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军营,显得格外寂静。星光稀疏,只有几缕微弱的光芒洒在帐篷之间,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龙帐外,梁九功紧紧皱着眉头,眉间透出深深的忧虑。他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寻找某种安慰。终于,他低声问道:“太医,皇上的伤情如何?”
太医抬头望了一眼龙帐,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沉重。他缓缓摇头,谨慎地答道:“梁公公,皇上中箭部位虽未伤及要害,但箭头有毒,毒性蔓延甚快。我们已经施针排毒,但皇上体弱,必须静养才能康复。”
梁九功听后,脸色更加凝重,深吸一口气,低声吩咐道:“此事绝不可传出去,军中士气不可动摇。太医,皇上现在最需要什么?”
太医俯身拱手,恭敬地回道:“皇上需要静养和药物调理。虽然毒已除尽,但伤口仍需时日愈合。我会每日亲自诊治,不敢有丝毫怠慢。此外,还需保持皇上心情平和,以利于身体恢复。”
梁九功点了点头,神色稍缓,却仍不敢大意:“多谢太医辛劳,一切以皇上安康为重。若有任何需要,即刻告知本公公。”
太医深深一躬,恭敬地回道:“臣定不负所托。”
梁九功站在帐外,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皇上早日康复。军营中,除了微风的轻拂声,四周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龙帐的帘布在风中轻轻飘动,似乎在诉说着这夜晚的沉重与希望。梁九功不禁感叹,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梁九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迈步走向龙帐前,轻轻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帐内灯火昏黄,映照在四周的帐幔上,显得温暖而安静。康熙卧在榻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显然尚未从疼痛中解脱出来。
“皇上,太医已为您施针排毒,您只需静心养伤,切莫劳心。”梁九功低声道,语气中透出深切的关怀和忠诚。
康熙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没有睁开,眉间杂着痛楚与疲惫,嘴唇似乎在喃喃低语着什么。梁九功见状,连忙凑近,侧耳倾听。随着靠近,他隐约听见康熙断断续续地说道:“月儿……错了……悔了……”
梁九功心头一紧,感受到一股沉重的难受感压在心头。他屏住呼吸,轻声说道:“皇上,娘娘好好的,她在宫中安然无恙,您不必担心。”
康熙依旧没有完全醒来,只是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似乎听进了梁九功的话。梁九功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声安慰道:“皇上,您要保重身体,娘娘和我们都需要您,只有您康复了,大家才能安心。”
康熙喃喃道:“月儿……她……”声音渐渐低沉,似乎又陷入了昏睡。
梁九功望着康熙那疲惫的面容,满心疼惜。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康熙还是三阿哥时,自己便一直在他身边伺候,见证了这位少年帝王的成长和艰辛。康熙是一位好皇帝,励精图治,关心百姓。然而,世事难料,康熙心中也有他的痛楚和无奈。
康熙深深爱着良妃娘娘,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份爱变得复杂而沉重,甚至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康熙有苦难言,只能将一切压在心底,这份深情也成为他心中的一块伤痕。
梁九功心中感慨万千,眼眶微微湿润。他深知,康熙不仅是大清的皇帝,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望着康熙如今的模样,梁九功感到责任重大,必须尽全力守护皇上,分担他的忧愁。
他走出龙帐,迎着夜风,感受到一丝凉意。就在这时,远处的火光渐渐靠近,逐步照亮了四周的黑暗。一位女子在烛光的映照下缓缓走来,素衣飘飘,发髻略显凌乱,却丝毫不减其气质。她宛如上天下凡的神女,清冷淡然,犹如不染凡尘的雪莲。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月光之上,带来一阵静谧与宁和,令人不禁屏息凝视,生怕惊扰了这幅美丽的画卷。
"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梁九功认出眼前之人,既惊又喜,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太后让本宫前来。"佟佳月淡淡回答,语气如冰冷的泉水,毫无波澜。“皇上如何?”
梁九功凝视着这位冰冷如霜的佟佳月,心中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这位娘娘似乎总是如此,对任何人事都漠不关心。对皇上,她表面温和,实则疏离。他曾多次注意到,前一刻还对皇上浅笑的她,转身便露出冰冷的目光。那些赏赐,她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命人收入库房,仿佛在演戏一般。
梁九功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和无奈,堆起笑容答道:“娘娘来,便是皇上的良药。”
"良药?"佟佳月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嘲,“梁公公真认为本宫不是‘毒药’?”
