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瞳孔一缩,恨不得长双翅膀飞上去!即使那半个身影有分辨价值的只有一只右手,即使两者相隔距离是地面和别墅四楼。
贺兰也能一眼认出来楼上的人是谁!
追上去是身体的本能,脚步扬起积攒的灰尘,别墅门在感应到贺兰的到来后就主动打开。
激动之下,贺兰都没来得及思考这怪异的情况。
踏进玄关,铺面而来都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倒是那股木质香味若有若无。
嘭!
被空气摔上的门像是对整个别墅的宣告。
突然的动静吓得贺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也正是这一瞬间的空白让他从急切和慌乱中静下心来。
冷静下来的贺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贺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又和之前七年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样。
总觉得慕戎会有一天能突然出现,那时候他一定原谅他当时胆怯。
可是慕戎从来没有出现,每次出现的一闪而过的身影,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
身后的门已经锁死,贺兰随手拉开玄关的一个抽屉,手指沾上一层灰尘。
抽屉中已经断成两截的钥匙更印证了贺兰的猜想。
这栋别墅就是他的“家”。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贺兰的心里升起一阵迷茫。
在自己家的别墅里完成[死者甲的死亡报告单],死者甲会是谁,为什么场地是在这里。
是单纯的利用了他记忆里的场地,还是真的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又人死在这里。
不怪贺兰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毕竟贺兰很清楚的知道他那位“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之所以贺兰没有把他送进监.狱,单纯就是还没有收集够证据。
一层的所有窗帘都被拉上了,窗帘的遮光性很好,贺兰尝试打开灯,开关按了三下,没有灯光,房间还是漆黑。
意料之中的事情,从无处不在的灰尘中就不难推测到别墅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尘封了很久,无论是电路老化,还是因为没人居住就关掉了总电源,灯这时候打不开才是正常现象。
只是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勉强在黑暗中看到一点东西。
一层的陈设和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放眼看过去,原本应该干净的餐桌上却有高低起伏的不知名黑色物体。
贺兰打开了手机的照明,记忆里一直都是明亮干净的地板现在都尘封在灰尘中。
灰尘上残留的歪歪扭扭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造成的。
贺兰在视野范围内没有看到属于人类活动的痕迹。
贺兰举着手机照明,向着整个房间唯一的一点异常现象走过去。
可能现在的别墅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所以即使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完全腐烂到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也没有太让人反胃的气味。
餐桌上餐具歪歪扭扭,还有为数不多的食物残渣随机散落。
即使贺兰再嫌弃,为了能找到信息,贺兰还是要伸出手把餐具拿开。
结果却出乎意料,餐桌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贺兰又在餐桌周围查看一圈甚至连桌子下面的灰尘都扒拉开查看一边。
结果是除了把自己搞的脏兮兮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手机散发出来的光芒里,能看到漂浮晃荡的尘埃,却看不到任何信息指示。
贺兰低声骂了一句,自己念叨着:“什么破系统,连个新手指引都没有,懒得说话你倒是准备个指引箭头!最起码你要把尸体摆在我眼前吧……”
肩膀上一个正在移动的黑点逐渐引起贺兰的注意,贺兰斜眼看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肩膀上趴了一只蟑螂。
贺兰反应过来后连蹦带跳把蟑螂从肩膀上抖落下去,又去拍到自己的裤子和外套。
从远处看,像踩了电门。
贺兰确定自己身上不会出现第二只蟑螂后,才低头寻找抖掉的那一只。
“幸亏穿的长裤外套,真恶心,”贺兰看了一圈浸在灰尘里的别墅,“既然别墅里什么都找不到,还不如连着花田一起,放把火烧了算了!”
烧是不可能那个真的烧的,贺兰现在还是很想从这什么执念里离开的。
既然有蟑螂,贺兰打算去厨房看看,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就有一个人直接把他抱在怀里。
贺兰完全没有思考,身体的条件反射让他握着揽着自己的那只胳臂,用力向后一拧。
那人受痛脱离,他身后就是餐桌,贺兰拧着他的胳膊,直接就把人按在桌子上,原本就躺在桌子上的圆柱体水杯滚了几圈落在地上,在清脆的碎裂声里碎了一地。
眨眼之间,两人位置互换,贺兰第一时间是查看周围,自己穿的是运动鞋,被按倒的人穿的是皮鞋,而周围除了他自己的脚印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那这人是从哪里来的?是灰尘还是刚才的蟑螂变得?
想到自己按着的人可能是蟑螂变得,贺兰心里就一阵恶心。
直到这人缓缓发出声音,清朗的男声很熟悉:“贺兰——是我。”
任之廉?!
