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 第4章 第 4 章

“可是村里面的人都质疑我能力……”

“你要给自己信心，你不能因为外界质疑的声音而退缩，以后也有机会证明你的能力。”叶枫真诚道：“就像外界说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但你是你们家顶梁柱，这些年不是把孩子带着好好的吗？还想出养蚕这种发展经济的路线。”

叶枫看出曲澜的犹豫，徐冉刚好从对面那户人家出来，招呼着叶枫走了，叶枫说：“你考虑考虑，后天村公所要选举各个村干部，完善村委会干部队伍，你在村里面呆了这么久我那天想听听你的意见。”

……

叶枫跟徐冉一直到天黑才下山回家，徐冉留叶枫下来吃晚饭的，叶枫拒绝了说上面等着他上传资料，就一个人赶回去了。

回去烧了点水泡了一桶泡面，在电脑前苦干，叶枫赶到一半看见资料上李恒的信息，原来是那家有六个孩子的哥哥。

第二天早上叶枫就接待了许多村民的咨询很多人踊跃报名，直到到中午才闲下来，叶枫才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他回屋倒了一些水喝了一口，就听到前院有人喊：“有人吗？”

叶枫连忙放下杯子说：“来了。”走出去发现是曲澜，他有些意外看着曲澜说：“你想通？”

曲澜点了点头，身后两个孩子躲在曲澜身后来到这个地方感到陌生，却对叶枫冲着一个劲笑着，叶枫连忙从杂物室里面多搬出几条凳子出来擦了擦让曲澜做说：“你快坐。”叶枫学着官场那一套给曲澜端茶倒水。

两个孩子去坝子跟别家的孩子玩。

曲澜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水杯说：“我很久没做这些工作，可能有些生疏，还得麻烦你多多指教。”

“没事，最近村里面又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叶枫把他收集的资料给曲澜看说：“你看看有没有落下那户人家？这资料收集完不完整。”

曲澜十几分就把手里面的资料过了一遍说：“在村里面扎根的你是收齐的，徐医生应该没有给你说，我们村子靠越南和缅甸的边界很近，翻三四座山就是金三角，你是学政治的你比我知道金三角是什么地方，因为乱有经常流动人口到后山躲藏着。”

叶枫点了点头说：“曲燃姐，你看看这些名单他们的背景适不适合担任村委会干部？”叶枫点开电脑上登记的名单。

曲燃看了看名单说：“这个人好吃懒做家暴。”叶枫直接被这个人从电脑上划去“这个人还行，只是作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逛窑子”

划掉

“这个人字都不会写”

划掉

……

赛选一番还剩二十个，但是职位只有五个，叶枫跟曲燃商讨做一个简单的考试，村里面的文化不高，但是得写得来字，一个模板照着给出的题目写字，第二个是数学小学课本上知识加减乘除法，第三个是考验口才，给出一段话照着念。

叶枫跟曲澜担任考官，叶枫出考试题目，考试定到后天下午，时间很紧迫。四五点的时候叶枫就让曲澜带着孩子走，临走的时候曲澜说出心中的顾忌说：“叶干部，我知道你是为了村里面发展。但是我想让你多为女性，我们村子里面女性在村子里面说话都分量太轻了，一个正规的职位对于能参加女性很重要。”

“一切靠结果说话，我不能偏袒任何一方，这对大家都不公平，我会尽量让男女保持一个一个水平。因为我的提出的想法跟大家是不同，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不可能每个想法都挨家挨户的问已经，我要找几个人能代表村里面人说话的人。”

曲澜明白叶枫用心点了点头说：“那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说一声。”

“你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你也早点带着孩子回，等会天色晚了孩子会怕黑的。”

“嗯”曲澜带着孩子走了，叶枫一个人又挑灯夜战，把考试题目都出出来，才去休息的。第二天早上又是被村民吵醒了，一群乌泱泱的村民堆在村公所门口，有男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门上次李恒来加固后，外面人是打不开的，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叶枫一打开门就面对乌泱泱的人质问说：“你凭什么让曲澜那个寡妇来考我们？她一个寡妇把自己丈夫害死了，还想当村长，我看是不想让我们村里面好过吧！”

“对呀！叶干部，她一个寡妇能管什么村里面大事，还是让男人来吧。”

“对呀！”

“……”

叶枫看着那些快“吃人”的村民，心里面只觉得这群人无知，叶枫清了清嗓说：“你们说不让曲澜当这个村长让谁当？”

下面一下子安静了一片，突然有个妇女把自家的男人推出来说：“让我男人来。”

