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再浪漫些 第25章 不急于一时

云济医院，皮肤科诊室。

“这把年纪了我这两边还长了六颗痘。”一位三十几岁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脸，她没化妆，因为今天想来看看脸上的痘痘。

郑主任听着眼睛睁大些，左手捋了捋发际线，说道：“你就看我，这把年纪比你大。”

许多白发丝，额头上有颗明显的痘。

坐在一旁的叶南希侧头看去，郑主任年近半百，倒是实话。

患者瞬间被郑主任逗笑了，她笑过后继续说：“我是之前用了射频的那个童颜机……”

郑主任听后，恍然：“所以这就是那个摩擦刺激，就是这样。现在很多家用的这些小设备，”说着说着，他手握成拳，贴近脸颊，上下动：“一直搓搓搓啊……觉得去角质结果最后黄褐斑都出来了。”

旁边听着的叶南希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有想过买这些东西，脱口而出：“还好我没买，我差点就买了。”

“千万不要买。”女患者听到后摆摆手，对叶南希说。

简短的交流后，沈主任开了药后女患者拿着单子收拾，郑主任坐在椅子上对她说：“好了，保持防晒，调整心情一个月以后我们再见。”

“好嘞好嘞，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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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至在她下班前十几分钟就到了，叶南希匆匆涂了个口红就往外走。

“我们去吃什么？”上车后，叶南希看着徐景至问道。

“一家私房菜馆，川菜系列很出名，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徐景至短暂侧头看了她一眼就快速收回视线专心开车，丝毫不提及他提前几天去那家店实地考察过。

没想到他居然专门找了家川菜馆，这边饮食偏清淡，她想吃比较正宗的辣菜都得自己做，上次在外面吃辣还是和蔡允昭。

徐景至：“还有段时间，你工作一天了肯定很累，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语气温和，对她依旧温柔，好像这几年并没有分开过一般。

叶南希不再说话，抿了抿嘴，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现在的他和前几天不一样，情绪很稳定，甚至昨晚还会清醒的当面“控诉”她。

叶南希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冬天还没过去，最近又降温，晚上飘雪也不稀奇。

叶南希的思绪飘忽一瞬，想起自己包里常年放着的伞，想着下车后去饭馆的路上可以挡雪。

车里开着暖气，车子一路开的平稳，本就有些疲惫的叶南希此时开始昏昏欲睡，倒被他猜中了。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叶南希睁开眼看向徐景至，还有些不清醒：“怎么了？”

驾驶座那边窗户开了一半，一位交警正和徐景至说前面出车祸，这边只有一辆车通过的空间，如果急就换一条路走。

叶南希听到后，瞌睡都跑走了：“啊？有人受伤吗？救护车到了吗？”

那位交警听到后说：“老人过红绿灯时突然晕倒。最近的医院离这还有些远，正在路上。”

此时正值晚高峰，路面拥堵，此刻更甚，救护车要赶来这里恐怕要花些时间。

窗外雪依旧在下，从窗外灌进来的空气都冷嗖嗖的。

虽然是一名皮肤科医生，但基本的急救方法大学时她也掌握的很不错。去看看或许能帮些什么。至少为老人争取更多治疗的可能。

在交警要走向下一辆车说明情况时，叶南希连忙叫住他，说：“我是医生，我可以去看看老人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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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到那边后，叶南希走过一旁围着看的人群，看见中心仰躺在地上的老人，一眼就看见老人额角有一小块在流血，所幸是皮外伤，血已经不流了。

应当是摔倒时擦到的，总比后脑直接着地好。

她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喊道：“奶奶，奶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摸了摸老人颈动脉位置，感受是否还在跳动，又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很微弱，下雪天是不是有阵小风，在户外让她无法确定是否是老人的呼吸。手指已经冰的受不住。

叶南希赶紧把十指交握放松手指，快速把手指搓热，解开老人的厚棉袄，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一个人进行一次标准的心肺复苏很是费力，叶南希坚持了一分多钟，已接近力竭。额头已经冒了一层细汗，就在快要坚持不住那一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到她身边蹲下。

“你好，我是一名医学生，研究生在读，我们可以轮替着来。”

叶南希看向她，听见是医学生时松了口气道：“太好了，我等会儿松手你就接替着来妹妹。”

松手后，叶南希待在旁边活动双手，恢复体力，看着那位女学生为老人继续做心肺复苏，两人替换了两次，救护车终于在警车的开路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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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希下车去前面时，徐景至就开车去找附近的停车场。

等他走路过来找叶南希时，正好看见叶南希接替着另一个女生来做心肺复苏。

天空还飘着细雪，渲染她那头乌黑的发，神情专注，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她急救的自信。

在这方面，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等待她，第一次见她工作的样子，有些新奇。上一次还是在宁州岛，哪怕旅行都不忘带专业书的人。那时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她依旧是她，工作认真负责，冷淡疏离之下是那颗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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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救护车走后，叶南希低头找包，一直没找见，有些着急，虽然包里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个帆布包她还挺喜欢的，上面绣着几朵蓝色的云朵。

“叶南希，你在找什么？”徐景至看见了走过来，问。

“我的包好像不见了……”

包？徐景至提起手上的包，递到她眼前，说：“你的包刚刚放在我车上的，没拿下来，是这个吗。”

叶南希看着他提着的那个包，松了口气，有对自己能忘了包没带下车而无语，接过后，说：“原来我没拿下来啊，我还以为我顺手就拿下来了……”

转身想去看看刚刚和她一起救人的女生，没找着，看样子应该是走了。于是和徐景至前往停车点，继续前往他说的那家私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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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车，叶南希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来擦头发上的雪，她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兰里，即使来了云清市快一年，已然习惯下雪打伞，不太喜欢雪落在头发上。

