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也太巧了,跟我走!”陈婆先对是对着刘满茵大惊小怪。
而后才发现那一主一仆都在,自己这副样子不和体统。
所以刘满茵也有了听明白事情始末的权利。
“失算了!”陈婆说:“本打算等货物一进来就结束这场闹剧,可现如今真娶了一个新娘子来。”
“所以这午宴是无论如何要开始了!”陈婆说着自己的计划:“为今之计,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是先稳住这个陈有财,再做打算了。”
“没听明白吗?”陈哲问刘满茵。
刘满茵自然是听明白了,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策划没做好,难道不该自己负责吗?谁要平白无故给人打工啊喂!
但是装傻是没用的。
陈婆亲切地拉起刘满茵的手:“走,这顿饭靠你了。”
“不不不。”刘满茵往后坠,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多考虑考虑:“你先冷静,靠咱们俩能做那么多人的饭吗?你们的缓兵之计也要考虑一下客观实际呀!”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陈婆力气出奇地大,刘满茵被拖拽着往厨房走:“这也是咱们该解决的问题之一。”
“让我去也可以。”刘满茵讨价还价:“那是不是我做的好以后可以将我的野菜盒子订购进去了。”
“可以。”陈婆说:“这事简单。”
“我有办法!”刘满茵说:“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最简单的就是做大锅菜嘛!”
“大锅菜?”陈婆脚步一顿,差点摔倒:“这是什么说法,不成体统!”
“你相信我先做出来给你看看,”刘满茵燃起斗志,带着陈婆往厨房走去:“咱们今天有什么菜,有没有肉?”
情况远没有刘满茵想得那么差,因为这座宅子本身雇佣了许多厨师厨娘,而为今天的大宴请也做了充足的准备,许多菜已经备好。
“但是,是我们没有准备。”陈婆说:“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人带来的是假新娘,真货物。应该会在现场利用混乱带着东西逃走。他所宴请的宾客都可以成为保护他的人质。”
刘满茵走进厨房,看见许多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饭菜,退出来对陈婆说:“这里看起来这么正常,你们没有准备什么?”
“厨师。”陈婆说:“为了不惊动太多人,我们没有带真正的厨师过来。我们明月酒楼,如果真的出了这样不讲信誉的事情,那得是多大的打击。”
“是吗。”刘满茵将信将疑地走进厨房,既来之则安之。
开始寻找这间厨房的主厨,对他讲明自己是明月酒楼新聘的厨娘以后,便开始与主厨讨论菜谱。
“真的只派了你自己来?”主厨还是有些失望:“我们可是花重金请你们,你们怎么只有一个来了。”
刘满茵苦笑,没想到吧来我一个还是假的。
刘满茵手十分的巧,跟她说过做什么菜之后,上手十分的快,于是主厨那股不耐的戾气少了特别多,开始在间隙与她说话。
“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在明月酒楼当厨娘了?”主厨走到刘满茵身边,想去指点一下她正在手中做的东坡肉雏形。
却见她将肉拔毛,切块,去腥手法一流,不仅暗暗赞叹。
“我只是看着显小。对了,您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刘满茵反问主厨:“这家的主人这么信任您,您与他关系不错吧。”
“不是。”主厨小声对刘满茵说:“这点你猜错了,不只是我,这里面所有的仆人都新来这里不久。”
刘满茵手将肉块放进小碗的手顿了顿,又漂亮又迅速的将肉块切开,分开放进了十多个碗中。
主厨开始不说话了。
刘满茵怕他生疑,于是解释道:“那主人的口味怕摸不清楚吧,主人不会不开心吗?我在酒楼做厨娘,最重要的几个人物的口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然会挨骂。”
主厨本看着刘满茵的做菜手法出神,听见她这么说又摇摇头:“非也,你猜错了,我们主人基本上不在家吃饭。”
“所以说,你们根本不认得主人吧。”刘满茵手一抖。
主厨‘啪’的一拍桌子:“这一抖,这片肉要坏了!”
“不会。”刘满茵心里抖得像筛糠,原来不是橱子忘带是因为没有武力根本不敢带吧,如此看来这个地方不就是那个匪徒巨大的人质场地嘛!
她嘴里这么说,手里却挽了一个花,将那一块四四方方的肉切出几道纹路来,细看竟像是一朵月季花。
主厨在一旁拍手称奇,厨房中许多人也围着走过来看,问她在哪里学来的云云。
刘满茵嘴上苦笑,心里却直打退堂鼓,心想这人身安全到底是谁能保证啊!
