蹂躏他,把他弄得一团乱。
啊,刚刚差点就死了他竟然一点不生气,还对着始作俑者浮想联翩,卫洲有些无奈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以前黄成澄和华哥总说他是个没有**的人,他自己也这样觉得,可自从跟楚风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禽兽,而且是处于发情期的禽兽。
耳边传来沙沙声,卫洲睁开眼睛,发现楚风已经走了,他赶紧起身追过去。
看着楚风的背影,他的眼神牢牢固定在他劲瘦的腰和摆动的胯上,心猿意马。
哎,确实是禽兽啊。
“小风,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