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热衷于把所有的据点都设置在酒吧。
作为后勤人员,星野椿其实和组织大部分的成员联系都不深。这四年在组织北美分部的人来来去去,她是为数不多即便独来独往也活下来的人。
当然,也是那一届从摩伊赖活下来的六个人中唯一一个还未获得代号的人。
他们六人中,冬月枫是六人中第一个获得代号五粮液的,在从摩伊赖下来后的第二年夏天。随后是朗姆内定的准代号成员——实验体BC03号,代号库拉索。也是那年冬天,二代琴酒叛逃,实验体BC98号获得代号,成为组织的第三代琴酒。
一年后AW实验室的实验体37号、以及当时在摩伊赖上第五位下船的人陆续完成代号考核任务分别获得代号红星二锅头和黑醋粟酒(cassis)。但这两人不同的是,红星二锅头作为组织财政组欧洲分部组长五粮液的固定搭档常驻欧洲,所以就连代号都随五粮液统一的风格。而黑醋粟酒则是作为行动组北美成员单独行动。
星野椿也在出任务时碰见过黑醋粟酒,这家伙完全不需要什么后勤组成员帮忙打扫现场,因为他所到之处炸弹横行。有一段时间她和这家伙简直像是被绑定了一般,星野椿第一次见这么神经病的组织成员。她终于明白以往后勤组的同事口中行动组的疯子。
那段时间星野椿的日常包括,把他从警察局里捞出来,把他从警察局里捞出来,以及还是把他从警察局里捞出来。
“你放弃吧,你再怎么捣乱君度酒也不可能放你去意大利的。”再一次将人从警察局里捞出来的星野椿有些惆怅,她撕开一个棒棒糖包装袋嘲讽:“所以能安分点吗?”
也不知道意大利到底有谁啊?每天都想着要去意大利。
诶~~~”少年晃着手里的小型炸弹呲牙威胁到:“我都说啦,你很烦诶~”
“每天从警局里把你捞出来我也很烦。”
两人一直处于相看两厌的状态。作为现目前黑醋粟酒的搭档,星野椿一直希望黑醋粟酒安分一点。而黑醋粟酒对于这个监控器兼告状精一样存在的临时搭档也一直都很讨厌。
手机铃声响起。
星野椿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粗矿的男声:“cassis在你旁边吗?”星野椿看了眼来电人,备注君度酒大人。她又看了眼靠在墙上无聊到拿炸弹甩着玩的黑醋粟酒眉心一跳。心里寻思着这两天得赶紧就解除这个临时搭档的关系,再多搭档两天她怕自己本就不多的寿命更短。
“是的,君度酒大人。cassis在我身旁。”
那边深吸一口气,星野椿懂事的打开手机免提。
“cassis!”
“现在!立刻!给老子滚回32号据点!不然你等着我一枪崩了你!”
星野椿熄灭手机屏幕将手机揣回风衣的兜里,看着还在做鬼脸的黑醋粟酒疑惑:“你干什么了让他这么生气?”
君度酒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却不是那种会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不然他这北美分部行动组长的位置也不会坐这么长久了。
“嗯~”黑醋粟酒摸着下巴思考。
他长得很有特色,正是十七岁少年意气的时期,又黑又浓密的头发,眼睛也黑溜溜的楚楚可怜,红唇下一颗小黑痣。但眉宇间那股阴沉气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令人感到不适。
他最喜欢的,就是用他那双葡萄似的、黑溜溜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人。直将人盯着起鸡皮疙瘩。
现在他就用那双眼睛盯着星野椿,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我就是炸了一个实验室而已。”
星野椿皱起眉头。
“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个实验室哦。嘻嘻。”
神经病。
星野椿一口嚼碎棒棒糖,黑醋粟酒的目光如同盘旋在阴暗角落的毒蛇,星野椿已经习惯那种目光。
夜晚的风吹散她的发丝,她将其别回耳后。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少女身形依旧单薄,两阵风来便可将人吹倒,雾蓝色的发,浅金色的眼,明明一副美人相却因为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导致颜值下降许多。
“上车。”她没有说什么,将黑醋粟酒的恶意轻飘飘的忽略。
黑醋粟酒最讨厌她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于是跟在她身后一句又一句:“菲特瓦的那个养子可是为了你差点死在里面哦。”
星野椿拉开车门,回头,轻飘飘的扫了黑醋粟酒一眼:“所以呐?”
“咦~”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呐~”
黑醋粟酒泄了气如同一条鱼一般涌上副驾驶:“真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到底喜欢你什么?”
“冷冰冰的,好~恐怖~的~诶~。”
“安全带。”星野椿提醒。
“你都无证驾驶了还会怕这些?”黑醋粟酒偏生要与她对着干,他摇头晃脑,就是不系上安全带。星野椿也不再过多提醒,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
街道上的风涌进车中,星野椿垂下眼睫,有点困,但是这点为数不多的困意被黑醋粟酒和前方迎面而来的远光灯吓清醒了。星野椿手疾眼快的将方向盘往左一打,然后不管不顾车后的脏话直接一脚油门加速离开。
风吹得黑醋粟酒的脸颊变形,他的声音歪七扭八的传回来:“你是~想要~和我~一起死吗~?”
