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落叶,爬着虫子的野蔷薇,黑云散去的满月
夜风绕过瓦片,吹起叶花,动了蔷薇,漂浮了云雾投于地上的阴影
唰唰唰…呼呼呼…夜风带来美妙笙歌
它一直唱着,一直唱着,唰唰唰…呼呼呼…
于是,落叶、蔷薇、云雾和月亮都艳羡,艳羡风的自在
可它们却不明白,风并不自由。”
——空门梦(三)
与楚梦的房间相连的另一间房同样狭小,同样透出一股发霉的味道,那是楚伦的房间。
楚伦和楚梦一样长相清秀,但性格却与其背道而驰。
他和她一样,以前也曾因为家里穷困而被同学欺负过,不过也只有那一次,后来直到现在,那种事都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因为他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在伤害来临时,自己要足够勇猛,也足够顽强,让所有伤害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现在大概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几乎每晚都在外面寻欢作乐,挥洒青春。
酒吧大厅的卡座里,他放下酒杯,手里的香烟烟雾往上升腾。
坐在他旁边的人叫黎信,18岁,通常被学校的人称为社会青年。
黎信虽然家境普通,但却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楚伦一直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早早就放弃学业。
他继续抽着香烟,扭头看向舞池里正手舞足蹈的同伴,缓缓开口:“真是一群傻X。”
“..你说他们?”黎信扯着嗓子。
楚伦:“不然还有谁?”
黎信:“好吧...这就是你来酒吧却从来只坐在这里的原因?”
楚伦:“大部分是。”
黎信:“那可会失去很多乐趣。”
楚伦:“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个。”
黎信:“那你来这干什么?就单纯为了喝酒?感受音乐?”
楚伦:“酒有什么好喝?音乐也烂。”
黎信:“真是难为你了。你是来充数的?”
楚伦:“..也算是吧。”
黎信:“...什么?!”
楚伦对着黎信的耳朵抬高声音:“你是聋子吗?!”
黎信笑了笑,也对着楚伦的耳朵抬高声音:“没错!整个世界的人都TM是聋子!包括你!”
一直到凌晨两点,楚伦和黎信等一行人才醉醺醺地从酒吧里出来。
楚伦不想回家,他和楚梦一样,不喜欢整日萦绕在鼻尖的霉味,也厌恶潮湿发霉的地面。
可以说对于那个家里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远离。
所幸在他的班上有一个叫陈势民的富二代,因为他不喜欢家人的管束,所以谎称要学习独立,让父母帮他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公寓,而只要认识的人,都可以住在那里,他们称其为“自由避难所”。
一行人骑上电动车,迎着风狂奔在空阔的马路上,漆黑夜色将他们的年少轻狂记录其中,高歌自由又如置身迷雾。
昏暗的房间里,矿泉水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外卖盒堆满了垃圾桶,烟灰缸里的烟头满溢。窗帘没有拉开,即使房间宽阔,也让人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烟酒味浓烈。
睡在这里的有七、八个人,都是不愿回家的年轻人。
他们年少,叛逆,不羁,堕落。有逃课的高中生,也有无业的社会青年。
这里就是陈势民租的公寓,除了楚伦外,其他人都已蜷缩着身躯躺在床上、沙发上、或地板上,被子不够用,不过暖气开得很足。
他们就像侵染黑色毒素的花朵,虽然盛开,但却生活在黑夜里,终日不见阳光。
楚伦点燃香烟,接着拿了两罐啤酒,往天台上走。
凌晨三点,天空和地面都已安静,他有些微醺,脚步踉跄地坐到了石墩上,随后将拉开拉环后的啤酒递给了坐在他身旁的黎信。
“还是这里的空气好啊...”他开口。
他认识黎信是在一家叫做L Y的音乐酒吧里,他是他朋友的朋友。
他是学校的差等生,所以只有跟差等生混在一起的份,而陈势民正好也是差等生。
他经常跟陈势民玩在一起,逃课,打架,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认识了不少人。
不过在所有认识的人当中,他只将黎信视为自己真正的朋友。因为黎信不像其他人一样跟从任何一个人,也从不巴结任何一个人,做事坦诚磊落,也相对成熟。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真的瞧不起他。
黎信:“你喝多了。”
“没有。”楚伦回答。
“是吗?我看你玩得挺过瘾的。”
楚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两个小时前,一向对舞池不感兴趣的他,跳得比谁都欢。
“只是一下子情绪上来了。”他说。
黎信:“那就是上头了呗,果然人喝多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楚伦:“别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黎信:“还不丢人?在我面前你成了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楚伦:“谁不是这样?你敢保证你不是?”
