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 第7章 第 7 章

叶枫身上当时受了很多伤，没有找到自己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废弃寺庙里面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每天靠着村里面施舍粥，身上伤才好。

当时村里面才慢慢恢复外界联络，村里面那时候已经自救差不多了，那时是灾难后村里面迎来一对新人婚娶，大家都说都是苦中作乐，放了好多串火炮，那天好热闹，叶枫在那户人家门口讨到一个馒头。

叶枫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新娘子，那新娘子是他母亲，他心里面五味杂粮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原地走不动了……

叶枫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有哥哥姐姐爸爸爷爷奶奶了围着他转，关心他，同时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他爸爸告诉他，他被救出时候山体第二次坍塌，把那块村庄全部掩盖了，说他幸好被救出来，后面他问过身边所有大人都说他母亲被山盖住了，出不来了。

他当时心里面就怀疑他那是幻觉，可是他十岁那年荒唐可笑遇到死而复生母亲，他母亲身边带着一个小孩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问他要不要跟着他去国外发展？

他简直觉得可笑至极，他回家给家里面人说看到母亲了，大家都以为是叶枫说的胡话，那天叶枫发高烧，因此身体一病不起……

直到十五岁他母亲又来找他，说她孩子生病了需要一笔钱，找他借了一笔钱，那时候叶枫身上还是挺有钱，一百万说拿给他死而复生的母亲就那个他母亲了，他也从对方口买到两个让他心死的答案。

第一个他从来都不爱他父亲，跟他父亲也只不过看对方跟自己的初恋男友有几分相似。

第二个出事那晚上，她在跟他初恋男友家约会。

……叶枫觉得自己可笑的像小丑一样，他出钱买两个让他愧疚一辈子答案。

叶枫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他最后没有尊严拉被子盖着自己哭花的脸，为什么偏偏是他？

果然第二天早上叶枫就病了，全身无力发疼发高烧，烧到了四十度，叶枫早上吃了一回退烧药布洛芬，不管用，他去徐冉的诊所打吊针了，烧是退了那么一点点，叶枫透过窗外看着外面小鸟，他这发烧肯定又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他自从遇到死而复生母亲，每次遇到后或者到“忌日”叶枫总是要生一场大病，而且这场病要第二年春才能好。

徐冉给他打吊瓶直到傍晚烧的还是厉害，直接叫来李恒骑摩托车带叶枫去县城看看，叶枫拿了几个冰袋说：“不用了，死不了。要是明天早上烧没退，我再去。”

徐冉担忧看着叶枫说：“真的吗？早点送医医治最好，你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叶枫说：“没事的，明天我去。”

徐冉犟不过叶枫说：“那你搭小哥车回去吧！我都把人叫来了。”

叶枫拔了针站在院子里脑袋晕乎乎的点了点头，上了李恒的车。李恒给叶枫带好头盔，叶枫说：“这点距离不用带头盔了吧？”

“带着安全第一。”李恒给叶枫扣好。

李恒启动了摩托车，叶枫上车就靠在李恒后背上，骑了很久叶枫觉得不对劲，这点距离应该早就到了，怎么还没有到？他头昏沉的抬不起靠在李恒肩膀上，声音沙哑道：“怎么还没有到？”

“你别乱动，我带你去县里面。”李恒说话给人很有安全感的，李恒车开到小路上抖了抖叶枫抱紧了李恒腰。

李恒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叶枫那时候已经烧的意识不清楚，抓着李恒手哭着说胡话，李恒背着叶枫挂号，住院输液，直到烧退下去了一些。

叶枫第二天早上是被护士喊醒起来吃药的，叶枫衣服口子大大敞开，眼里面又些迷离，浑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护士把药给他，他问：“我是怎么来的？”

“是你朋友送你来的他出去给你买早饭了，你醒来别乱走，等会还要抽血的。”

叶枫看了看手背上留置针，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躺回了床上，他手机在柜子上拿起来准备拨电话，都拨出去了，犹豫了一番挂掉了。

他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忽冷忽热的，头又昏昏沉沉鼻子也不通，难受什么都不想，李恒去外面买了早饭回来说：“起来吃饭了。”