她的话语如利刃般锋利,却又暗含着难以察觉的哀伤。梁九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位贵妃娘娘。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直接地表露心迹,仿佛瞬间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奈。梁九功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只能默默低下头,表示自己的无言支持。
佟佳月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似乎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瓦解。她转身望向远处,低声道:““良药”早就没了,”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无奈。
梁九功望着佟佳月的背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他轻轻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娘娘,或许良药已经不在,但毒药也许在某些人心中却是最珍贵的解药。”
佟佳月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她久久凝视着梁九功,仿佛在他的眼中寻觅着什么。终于,她轻叹一声,幽幽道:“梁公公,你可知本宫是谁?本宫并非她。”
梁九功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恭敬地说道:“奴才知晓,娘娘是槿贵妃,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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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站在御花园的一角,目光凝视着远处的湖面,若有所思。微风轻拂,柳枝轻轻摇曳,湖面上泛起几片细碎的涟漪。七阿哥缓步走来,见八阿哥一副沉思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八弟,最近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月姨也不在?”七阿哥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八阿哥回过神来,望向七阿哥,微微一笑,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七哥,您想多了,我只是有些感慨。”
七阿哥走近了几步,目光坚定而温和地注视着八阿哥。“八弟,你和我之间不用隐藏什么心事,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八阿哥沉默片刻,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宫墙,神情复杂。“七哥,有额娘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七阿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轻轻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额娘在身边也没什么,就是啰嗦一点,凶了一点,不让你做这做那,总担心你这儿不好,那儿不对。”
八阿哥听了,苦笑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听起来虽然烦,却是幸福的烦恼啊。我从小就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点孤单。”
七阿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八弟,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但这不代表你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没有额娘在身边,你更早学会了坚强和独立,这也是一种宝贵的经验。”
八阿哥点点头,叹了口气说:“也许吧,但有时候,我还是会希望能有额娘在身边,哪怕只是被她唠叨几句。”
七阿哥轻声道:"我们现在是兄弟,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额娘在身边一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转移话题的方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了,五哥的小表妹今日进宫,粉粉嫩嫩的,倒是比十妹更可爱,但脾气更霸道一些。”
八阿哥听了,不禁笑了起来,眉头也舒展了些。“哦?这小表妹竟有如此本事,让七哥你都脸红了?看来不简单啊。”
七阿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哪里,只是觉得她活泼可爱,和十妹相比,多了几分天真无邪。"说到这里,他的脸更红了,似乎对那小丫头印象深刻。
八阿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七哥,你该不会是对这小表妹有什么想法吧?”
七阿哥连忙摆手,"八弟,你说笑了。她还是个小丫头呢,我怎么会…"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时更加窘迫。
八阿哥笑得更欢了,"等月姨回来了,我就和她说说,让她和皇阿玛说给七哥指婚小表妹,我也有七嫂。"
七阿哥用力摆手,语气更加坚定:“八弟,别瞎说了。”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他转过头,对着八阿哥反将一军:“我倒觉得小表妹更适合八弟你。你跟九弟关系这么好,若是你真的和小表妹成了亲,以后九弟得叫你’妹夫’了,岂不是亲上加亲,更加有趣?”
八阿哥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似乎被这个意外的想法逗乐了。他知道七阿哥是在开玩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确有那么几分趣味。他轻轻摇头,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回应道:“七哥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若是让小表妹听到了,岂不是要羞红了脸,到时候我可怎么收场啊?”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而愉悦。这样的玩笑在兄弟之间并不少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因此而更加亲近。在这笑语声中,仿佛连花草树木都因为他们的欢快气氛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四哥,你不上去吗?"十三阿哥疑惑地望着四阿哥,轻声问道。两人的身影一大一小,静静地伫立在假山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片刻之前,四哥还兴致勃勃地说要把笪重光的书法字帖拿给八哥看。可此刻,当八哥就在眼前时,四哥却突然变得犹豫不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十三阿哥注意到四哥神色的变化,不禁感到困惑。他歪着头,目光在四阿哥和不远处的八阿哥之间来回扫视,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四哥,你怎么了?"十三阿哥小声追问,"刚才不是还说要给八哥看字帖吗?现在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远处的八阿哥,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轻轻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们稍后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