更何况车里开了暖气，不把雪擦掉待会儿头发就湿了。

“你的手怎么了？”

叶南希听到徐景至的话后，疑惑的鼻音嗯了声，看了看手，右手小拇指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口子，流了点血。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刚刚在地上刮的吧。”她看了眼，从包里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擦干净血渍后看见伤口，一个细长的伤口，周围皮肤有些细小的伤口，在泛红。

有点刺痛，但还能忍受。

看她不在意，徐景至也不再多说。十几分钟后，徐景至带着她来到他说的那家私房菜馆。

说是饭馆不如说是一方小院，大门牌匾上写着“川香小馆”，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大概是哪些菜。

门内石子铺路，大块石板在中间铺就一条小道，再往里，就是室内了。走过这条石子路，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包厢。里面装潢是新中式，桌椅字画都有一番古韵，屋里有淡淡的腊梅香，香气清幽。

徐景至拉开一个座椅，示意叶南希入座，之后他坐在对面，叶南希顺手把包放在右侧的椅子上。

他拿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递给叶南希，说：“我也不太了解川菜，而且这么多还挺纠结的，你来决定吧。”

听他这么说，叶南希接过菜单来看，两个人的话，三菜一汤足够了，再多久会浪费。看着上面熟悉的菜名，香味仿佛已经扑鼻，点之前，她问了问徐景至：“你能吃辣吗？”

不是不熟，是之前宁州岛两人吃的更多的是海鲜，那时他说没有忌口，也没见他吃什么辣菜，再加上他从小在云清市长大，之后又去国外，感觉更没什么机会吃辣了。

“能，之前出差去江州尝过当地的火锅，虽然第一次吃辣的嘴巴都肿了，但我很喜欢。”

听到他的回答，本以为他吃不了辣的叶南希倒真是有些吃惊：“我外公外婆就在江州，记得我小时候吃还得涮一遍白开水呢。”

第一次听她提起小时候，徐景至脑海里浮现出小小的她又菜又爱吃的样子，笑了：“我多吃几次应该也能变得会吃辣。”

“三菜一汤还是两菜一汤？”知道他小事上纠结，叶南希直接摆出两个选项。

“三菜一汤，我们可以不浪费的。”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徐景至果断选择三菜一汤。

接下来叶南希又看了遍菜单：“辣子鸡，宫保鸡丁，手撕鸡选哪个？”

徐景至听到“辣”这个字，第一选择：“辣子鸡。”

“麻婆豆腐，鱼香肉丝，蒜薹肉丝选哪个？”

“……鱼香肉丝。”听说鱼香肉丝是一特色，叶南希应当喜欢，这般想着。

“番茄鸡蛋汤，紫菜蛋花汤，还是酸萝卜米线汤？”

“番茄鸡蛋汤。”之前侯芳礼做了几次番茄玉米排骨汤，记得叶南希特别喜欢喝。

“好，那就这些吧。”叶南希合上菜单，将它交给服务员，又笑着再次重复一遍：“麻烦来一份辣子鸡，鱼香肉丝，炒时蔬和小份番茄鸡蛋汤。”

双手接过菜单后，服务员在小本本上写下那三菜一汤：“好的。”

点完餐，叶南希这才想起去上个厕所，免得吃饭中途去。她对徐景至说：“我出去一下。”

徐景至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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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桌上已经摆了两菜一汤，就差个辣子鸡了，这道菜做得久些。

徐景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左侧那张空椅子上，叶南希有些疑惑，也没多问，坐在椅子上后，徐景至开口：“你右手怎么样了？”

“嗯？”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想着这个，叶南希下意识抬起手看，刚刚沾了点水，此刻有点疼，结果徐景至不知何时拿出一瓶碘伏和一袋棉签，袋子里还有一盒创口贴。

像是知道她想问，他看了眼她，轻轻牵住她右手手指放在桌上：“旁边就有药店，拜托服务员买的。”

她怎么不知道？对了，她去上厕所了。

涂药的距离，有些近，叶南希右手往回收了些，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你右手受伤怎么给自己涂药……”徐景至抓住她溜走的手，轻轻的，却又不容拒绝。

叶南希不再挣扎，就看着他给她右手那一小块伤口清洁消毒，贴创口贴。贴创口贴时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不放手碰到创口贴内侧。

莫名想起过去两人在宁州岛时那次涂药……

“南希……”

“怎么了？”她勾的唇角又压回去，看着他的视线，从过去的回忆回到现实。

冷静点，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想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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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吃饭吧。”

说完就坐回去，意外的忽近忽离，倒让她有些恍惚，她垂眸，看着桌面，直到徐景至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桌前。

叶南希：“……谢谢。”

捧起汤，用勺子舀起喝一小口，看着对面继续盛汤的男人，收回视线，忽然想起今天两人吃饭的起因：“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想和我说吗？”

徐静止咽下口中的菜，把筷子放下才说：“没有”

叶南希：“？”

“我如果不这么说你就不会答应我吃饭了。”沉默片刻后，徐景至开口解释。

听后叶南希算是气笑了：“我有这么不讲理吗？”

徐景至沉默，徐景至不说话，他看着她，叶南希忽的不笑了，片刻，她笑了笑，说：“好吧，之前确实是挺不讲理的，对不起啊，徐景至。”

言语虽短，但不显得敷衍，因为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她确实对之前“不礼貌”的分手愧疚。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没有真的生气。”徐景至见好就收，不再逗她。

看着对面送了口气的叶南希，他笑了，说：“快点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好。”

再等等吧，反正我也等了这么久了，不急于一时。

等她彻底想清楚，等她愿意朝我迈一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