叶枫面着墙什么听到李恒呼喊不想动也不想回应，李恒却一把手把叶枫从床上拉起来坐着说：“吃来吃点，不然你胃受不了。”李恒一边说一边把从外面买回来的稀饭打开递在叶枫面，叶枫无辜的看着李恒，李恒坐在床边贴心给叶枫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在叶枫嘴前，叶枫盯着稀饭看了一会张开嘴吞了下去，叶枫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从李恒手里面端过然后埋头吃了一口，把心中尴尬缓解一下。

李恒又把买回来的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叶枫说：“喝豆浆吧！”

叶枫放下手中碗抬头看李恒，李恒把叶枫手中稀饭换成了豆浆，叶枫吃了一些东西果然身体要好过一些了，李恒把桌子上垃圾收拾了一下说：“前天晚上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可能是晚上踢被子，着了凉。”

“噢，那你自己得注意到。毕竟你一个人在这里，有没有亲戚朋友的，什么大病我们给你做不了决定的。”李恒好心提醒叶枫说：“有病早点治，要是徐医生治不好，就上大医院，要是拖是拖不好的。村里面有好多老人就是小病不愿意看，最后拖成大病。”

“我还年轻身体好，不会的。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叶枫坐起来身后垫了两个枕头靠着舒服了不少：“生病这不是有你送我来医院照顾我嘛！”

李恒心里面挺乐意当叶枫朋友，叶枫这个人很会麻烦，他就是乐意嘴角微微上扬道：“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

“知道了。”叶枫打趣到李恒说：“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个人唠叨？”

“担心的事情多了自然就唠叨多了。”李恒心酸的笑了笑说：“我去内分泌科一趟，输液的时候就回来。”

叶枫点了点头。

护士来给叶枫输液了，叶枫身上忽冷忽热好了一些，叶枫心情不错拿起手机看，顺便问问修路的进展怎么样了。

突然推门而入叶枫看着那女人愣了一下，女人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身上属于那人气质依旧没有改变，就像当年找他要钱救自己孩子高高在上样子。

叶枫战略性的吞了吞口水说：“你怎么来了？”

叶母坐在叶枫床边亲近拉着叶枫冰凉的手，叶枫像是触电一般把手收回，叶母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尴尬的笑了笑说：“你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生场大病，离家远，身边又没有知心人，我就想着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真的在医院。”

叶枫挎着脸道：“假惺惺。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年这个都会生一场大病吗？”

叶母摇了摇头，可能她早就忘记这段时间是什么日子了。叶枫嘲讽一笑说：“你的忌日，你怎么能搞忘呢？”

叶母坐立难安听着叶枫说：“那年的冬天好冷，我在村子里面流浪吃着贡品，在饱受煎熬时，我的母亲却跟另个男人好上了，并且结了婚。”

“我后来醒来一度以为那是我幻觉，可是你出现证实那不是幻觉，你让我怎么不恨？”

叶母想狡辩一番说：“可是当年是我联系你爸，让你不在流浪街头的。”

叶枫嘴唇发抖问：“我现在恨不得当初我就死在那场灾难里！你又有什么资格提起当年事情？我被坍塌山盖住的时候，你在跟别的男人偷情！！我在街头流浪我以为自己成了孤儿，你却在跟别的男人结婚，花好月圆！！”叶母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越解释越乱。

这个时候李恒外面回来站在门外听了一会里面动静，直到护士过来给叶枫加药，然后装作刚回来样子推门而入说：“叶枫，你都输起液了。”看见屋里面女人，装作很意外说：“叶枫，这是谁啊？”

护士也紧跟着进来加药，看到叶枫手不自觉抖的厉害，询问一番情况，叶母不好意思待下去了起身就离开了，叶枫看着叶母离开情绪也缓解了不少，尴尬对护士笑了笑说：“没事，等会就好了。”叶枫一旦情绪激动过于头了他就会不自觉发抖，但是情绪稳定下来就好了，也给他造成损失。

护士给叶枫加了药再三确认了没事才离开的，护士走后，叶枫躺下把自己用被子盖住，李恒放下手中东西像哄孩子拍了拍叶枫的背说：“没事的，大不了以后不见了，当做她死就行了。”

叶枫背着李恒说：“我每次见到她，都让我觉得我们家可笑，她给我们家生了四个孩子，却一个都不爱。”

“那有，你看她还算准你今天会生病特意来看你的。”

“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我也不知道是谁都野孩子，大概是她初恋男友孩子。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来看我，想带我走。”