贺兰松开手的动作比弹飞刚才的蟑螂还要迅速,松开手还不够,贺兰还往后退了两大步。
贺兰:“怎么是你?又是谁变得?”
任之廉揉着肩膀站起来:“嘶——宝儿,你胡说什么呢?”
贺兰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外加生理心里的双重反胃:“你把蟑螂拌老鼠药吃了吗,这么恶心!怎么没毒死你!”
任之廉丝毫不在意身后桌子上的灰尘,推开杂物,反身坐了上去:“你还是这么喜欢变着法的骂人。”
任之廉对着贺兰露出宇哥温柔笑容,眼睛里的深情快要流出来。
贺兰觉得诡异的同时,一种烦躁感从心脏开始蔓延。
——总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到底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迫切想要回忆起来上一秒遗忘的东西,可是根本想不起来。
贺兰只能又问一遍:“你到底是谁变的?又要测试我什么?我先说明了,你现在披的这张皮是我最讨厌的人之一。”
任之廉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心脏处:“亲爱的,你说这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任之廉俊朗的脸上随着说的话露出伤心却又深情的表情,出众的样貌,再加上故作受伤的表情,很少有人不心软。
贺兰不仅不心软,还很心烦、心焦、心里膈应。
贺兰:“你如果非要变成别人的脸,那请你换一张,这张脸虽然好看,但是恶心也是真的,你不行用张蟑螂脸呢,都比这个好的多。”
“哎,”任之廉叹口气,“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就是我?说你在我跟你求婚的仪式上跟我分手,还是说你跟我在一起的这几年,满心想的都是别人?”
贺兰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依照华菱变成连炘的样子,但是并不了解连炘和他的真实关系来看。
现在这个能知道这些信息的,很可能就是任之廉本人。
任之廉:“贺兰,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爱不爱我,心里想的是谁,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
贺兰听得背后冒冷气,看着任之廉眼睛中的受伤和深情,一句话也不说。
任之廉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贺兰:“你之前没有一心一意待我,我也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是这些都过去了!我对不起你,你也没有对得起我,我们也算是扯平了,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贺兰依旧没有反应,任之廉的情绪激动起来,悲痛更甚,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最后能有希望挽回贺兰的筹码:“就是你要继续柏拉图也没问题!我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柏拉图的前提是什么?”贺兰在任之廉快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一个转身,向着旁边走了几步,继续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贺兰:“前提是我们之间有爱情,就像你说的,我答应你的追求,但是没有认真和你谈恋爱,我是渣男,我认。
可是你也不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吧,你未必对我就是认真的,你觉得屈辱应该大于伤心。毕竟从来只有你玩.弄别人的份。
感谢你跟我说这么多,让我终于想起来,我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贺兰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餐桌边上,在众多餐具中选择了最厚实的汤盆。
感受到身后的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贺兰攥紧汤盆:“你现在应该安安生生待在监.狱里,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废话!”
话音一落,贺兰攥着汤盆一边,轮圆了胳膊,汤盆重重砸在任之廉的头上。
汤盆碎成三瓣,落在地上,血液从任之廉的头顶流下来。
任之廉所有深情和受伤都消失,神情逐渐变得癫狂:“我都那样求你了,你怎么就不心软呢?不和我复合就算了,怎么还要把我送进监.狱呢?”
贺兰握紧手里剩下的一片瓷器:“我又没有逼你挪用.公.款。”
“是你逼得我!”
贺兰:“是吗?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吗?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任之廉气得胸膛起伏:“你是什么都没做,你只是让你父亲做了而已。”
贺兰嗤笑:“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糟糕,他怎么会听我的?”
任之廉瞪视贺兰。
贺兰把任之廉不想承认的真相摔在他的脸上:“是你太贪婪,和贺强盛合作来骗我,还惦记着从他那里捞到更多利益,这才惹怒了他。而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他,然后又在察觉到你犯罪的时候,顺带收集了点证据而已。
我坦白告诉你吧,如果单单就是我们两个谈恋爱但是互渣的事情,我犯不上做到这种地步的,跟你提出分手的时候还觉得愧疚,想着该怎么补偿你。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算计,你想利用我在公司站稳脚跟,贺强盛想得到我妈留给我的公司股份。这真的让我恶心。
亏得我没有爱上你,不然就亏大了,是不是?”
说完最后一句,贺兰握着碎瓷片,冲着任之廉的脖子用力挥过去,任之廉敏捷躲开。
贺兰也没想一次就能攻击到任之廉,只是再回神的时候,任之廉已经消失不见。
贺兰握紧手里的瓷片,整个人戒备起来。
虽然前任是个渣男,但是我也渣了他,心里多少还有点愧疚的贺兰兰察觉到前任其实想骗的是他的钱!
贺兰兰深呼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