不过,吃饭是人生第一等大事,而做饭也是让人镇静下来的一种好办法。
刘满茵开始强迫自己不要思考其他的,而是专心与这里的主厨讨论每一道菜的铺子,再一点点做出来。
时间缓缓的在指尖流走,一盘又一盘的菜被端上一只木头制的小车上,准备又侍女们端往宴席之中。
“这些菜没有用吗?”刘满茵指着堆在角落的许多野菜,里面还夹杂着有许多韭菜。
“这个啊。”主厨说:“这是早上采买的时候,在街上看着卖得好一起买来的。买回来大家不知道怎么吃,就放在这里了。”
刘满茵缓缓点头:“也不是没错,不过现在手下的菜都做好了,我就做这个试一下。”
说着刘满茵志满意得的将韭菜泡进水里。韭菜好煮,先洗干净放进水里可以去去它的辣味。
然后锅里下油,待油有香味之前刘满茵往里面撒了一点白糖。然后将切好的肉片一起丢了进去。
只听‘滋啦’一声,刘满茵赶紧将木盖盖上,挡住自己,避免被油烫伤,另一边宅子那边的人过来,领着侍女取菜。
只有刘满茵自己专心致志的做手中的菜,硬生生在这充满欺骗与怪异的环境里面做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陈哲本来一直注意着新郎,见前堂正常在拜堂,行礼时。不知是出于什么样子的情愫,他走开了,走到厨房的窗前。
状似不在意,却有些刻意地往里面张望找透过窗户看见刘满茵左手拿盖,右手颠勺,左右环顾无人在意后,还悄悄将左脚踏上小凳,让身子□□,好将勺颠得更有力。
突然有一滴油嘣出来,陈哲心中一跳,几欲进去揽住她,却见刘满茵将勺一挥,极灵巧的吐出一口气,向后一退,身子轻盈地落了地。
“让一让。”主厨并不认得陈哲,见他在厨房外木头似的站着颇有些不快:“宾客都去前厅,不去那边看新人,来这里干什么?”
谁知,陈哲向后一靠,以手掩嘴,眼神迷离道:“我只是有些头晕,故至此找一碗糖水喝。”
刘满茵将勺颠得专心致志,根本不知道陈哲在外装病。
陈哲长得高大,有装病的嫌疑,可他的脸色实在惨白,且长得周正漂亮,着实不像是个能骗人的,于是他轻易博得主厨的同情。
于是他得寸进尺道:“我自己去找一碗糖水。”
“我来…”主厨说。
“咦?”刘满茵正巧将锅盖盖上,用帕子擦了一把汗匆匆跑出去:“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主厨被她叫的摸不着头脑:“这是熟人?”
“他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刘满茵解释着说边拖着他往厨房里面蹭:“只是一直体弱,我带他进去一坐,顺便找一下糖水喝。”
主厨见是刘满茵熟人,于是忙自己的去了。
“还算机灵。”陈哲弱柳扶风地歪在刘满茵的胳膊上,轻声评价说。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刘满茵小声说。
“找找厨房里有没有东西。”陈哲说完,便歪在灶旁凳子上不动了。
垂下的刘海虚虚的遮住他眼睛,在里面迅速的扫视着厨房中的一切。
刘满茵被他的紧张打动了,于是紧张兮兮地看了看锅里的菜。
还好,把握的火候还不错,一会吃起来口感会很好,并且熬的有点久了,味道变得更香醇起来。
陈哲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眼神又落在刘满茵身上。
她似乎…忘了要给自己找糖水了。
正在专心致志的闻飘起的水汽味道。
他还从来不知道水汽也是需要闻的,他一个从军之人,生活却一直过得精致甚至苛刻,对许多东西有很多奇怪的洁癖。
例如,他很讨厌别人经常炒着菜一口一口的尝。
这种奇怪的想法,他一直搞不懂是什么原因,后来终于明白了。
因为自己穷的时候挨过饿,总是觉得别人尝着尝着自己就没东西吃了。
陈哲用拳抵着嘴巴,轻声咳嗦,想提醒刘满茵看看他。
结果前院却突然乱起来。人群突然开始大乱,响起许多人的呼喊声。
刘满茵被吓坏了,赶紧蹲下,又想起锅里的菜差不多该挺火了,于是摸索着去取一旁的水,脑袋露出在窗户上。
“躲起来!”
刘满茵一怔,一手将锅盖抬了起来,另一只手朝着灶里泼去。
“嗤”的一声,火熄灭了。
刘满茵重重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