李恒意外的看着叶枫就这样说出来了，叶枫心里面也苦闷，生病加上这事在他心里面憋了好些年了，今天就给李恒诉苦：“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疑惑，他为什么回来找我？我就好奇，直到有一年我偷偷跟我爸做了DNA，上面显示没有血缘关系。”

李恒沉默了看着叶枫，没想到叶枫也有很多事情憋着，李恒同情的拍了拍叶枫的肩膀说：“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你以后爸爸知道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有着自己事业了，决定不至于无助了，只是不是需要人小孩了。”

“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李恒收回了自己手垂下头说：“那天我刚满十八岁，我爸又家暴我妈，我最后受不了一把刀捅死了我爸，那时候没有顾忌到弟弟妹妹，只想着让我妈早日解脱。”

“可是我爸死后，我妈一个人跑了，我入狱了，留下两个弟弟妹妹，我爷爷奶奶就每天暴力对待我弟弟妹妹，虽然有些时候家里面叔叔会护着，但是我叔叔只能护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后面叔叔也死了，留下几个小不点，当时爷爷奶奶出了名恶人，村里面基本上没有人敢接触我家。”

“爷爷中风偏瘫在床，奶奶又得糖尿病整天都起不来，家里面几个孩子哇哇乱叫，可能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在监狱里表现好提前放了出来，出来就是这个烂摊子。”

叶枫撑起来坐着说：“那你恨过你母亲吗？”

李恒无奈摇了摇头说：“我有什么资格恨她？我只是当初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带着弟弟妹妹走，我后面想明白了，她不爱我们，我们只会成她污点连累她。”

“不过你看呀！我现在一个人都把家里面老人孩子照顾的服服帖帖的，我弟弟妹妹还是村里面为数不多有书读的孩子。”李恒坚强的对叶枫笑了笑说：“你不是你爸亲生，你妈另嫁，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已经这么大了，有自己能力生活了，而且我看你是吃得了苦的人，大不了就是以后路难走一些。”

叶枫点了点头，李恒说：“快好起来吧！村里面还需要你修路呢！”

“好。”叶枫拿起桌子上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看到多出来的药说：“你刚才去干嘛呢？”

“我去找爷爷奶奶主治医师问问我他们两个情况顺便开点药带回去。”

“噢。”

叶枫在医院输了两天液病情稳定下来了就办理了出院，李恒要上班没有没有人照顾他，加上来的时候匆忙什么东西都不准备，回去多注意就行了。

叶枫回去前去当地银行取了一笔钱，去买了过冬的东西，然后自己搭车回去走了一段路。叶枫回去把被子加厚一层火炉烤起，闷头睡了一觉。

晚上的时候李恒已经熟门熟路直接走到后院敲叶枫卧室的门说：“叶枫！醒醒别睡了。”

叶枫揉了揉眼睛把灯拉开再起床开门说：“你又来干嘛呢？”

李恒把手里面保温盒提上来在叶枫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直就走进了叶枫卧室，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今天家里面顿了汤，想着你刚出院给你端过来一些让你补补。”

叶枫把桌子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期待揭开了保温盒的盖子，香味扑鼻：“哇，好香噢！你顿的吗？”

李恒点了点头用手戳了戳叶枫头说：“对呀！你也得慢慢学着做饭呢！”

“我学着做饭给谁吃呢！”叶枫坐下打开拿出勺子舀了一口汤喝说：“好喝，这汤好鲜。你放了什么？”

“放了一些菌菇，吊鲜！”李恒环视了一圈再叶枫床上坐下说：“把身体养好，才能给村里面做事。”

叶枫愣了一下说：“好。”

李恒等着叶枫把顿的汤喝完才走，李恒一走屋内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外面的鸡“咯咯咯”的叫，给家里面添少数人气，叶枫振作起来把鸡喂了，然后打开电脑看看工程进展情况如何。

叶枫跟王洲聊了很久，说市里面很重视这个工程，工程款已经批下来了，修路方案也通过了，现在正在找承包商。

叶枫脑子机灵转悠一圈想起给他哥哥打电话，他又给他哥哥拨过去，他哥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叶林那边很嘈杂打趣道：“小少爷，今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紧接着就是女人声音像是附在叶林耳旁一样说：“叶少，你理理人家嘛！他们有我重要嘛！”

推搡声音，很快电话那头就安静了下来，叶枫说：“哥，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