大家都哄堂大笑，都不看好那个男人。

“你家男人，好吃懒做成性！怎么能带领大家发展？”

叶枫看热闹的笑了笑说：“曲澜985毕业的，是市里面领导亲自任命她为洛溪村村长，她的信息全部都在系统上登记着。你谁有能耐能让市里面亲自任命？”这个消息是王洲今天昨天凌晨发消息告诉他的，他今天早上睁眼就看到消息了。

大家都互相眼神交流了一遍，叶枫趁这个时机说：“人家懂政法，知道让村里面经济发展起来，知道跟上新时代脚步，你们懂吗？”

叶枫趁这个时候被入选考核名单公布了出来，定到明天早上七点半考核，叶枫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人打发走了，村公所有恢复了安宁。

叶枫把门关上，开始收拾村公所外边的屋子，村公所修的挺大的，应有的会议室和办公区，杂物间都有的，只不过荒废了，来点人让屋子里面有了先前的生机。

晚上开始下起了不大的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叶枫也很早就把村公所门口开了，曲澜也很早就来做准备工作，名单上的人都依依来参加考试，下雨天不急着做农活，就在门口看热闹。

第一轮的文字考试淘汰四个

第二轮的数学考试淘汰三个

第三轮的语言考试淘汰八个

留下的五个人要参加一个周的培训，授课人自然是曲澜和叶枫了，参加完培训他们还要考试，关于他们分配那个岗位的。

曲澜对这事情倒也上心，一直跟着叶枫做事，两个孩子就趴着桌子上睡了，等叶枫回过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叶枫不好意思看着曲澜说：“今天都这么晚了，先带着孩子回去吧。”

曲澜恍然回过神看着叶枫说：“噢，我太入神。搞忘记时间。”曲澜上前温柔的把两个孩子孩子叫醒，抱起一个，然后准备蹲下让孩子趴在背上，叶枫抓去桌子上的手电筒拉住曲澜说：“我来吧！这么晚的天，我送你们回去。”叶枫把孩子背上。

曲澜抱着孩子不好意思看着叶枫说：“谢谢你，叶干部。”

“不用谢，你叫我小枫就行了。”叶枫把大门轻轻带上，手里面拿着手电筒护送着曲澜。

路上叶枫问：“曲澜姐，你当初为什么不留在市里面发展？”叶枫后面详细了解过，曲澜从毕业后就分配到市里面工作，是后面调回洛溪村帮助扶贫，后面那个扶贫干部出事后，上面就把曲澜扶正当了洛溪村村长，也没在提起调回去的事情。

曲澜苦笑了一下说：“我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的人，只能听从上面安排，上面说什么就什么。调下来这么久了，他们也从来没有让我回去诉职，我有心想把村里面搞好些，但是我一个人力量微不足道。”

叶枫背着孩子走到曲澜面前转身说：“我这不是来嘛！我相信洛溪村会越来越好的。”

曲澜轻笑一下：“嗯，会越来越好的。”

叶枫跟着曲澜一起路过李恒家门，家里面老人跟曲澜打招呼说：“小曲回来了啊。”

“对呀！李奶奶身体越来越好啊。”曲澜表面客套。

“带着孩子来家里坐一会回去吧！”

“不用了李奶奶，两个孩子睡了，我带着回去了。”

……

曲澜边说边拉着叶枫走，叶枫问：“那家人怎么样？”

曲澜摇了摇头说：“他们家是村里面狠角色。之前村里面处于男多女少状态，男的找不到老婆，就有人贩子从外面拐女人回来，他们家当初算有些钱，家里面有三个儿子，老大老实，老二老三就油嘴滑舌好吃懒做，老二到了婚娶的年纪，那家老人给他们家出钱买了一个大学生老婆。”

“他们一家人也是混蛋，一个女人两兄弟一起用，长年对那女的家暴，反正在我记忆里面那女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婆家人也帮着欺负。”曲澜唏嘘不已说：“后面我出去读书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调回来时候，听说买的老婆被那家人打死了，恶有恶报老二孩子老大李恒把老二给杀，做了五年牢，前两年才出来的，老三是喝酒喝死的，老大之前找了一个媳妇，但是不幸两个出车祸死了，那些孩子那个是那个我都不清楚，但是李恒出狱后那家老人安分了不少。现在这家人情况难说……”

李恒回头看了看那家人，真的那家人有曲澜说的这么恶毒吗？叶枫把曲澜送回去了，就直接走了，孤男寡女的呆久村里面肯定会说闲话。

叶枫打着手电筒往回走的时候

“救救我……”

