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个冬天 第5章 第 5 章

时间飞逝，眨眼间国庆假期就要来到。

离国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学生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不少人已经计划好如何利用这七天的假期了。

包包也同样期待，具体表现在积极规划假期出行计划。看起来包包好像已经走出了失恋的阴影，正积极规划自己的生活，至于私底下到底是哭还是笑，向清绝对此没太大的好奇心。

向清绝刚给顾客做好几杯奶茶，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在围裙上随便擦了两下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归属地为海城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她知道这是谁，这串号码她背得出。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向清绝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手机不辞辛苦的开始响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好像醒神了一样，按住屏幕，往红色的地方一划。她现在不打算接，还要上班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向清绝没什么胃口，谢绝了包包的约饭邀请。独自走到店外，站在一颗高大的树的背阴处。

已经是盛夏的末尾了，太阳没有一开始那么炙热，现在照在身上反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向清绝从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号码，回拨了回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向清绝已经开始听第二遍彩铃了。她在心里默数，如果倒数十个数还没人接的话，她就挂电话。

等数到二的时候，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清绝，在学校怎么样？”

向清绝无意识的扣着手，她印象中父女谈话之间，这种好像略带温情的开头，是从没有过的。

她声音有点发紧，“还好。”

电话那头继续说到，“那就好，给你打电话是想说，你国庆是要放假对吧，要是放假的话就不要回来了，你妈妈要带弟弟出去玩，你也知道国庆人多，我不放心也打算陪着。这样一来家里就没人了，你别回来了，回来家里也没人。”

她的父亲，磕都没打一下，快速地说完了这大段话。连借口都没找，直白的告诉她，不要回家，

接着，可能是觉得语气太生硬，向父又找补了几句，“你在学校里有钱花吗？”

向清绝低头看自己的手，前天泡茶的时候被蒸汽烫了下，现在手上靠近大拇指的地方，碰到热的东西还是生生的疼。她本身皮肤就白，手上被烫过的地方红的异常，现在还没消下去。

“我在做兼职，暂时还有钱。”

向父本来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要是向清绝真说没钱，他反而会为难，幸好这个孩子一如既往地懂事。

“那就好，你也知道，家里不富裕，弟弟也要读书，身体又不好，用钱的地方多……”

向清绝打断向父的絮絮叨叨，“爸，不说了，上班时间到了。”

说完，她没管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直接挂断。

向清绝靠着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等收拾好情绪才往店里走去。

下午的时候，喝奶茶的人不太多。清绝上完课后慢悠悠地去了奶茶店开始兼职。

快下班的时候，她和包包收到了老板的转账，老板说，国庆全校放假，校园里没人，就提前把工资转了，让她们也尽情享受假期。末了又添了一句，兼职的新人暂时还没找到，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临了许是觉得实在太压迫人了，还多转了二百元。

二百元不多，却也够清绝在学校食堂吃一个多星期，对于她来讲，也是一笔巨款。

包包为此也感到很开心，她乐呵呵地看着手机说，“想不到我们老板还是挺有良心的，居然知道发辛苦费。”

“对了，清绝，国庆你回家还是要出去玩啊？”包包兴奋的问她，“要是打算出去玩的话，咱俩一起啊！”

向清绝打开软件，先给自己冲了话费，听到包包问她，才茫然的抬起头，“啊……，我不回家也不出去玩，我继续兼职。”

包包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啊？七天小长假欸，你这样不是有点太可惜了吗？”

向清绝抬起头，笑了一下，“车票太贵了，我还是留在学校里给自己赚点生活费吧。”

这句话半真半假，不回家是因为不可以回去，但也确实没什么钱，如果可以回家的话，车票也是一大笔开销。其实就算向父不打这通电话，她也没有回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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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令人期盼已久的国庆假期如约而至。假期的第一天开始，往日吵闹的校园就安静了许多。留在学校的学生，除了为了考研冲刺的，剩下的就是向清绝这样心疼车票钱的了。

幸好京大人性化管理，顾及到可能有家远或者是留校学习的学生，宿舍楼还是按照之前的关闭时间执行，这也使得向清绝在举目无亲的京城好歹算是有了个安身的地方。

林丽丽早早地就回家了，宿舍里只有向清绝一个人。她没有放任自己好好休息几天，前几天，包包知道她要留校，便给她介绍了一个推销的兼职，只干七天，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向清绝如约来到规定的商场，负责人是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士，咧开嘴一笑，隔着三米外都能闻到嘴里的烟味。

