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想着要不要在提悠然,但再提,又好像太过刻意,凌霜只能摇摇头,他记得鴟於附离还是很喜欢看他痛的,如果是因为他喜欢,兴许疼疼也无妨:
“无妨,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疼。”
鴟於附离反应极大,显然更气了:
“你说什么疯话!我留着东西可不是为了折腾你,我说话算话!”
凌霜哑然,只是点点头,他其实是知道最正确的答案的,只是他总想说些别的,乱了分寸,反倒说什么都是不对:
“我不能总是怕疼。”
这一次,鴟於附离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回答。
凌霜安静的等待,直到鴟於附离钳住他的下颚,亮出利爪,他知道,鴟於附离果然还是喜欢看他吃痛,他还是忍不住的。
尖锐的利爪刺入眼窝,凌霜疼的发抖,死死握住鴟於附离的腕,血肉在眼眶中翻腾,利爪在眼窝中绞动,凌霜疼的咬牙颤抖,心中却只想死死抓住鴟於附离。
凌霜清晰的感觉到那物被割断,剥离,血水满溢,鴟於附离又伸手,凌霜心中一凛,他不想鴟於附离全都拿走。
只要这个东西留在眼眶里,他日后就能有更多的借口,理由,不断的来寻他,若是没有这个,兴许,鴟於附离便真的不会再来,毕竟他这非亲非故的兄长,心如磐石,冷酷无情。
凌霜害怕,但他想要鴟於附离留下,为了他,又或是哪怕只是为了看他痛不欲生饱受折磨,但至少,也是在看着他:
“别都拿走。”
终有一日,旧人都要离去,他不知如何,只希望至少有一人能够常伴左右。凌霜当然知道,只是他舍不得干涉悠然,浅戈,墨轩逍遥,只希望他们都能寻得好的归宿。
鴟於附离的声音染上不耐:
“还会在长的。”
在长也无妨,再痛也可以忍,哪怕是冤家路窄,两相看厌,他唯一只能,还能选的,也只有鴟於附离:
“那我下次再来!”
鴟於附离闻言虽然对他不爽,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动手,只是去挖另一只眼睛的:
“你忘了我说的?”
凌霜暗暗放心,这便是应了。
鴟於附离虽然嘴上不饶半分,但到底还是没有全部拿走,反倒是故意戳的他更痛,像是发泄怒气。
凌霜被戳的痛哼,也是有些气恼,早晚有一日,他会厉害到能好好揍扁鴟於附离一顿报仇的:
“你有什么时候真的遵守过诺言!”
“那可真是不巧,我正打算遵守一次试试看呢。”
鴟於附离阴阳怪气,但凌霜却听出他似乎原本也没打算遵守。
眼中的肉块再一次被切断,剥离,凌霜终于疼的受不住,捂着双眼,缩成一团。
他没感觉血自眼眶流出,那些血液被他眼中残留的那部分吸收,但连接着神经的剧痛,绞的他几乎没办法思考。
他感觉到鴟於附离自座位上蹲下来,似乎是在看他,不知是否是心情愉悦,欣赏他这副丑态。
凌霜闭上眼,毫无阻拦,不像之前,那肿胀的肉块填满眼眶,叫他连合眼都做不到,哪怕是微微眨眼,都是疼的。
凌霜伸手去摸,他摸到那冰冷的肌肤,是一人的脖颈,那是鴟於附离,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挨得近的多,仿佛自己只要微微前倾,便能扎入他的怀里。
但,撒娇是不行的,鴟於附离不喜欢他这样,若是真的这般做,鴟於附离应当又会生气,如此,他也只能旧事重提,以此掩饰他今日的种种异常:
“你还答应我,只要我修为足够,会帮我从愈双眼。”
果不其然,鴟於附离到底还是对他没有耐心,不屑的拨开凌霜的手,回答,也是冷冰冰的:
“我没忘,但你还差的远。”
凌霜沉默不言,感觉鴟於附离又挑起他的下颚,不知道是不是想再看看他痛苦的神色。
眼中仍旧剧痛一片,但凌霜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备了一样东西给鴟於附离,虽然不能由他来给鴟於附离,但这样东西,定能栓住他的心,反正,这次他是赢定了。
然而眼中突如其来的剧痛,却叫凌霜脸色一白,几乎是瞬间,他便意识到鴟於附离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凌霜想骂,原来那句话的意思是指现在,他到底还是要全部取出,想要彻底甩开他,也是气的咬牙,狠狠揪住面前人的衣领,强压住声音哽咽:
“别都取出来,我还想在见你!”
那指甲刮开血肉与受肉的连接处,顿时血色满溢,直留下面来,然而凌霜却感觉不到血液划过面颊。
鴟於附离沉默良久,倒是没有在动,似乎是在细细品味他的痛苦。
凌霜看不到,但他希望鴟於附离不要这么狠心,若是挖出,那他们便很难有什么理由一直在见了。
鴟於附离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祈愿,也是应了一声:
“好。”
凌霜微微放心,这次与之前不一样,他听得出来,鴟於附离是认真的。
鴟於附离没有抽出手,反倒是用利爪刮割,凌霜忍不住绷紧身子,他不知道鴟於附离还想做些什么,心中也是忐忑。
直到那东西被完全剥离开来,又被鴟於附离直接填充进去,感觉也与之前有所不同,但还是剧痛跳动在眼眶中作祟,凌霜这才将那一颗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去。
突的,面颊微润,凌霜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自下颚滑上面颊,又上眼角。
鴟於附离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稍微叫凌霜心感慰籍。而鴟於附离的尾音染上一丝笑意,他说:
“弄好了。”
鴟於附离没骗他,他这次的确给他留下了。
凌霜错愕的捂着面颊,还是有所血迹,但似乎不多,他有些晃神,过度的疼痛叫他脑子也跟着混浊不清,但却感觉好像鴟於附离是舔了他面上的血迹。
缓了许久,疼痛确实有所减轻。
凌霜觉得好了很多,鴟於附离这才拉他起来,给他细细抹去面上的血迹,又拉着他往殿外去。
凌霜放缓脚步,握了握那手,鴟於附离似乎难得心情不错,也回握了握。
凌霜微微垂头,到底还是忍不住偷着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奸计得逞,难得又哄住他一次,日后他们还是能再见的。
走的不算远,鴟於附离一见江满吟,就松了手,像是急着撇清关系一样,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