星野椿被这个想法吓得一惊,立马放慢了车速。
……
“超速。”
“逆行。”
“犯困。”
车停在人来人往的酒吧门前,门前懂事的保镖立马上前替两人拉开车门。
黑醋粟酒直接往酒吧里面走,走路时还带飘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下次我一定不坐你的车。”
星野椿摁着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会突然犯困想睡觉,这种情况出现好几次,要不是今夜黑醋粟酒叫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要不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
算了,爷爷会担心的。星野椿叹口气,推开车门。
可能只是以前在实验室留下的副作用罢了。
酒吧门口人来人往,进去便是令人血脉喷张的激情音乐与舞池中央激烈动作的男女。星野椿的目光略过那一群人,恐怕他们不知道,这个酒吧实际上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据点之一。
星野椿眼尖的看见舞池中央热舞的凯匹林纳鸡尾酒,顿时觉得晦气的翻个白眼朝着自己平时坐的角落走去。
耳机里声音有些刺耳,但比起这个更加让她感到兴奋的是黑醋粟酒马上要被关进禁闭室一个月这个消息。
等到了座位上时,才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Kamelie!在这里。”少年傻乎乎的朝着她使劲挥手,星野椿摸着他额头的伤口:“黑醋粟酒干的?”
“啊?”赫克托摇头:“不是,只是着急出门所以撞倒了。”
他将背包里的盒子取出递过来:“你的东西还好好的。”
星野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人熟悉起来的。从前星野椿见星野夫妻那双儿女心想像他们那种傻乎乎的人在组织里绝对活不过半天,没想到组织里还真有像他们这么傻的人。
可以说,星野椿绝对是抱着目的接近这个人。
但赫克托似乎并不介意这件事。星野椿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人傻,他也并不介意。
于是两人这段并不真诚的友谊被一方小心翼翼的维持至今。
星野椿摸着盒子的边缘,有些咯手。她错开少年的目光问:“你父亲怎么允许你来这种地方?”
赫克托双手撑着脸颊,笑眯眯的说道:“啊,他要和桑格利亚大人出差去日本,今天下午就已经走了。”
去日本?星野椿明白过来应该是各个分部的组长合议。
……
会议结束,乌鸦散去。比起四年前那场选在东京银座大厦顶楼的嚣张高调,这座落座于长野的日式风格的园林则更加的神秘奢靡,但其中的勾心斗角却一点不减少,比起摩伊赖上**的血腥和暴力,这里的黑暗更加蜿蜒幽深,就像是已经**的累累白骨之上开出的靡丽至极的花朵。
冬月枫不喜会议室内的厚重的熏香,也不喜那些生冷饮食,因此饭桌上是一口没怎么动,终于撑到合议结束每个分部的组长结束各种心怀鬼胎的唇枪舌战,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次组长合议boss居然没有出面而是一个傀儡现身,因为身体比之前衰弱了吗?
可惜天公没窥见冬月枫冷淡神色下的欣喜若狂,她被单独叫去又是一顿洗脑后出来时已经下起的大雪。
冬月枫独自一人站在屋外檐廊下看着这场雪,恍然中想起她生命中的转折似乎都在这样的下雪的冬天。左腿上那些在摩伊赖上留下的旧伤疤直到如今都还隐隐作痛,已经习惯了痛疼的她面不改色朝着雪中走去。
这场雪下的厉害,但她看见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雪地中,他走来与她并肩而行,这四年来一直如此。
“柊,以后不想来其实不用来的,木村陪我来就行了。”冬月枫拂去肩头落雪,看着身边少年一副想要立马逃离的模样好笑似的说道。
柊撇嘴:“那可不行。”旋即他又道:“听说总部的财政组长没有来?”
冬月枫点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村堂依旧是一副人模狗样但没有睡醒的模样,四年过去他身上那股社畜颓废大叔的气质更加明显。
车子远离那座风雪中如同鬼屋一般的府邸,然后停留在一座已经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屋子外面,门口悬挂的门牌号上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整个房子干净整洁,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烟气却能看出经常有人将其打扫。
“诸伏?”柊的眼神很好,他看见门派上的姓氏:“这家怎么了吗?”
冬月枫凝望着那个姓氏许久最终也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长野到东京不过两三个小时,直到抵达另一座已经快要腐朽的宅院时,冬月枫终于看见这位缺席组长分部组长合议的老人。
风雪中,清酒拄着拐杖,他的养女提着灯笼站在他的身后,大雪似要压垮他的肩膀,让他的腰更加佝偻几分。
“小姐。”见到冬月枫他弯着腰:“小姐多年未曾回国,但以前的房间一直都有派人打扫。”
她抬起黑伞看向大雪之中的老人。并非她不尊老爱幼,虽然他们在工作上联系紧密,但在利益划分上可是实打实的敌对势力。
就在三日前飞机落地东京清酒派人送来一张请柬时她就知道,组织总部财政组,是她的了。
Kamelie在德语中是山茶花(椿花)的意思。
关于为什么小枫会去长野诸伏家,因为她这些年一直都暗中派人调查过小景光,在进橘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呐小枫。[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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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冬天会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