黎信:“我虽然现在学历低,但我还真不是。”
楚伦:“行,不是就不是,还扯什么学历。”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虽然我不这么认为。”黎信将手中的空啤酒罐捏扁,说:“你乱扔垃圾,随地吐痰,打架斗殴,欺诈犯事,那些人就会觉得你的学历肯定很低。”
楚伦:“那叫素质道德,跟学历没有关系。”
黎信:“你说得对...但是如果你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街上随地吐痰,你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学历高还是学历低?”
楚伦:“都不是。我的第一反应是恶心。”
黎信:“那学历高和学历低各占几成?”
“...”楚伦没有回答。
黎信接着开口:“肯定低学历的占比高。所以如果两个除了学历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一起,那么低学历的那个人就始终矮半截。”
楚伦仰头将啤酒喝完,问道:“你后悔了?后悔没有继续念书?”
黎信:“你是说后悔没有读高中吗?”
楚伦:“嗯。”
黎信:“没有。你疯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怎么会后悔?我只是想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楚伦:“你喜欢什么?”
黎信:“很多。不过现在还在尝试,在筛选出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楚伦:“哦。”
黎信:“你呢?”
楚伦:“我什么?”
黎信:“你有什么打算?”
楚伦:“不知道...跟着其他人考完高考再说。”
黎信:“...嗯。”
楚伦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学历的事情来了?”
黎信:“没什么...我只是很厌烦有些人老是把学历高低挂在嘴边,这次之后,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聊起这个话题。”
楚伦:“是不是谁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黎信:“就你?你在开玩笑吗?”
楚伦:“你瞧不起我?”
黎信:“等哪天你不再做陈势民的跟班了再说。”
“什么?”楚伦一听跟班这两个字,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你TM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黎信:“你敢说不是?”
楚伦奋力将手中的空啤酒罐扔到地上,说:“明晚别让我看见你出现在陈势民的台里。”
黎信:“你TAMA是在威胁我吗?酒吧老板就不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放你们这些未成年人进去,叼着根烟喝几瓶酒乱跳几下就以为自己真的有多厉害了。”
楚伦:“我还就威胁你了。未成年没付钱?有哪个老板是傻子。”
黎信:“你可别太狂妄,他陈势民的台,老子明晚去定了,未成年的小兔崽子。”
楚伦:“小兔崽子?你自己还不是他的跟班?有本事就别跟过来。”
黎信:“你能跟我比吗?有哪次不是他三催四请我才去的,我帮过他多少你不知道吗?”
楚伦咬着牙,有气无处撒:“行,我不跟你扯,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一件事。”
黎信:“什么事?”
楚伦:“除了我之外,不要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说我TM是陈势民的跟班。”
黎信:“....哦。”
次日中午,楚伦从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被子。
他醒来后就没有看见黎信了,其他人说他一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回家了。
不一会,他换上校服和一起逃课的同学往学校走,一路上都在打赌待会老师会怎么惩罚他们。
他其实不喜欢这样,不喜欢逃课,也厌恶不尊师重道的学生,但在他身边的都是这样的人。他学习不好,所以只能跟他们玩在一起,而要跟他们玩在一起,他就要和他们一样,做一些违反校规的事,做一个坏学生。
他觉得黎信说得对,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跟班。
今天没有太阳,灰色的云朵将天空压得很低,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下了晚自习后,楚梦裹紧外套,像平常一样往家走。天色已晚,越来越冷了,风似刀割。
她知道楚伦今天又逃课了,因为下午她看见了绕着操场奔跑的他的身影。
他终日夜不归宿,她很少能见到他,就算看见了,各自也只是转头沉默不语。她每每想与他交谈,可又无能为力,横梗在喉咙的刺怎么都取不出来。
他们都一样,厌恶这世间给予他们的一切。她想和他一起离开,对他说出自己的决定,可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愿意跟她一起离开,还是继续沉默不语,或者说出一些永远也不要再见之类的决绝的话。
她持续朝前走着,满腹心事在寂静的夜里游荡,无休止地与冷风为伍,并不明亮的路灯在昏暗的夜色和寂静的道路上,比白雪还要冰冷,形单影只。
在经过一个漆黑的巷子口时,身后传来的声响惊扰了冷夜。回头的瞬间,她被人扯住了后背的衣领。