向清绝强忍着味道，听他讲。

“我姓黄，叫我黄哥就行，”黄哥眨巴着小眼睛打量面前的女生，很漂亮嘛，冷冷清清的，就是有点瘦。

“黄哥。”

啧，不太会来事，他摸着下巴想到，一点都不热情，不像别的女孩，撒撒娇，嗲着嗓子说几句话，能得到一个相对轻松的活。

“你就负责到外面做地推，哦地推会做吧，就是发传单，咱是老规矩，拉一个人消费，给你提成百分之一，底薪一天一百八，干完结账，多劳多得。”

向清绝点点头，去店里领了工作服换上。

这是一个新开的美妆店，给兼职推销的人都是小西装，高跟鞋。向清绝没穿过高跟鞋，才在外面发了一个小时的传单，脚就痛的不行。

和她一起的那个小女孩看出来她脚上不太舒服，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实在不行和黄哥说说，穿自己的鞋。”

向清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行吗这样？”

“行啊，老黄就爱听点好听的，你撒撒娇，就行了。”说着，伸出自己的脚，“喏，你看，我就是穿运动鞋，要是穿那个高跟鞋，别说拉顾客，就是光走路脚都受不了。”

向清绝试着活动了下脚腕，稍微有点痛，但是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主要是一天一百八，七天就是一千多，够她差不多一个月的饭钱。这不是小数目，她得赚出来。

想到这，她对女孩浅浅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现在我还能坚持，实在不行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和黄哥商量一下。”

女孩见状也没说太多，点点头去旁边继续发宣传单了。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艳阳高照，工作的地方正好是一片大空地，没遮没挡的。那个一起的女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向清绝一上午勤勤恳恳地拉人，她平时话少，但为了提成，嘴皮子都磨薄了，可惜效果甚微。没什么人愿意在她的介绍下进店消费。

脚上火燎般的疼，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清绝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坐下来脱了鞋一看，脚后面磨起一大块皮，她忍着疼拿水冲了一下，简单包了伤处，细细去看，都能看见下面的嫩肉。

她拿出水喝了一口，晒了一上午太阳，根本没胃口去吃饭，现在坐在这里浑身酥软无力，昏昏欲睡。

她坐了一会，感觉到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站起来进店找黄哥。

店里的人说，黄哥去二楼餐厅吃饭去了。

向清绝先给黄哥打了电话，说是有事找他商量一下。黄哥在电话里的语气异常温柔，告诉她餐厅的位置和名字，还叮嘱她不舒服就慢点走，他会等她。

到达地方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了黄哥，同桌的是上午那个女孩。

餐厅看起来不错，外面一整面墙都是玻璃，食客可以边用餐边欣赏外面的音乐喷泉。

她们可能是刚吃完，黄哥不知道讲了什么，那个女孩捂着嘴笑的娇艳，“诶呀，黄哥你说什么呢！”她笑着捶了一下男人，抬头看见向清绝过来，心下了然，抬手招呼到，“小向，这里！”

等向清绝过来，她识趣的和黄哥告别，餐桌上只剩下了黄哥和清绝。

黄哥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到，“先喝点水，慢慢讲，”说着伸手捋了下没什么头发的脑袋，“电话里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啊妹妹？”

向清绝端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黄哥，是这样的，我知道工作需要统一着装，只是……，”

清绝无意识地扣着被蒸汽烫伤的地方，微微的刺痛让她回神，“只是我之前没穿过高跟鞋，不太适应，我能不能换成自己的鞋？”

黄哥显然是知道向清绝为什么来找他，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拿下这样的贫穷女学生，太简单，工作上设置一些小难题，不用费力给什么好处，她们就巴巴的来了。

他伸出手，从桌下摸上了向清绝的腿，“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是商场的规定，你也知道……”

不需要金钱，只需要拿手中的权力最大范围的为难人，一点小事，小姑娘们都得让他侃油。

向清绝感受到腿上油腻的触感，毛骨悚然，她仿佛置身冰窟，整个人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知道什么？”耳边传来一道冷冽的女生，随即向清绝面前的热茶被一只素手捧起，毫不留情地泼向对面男人，不偏不倚，一杯滚烫全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