声音很小，叶枫停下脚步

“救救我我不想死……”

叶枫确信有人呼救，周围没有住户，全是废弃的房子，打着电筒在附近找了找声音，在一间破旧的屋子找到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他眼熟，是他刚来第一晚上拿着东西驱赶他走的小孩哥。

叶枫电筒晃了晃小孩哥说：“你怎么了？”

“额……我腿疼。”小孩哥两眼泪汪汪一只手扶住腿。

叶枫蹲下去掀开小孩哥的裤子看了看伤口，触目惊心骨头直接断来把皮肤搓破了，叶枫有一丝不知所措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叫徐医生来。”叶枫起身就跑向徐冉的诊所。

徐冉在清点药材，叶枫气喘吁吁扶着门槛说：“徐医生，有个孩子腿断了，快跟我走一趟。”

徐冉放下手中东西背起旁边药箱，就跟着叶枫一起跑出去，徐冉看了看伤口对叶枫说：“这得送医院，快找车。”

叶枫记忆中只有李恒有车，而且这刚下过雨应该只有李恒敢走，他打着手电筒去找李恒，李恒正在收拾院子，看到气喘吁吁叶枫有些意外说：“大晚上，叶干部来家有何贵干呢？”

“有个小孩骨折了，要送医院。”叶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恒放下手中扫帚从屋内拿钥匙把院子停的摩托发动说：“上车，带路。”

叶枫立刻爬上车给李恒指路，徐冉给孩子骨头做了固定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叶枫把孩子弄上摩托车上说：“你路上小心点。”

“你不跟着去，等会孩子滚下去都不知道！”李恒皱了皱眉看了那孩子腿说：“你们两个跟着去一个人。”

徐冉怕村里老人出事没有跟着去，叶枫跟着上了摩托车，路上很颠簸，到了医院李恒很熟练揽过医院一套程序，叶枫直接带着小孩哥去病床上等着医生。

李恒交完费回来时候小孩哥已经睡了，残肢也重新固定了，病房里面的人都睡下了，叶枫跟着李恒去楼梯间交谈了。

李恒坐在楼梯上，玩弄着烟盒说：“医生怎么说？”

叶枫靠在栏杆上揉了揉眉心说：“明天早上去拍X光，等片子出来决定什么做手术。他们家什么情况？”

“家中有个瞎子奶奶，父母双亡。”

“……”

“你怎么想的？”

叶枫苦笑了一下：“我能怎么想？治呗！”

“他们家没钱。”

“没钱，我给垫上呗。”

“他要动手术，费用不少。”

叶枫换了一个话题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家里面还需要你。今晚我在这里，你明天看能不能让个人来看着他。”

李恒看了看手机时间凌晨一点了说：“算了，不回去了。今晚我守，你明天自己想办法，我要上班。”说着李恒就起身朝护士站要了一床被子，叶枫看着李恒背影叹了一口气，都是苦命的人，李恒把医院陪护椅拉开就睡了。

病房里面没有住满，叶枫在空床位守了一夜，给小孩哥看着液体，直至五点才输完，第二天早上李恒很早就起来，买了早点和住院的东西回来，拍了拍叶枫脸，把叶枫叫醒。叶枫揉了揉眼睛，李恒就把热乎乎的包子塞进叶枫手中，叶枫没有睡好精神不好吃饭像极一个无情咀嚼机。

李恒把买回的东西放了放给小孩哥说：“这是尿壶，你行动不方面就在这里面解决，满了你自己去倒。这是吃的，这是喝，这是帕子，你的换洗衣服我晚上给你拿来，我给你问了医生你这要手术，前前后后需要半个月。”

小孩哥问：“那我奶奶怎么办？”

“徐医生会送饭。”叶枫在旁边打了哈欠说：“你好好把腿养好，家里面暂时不用担心。”

小孩哥腼腆的抿了抿嘴说：“谢谢两位哥哥，等我好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叶枫和李恒相视一笑，李恒把东西放好说：“你好好在医院呆着，我去上班了。”李恒潇洒拿上包子就离开了。

叶枫看着李恒远离去摸出了手机回复了家里面的消息，小孩哥放下手中包子问：“哥哥，我这动手术要花多少钱？”

“一两万吧！”叶枫正给家里面聊的火热，忘记小孩哥家庭情况了，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收回。

小孩哥懂事让人心疼说：“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垫付？等我出院了再拿钱给你的。”小孩哥怕叶枫误会他，连忙解释说：“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欠钱不还的。我这几年家里面攒了一些钱，够手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