她惊恐万分,想喊可是嘴巴也被捂上了,很快就被扯进了巷子,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朝她袭来,她睁大双眼,只见面前的人正醉醺醺地看着她。
她沉下脸,眼神变得凶狠,似乎将平时的柔弱和规矩回收,转瞬间便成了另一个人。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叫吴西南,是她的表哥,比她大四岁,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家里有钱有势。他现在应该在英国念书,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楚梦冷冷地看着他,他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接着笑了起来,像街头无所事事的混混,只一味地彰显自己的流氓无赖。
她开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他回答。
她紧盯着他,双眼因警惕涌上了红色的血丝。突然,一个强有力的巴掌落到了她的脸上,火辣的疼痛感猛烈袭来,嘴角也渗出了血。
她越加恶狠狠地瞪着他。
吴西南愤怒地对她开口:“臭婊子..我们可是同乘一条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依旧瞪着他,没眨过一眼。
吴西南接着开口:“我可不像我老爸那样卑鄙下流,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都下得去手。”
她握紧了拳头,他的话语将她深埋的火药挖出再点燃,随后爆炸,硝烟四起。
吴西南接着说:“不过你应该快成年了吧?到时记得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我帮你庆祝生日...一个绝对盛大绝对豪华的生日。”
原本深埋在底的另一个炸弹,也突然开始计起了倒计时。她双眼里布满血丝,愤怒的叫嚣从里面溢出,与平时判若两人。
她开口:“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臭婊子!”
吴西南说话间,楚梦也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你TAMA是在恐吓我吗?!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他怒气冲冲地咆哮起来。
楚梦抬眼依旧瞪着他,恨意有如毒蛇从她的眼里爬出。
吴西南上前扯住她胸前的衣领,威胁般:“你最好聪明一点,楚伦的命可随时会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而掉进地狱里。”
楚梦在听到楚伦的名字后,眼神瞬间温和下来,变得柔弱无助,但同时也坚如铠甲。
那个不能说的秘密除了她和楚伦外,还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就是她们的表哥,吴西南。
那秘密日夜啃食着他们三人,折磨得他们痛不欲生。
因为它,他们的一生都生活在黑暗里,永远不得安宁。
她痛恨那个秘密,痛恨那段肮脏不堪的过去,痛恨一切。这也是她梦寐以求,奢望着能逃离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现在因为吴西南的出现,那秘密亮起了醒目的红灯,就要脱逃而出。那个被人捆绑着手脚,寸步难移,操纵着线绳让她前就前退就退的深渊,现在又卷土重来了。她不甘心。
她瞪着吴西南,突然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他顿时怒不可遏,她知道这次遭到拳打脚踢的结果已无法避免。
但就在吴西南愤怒地刚准备抬起右脚时,只见一名男生手持木棍冲进了小巷,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下将木棍挥到了他的脚上。
惨叫声瞬间响起,吴西南怒骂起来,大喊着朝躲在暗处的他的同伙们求助,一时间,只听到有男子的威胁怒骂声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也清晰可以听见。
于是,那名陌生的男生抓起楚梦的手,带她逃离了这里。
她们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越过拥挤的人群,奔逃在漆黑的天空之下。
路灯和临街店铺的霓虹灯照亮着她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风声和心跳声在黑白琴键上起舞。她好似遇见了精灵。
不知跑了多远,在来到一家名为L Y的音乐酒吧门外时,那名男生将大门推开,接着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轻车熟路地带她躲到了一间更衣室里。
男生叫她别出声,说这里是他的地盘。她这才看清他的脸,他拥有着高挺的鼻梁,细腻的皮肤,和清澈的眼睛。
五、六分钟后,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黎信,和这里的老板认识。
“你是实验高中的学生吗?”黎信开口。
楚梦跟着他坐到了卡座里,周围灯光迷离,而音乐声不大不小,刚好还能听清他的说话声。
“你怎么知道?”她反问道。
黎信:“因为你穿着实验高中的校服。”
“哦。”楚梦突觉自己愚笨,随即低下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黎信:“要喝点什么吗?”
楚梦:“不用了,谢谢。”
黎信看着她,问道:“那些是什么人?需不需要报警?”
楚梦顿时有些紧张,忙说:“不用报警。”
黎信:“嗯,那再坐一会吧,我担心他们还没有走远。”
楚梦:“嗯。”
黎信笑了笑:“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嗯。”楚梦显得有些拘谨。
黎信:“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楚梦:“嗯。”她抓着斜挎书包的带子,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谢谢你。”
黎信:“...没什么,我也是刚好路过。”
楚梦低下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身体僵直着。不过黎信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起身去了洗手间,她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黎信走后,她独自一人坐在卡座里,身上穿着的校服分外显眼。
在灯光的忽明忽暗间,有两名女生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手夹香烟朝她走了过来。
她又沉下了脸。
那两名女生打扮时尚,化着魅惑的烟熏妆。
楚梦认识她们,她们是她的同班同学,柯佳梦还有郭亚秋。
她们是班上的焦点,经常逃课,顶撞老师,打扮成熟,所以她们会在这里出现,她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她看着她们朝她走来,郭亚秋坐到了她身边,而柯佳梦则坐到了她的对面。
“楚梦同学,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柯佳梦抽着香烟,将烟雾吐向了她的脸。
楚梦嘴唇微微张开,有些惊讶地看着柯佳梦——她居然记得她的名字。她看着对面的她,没有开口。
柯佳梦:“像我们这些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坏学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许不会让人感到惊讶,不过你就不同了。”
楚梦:“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柯佳梦:“如果知道你就不进来了吗?你怕见到我?”
楚梦:“我不是那个意思。”
柯佳梦:“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会到处说人是非的长舌妇,我会替你保密的。”
楚梦:“..嗯,谢谢。”
柯佳梦:“大家都是同学,不用这么拘谨。可是我有点好奇,刚才那个帅哥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不负责任。还是去我那桌坐坐吧,你放心,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楚梦:“不用。”
柯佳梦:“你确定?这里连杯水都没有。”
楚梦:“我很快就走了。”
柯佳梦:“和刚才那个帅哥?”
楚梦:“我自己..我和他还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什么?”柯佳梦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笑说:“真厉害,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你就跟人家来了这里,那下一步呢?是不是应该去开房了?”
郭亚秋也笑了起来,对着柯佳梦开口:“你知道得太多了。”
柯佳梦看向郭亚秋:“你也觉得是这样?是吧?真是让人感到刺激。”
郭亚秋:“你也想尝试一下?”
柯佳梦收回笑容:“我讨厌陌生人。”
郭亚秋:“...好吧。”
柯佳梦:“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经常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整天嘟嘟嘴的大眼妹吗?”
郭亚秋:“谁?大眼妹?...你是说盈盈吧?”
柯佳梦:“盈盈还是依依?算了,无所谓,鬼记得她的名字,反正就是那个人。”
郭亚秋:“嗯..她现在都已经怀孕了。”
柯佳梦:“MD,真TM丢脸。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小混混在一起,居然还跑到人家家里去,十几岁就怀孕当了妈。要是我的话,干脆找条江跳了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郭亚秋:“这有什么?十几岁就怀孕的女生多得是。”
柯佳梦:“她们懂什么?觉得这样刺激?好玩?等二、三十岁的时候跟人说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堕过T,用来炫耀或者证明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还是得意洋洋又自以为是地流着青春悲伤的眼泪煽情地说,这就是青春?没有堕过Tai的十几岁少女不足以谈人生?MD狗shi,真是伟大。我向来支持个性自由,不过这样的人,真让人觉得恶心。”
楚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柯佳梦:“..不过楚梦同学是个好学生,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楚梦:“...当然不会。”
柯佳梦:“那我就放心了。”
柯佳梦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她和郭亚秋离开卡座后不久,楚梦就起身往出口走了去。
黎信久久没有回来,她不愿再在这里等下去了,如果他们还能有缘再见的话,她一定会真诚地对他表示感谢。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柯佳梦正在卡座里跟人喝酒聊天,灯光下的她的脸,美丽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