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路青山外 第14章 第 14 章

“扶桑墨殇墨重阳……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你就没有问过？”

“你总说我能帮你找着人，可你要找的是谁，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也没问过。”

答非所问，有时候是因为道理相似。

玉梓瑶不问，是因为她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她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知道了。

过早探究，也许会在不成熟的时候给自己一个不成熟的理解，影响之后自己的判断。

而对于玄霄而言，他不告诉她他要找的人是谁，是因为他不想说与玉梓瑶。他想自己找，然后默默和那个人把恩怨解决掉。

那玉梓瑶她这么多年没有探究过隐门，也只是因为不想知道吗？她也想自己默默解决什么吗？

玄霄思索，玉梓瑶入隐门，身为外来者能拜扶桑为师，是因为扶桑看中了她的天赋能力。隐门中天赋好才智佳能力强的人并非寥寥，她能结墨重阳等人为友，是她自己得人欣赏，言笑温和，待人可亲。

他刚刚才知道进隐门之前她经历了那么多，天生寒气气息奄奄、幼时离家孤身客居青山、初露天赋遇上师父但是师父意外离去把她落在那里落人笑话、有能与青偲齐名的天赋，理应留在青山主峰却被放逐荒芜人迹的小山峰、到了小山峰又突然被告知前往另一个地方。

一年内，从江南到青山，一日之内，从青山主峰到小山峰再到隐门。

她那时候只有六岁，无论哪个地方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玉梓瑶没有慌乱，她只是很平静地去一个接一个的地方，然后在那里读书、修炼、生活，而且能与那些人友好相处。

至少她在隐门内是这样的。

她对隐门，没有那么多探究，没有排斥，也没有孤立无援顾影自怜的做作，她只是很平常、平静地生活在隐门内，与隐门中人友好相处。

仿佛她本来就是隐门中人。

仿佛那是她自幼生长的地方一样信任熟悉。

后来她被这个生活得最久的地方驱逐，玄霄才终于见她疯了一次，耗尽所有寒气，断了和隐门的联系。之后的三个月，她几乎没说过话，说的最多的话是“我想回江南”。

他以为她崩溃了，开始想念她真正的故乡了。现在看来，她那三个月只是在休养和思考事情。

她说要回江南，只是想到了一切的起点都在江南，她要回江南确认一些事情的真相。

玄霄突然觉得有点冷，觉得玉梓瑶冷静得可怕。

不久之前重遇青山的加害于她的师伯青松，她故作凌厉；晚饭时被人盯梢，她毫不在意；夜间有人袭击，他追着刺客冲进她房间，她却像早就知道一样，做好了拔剑的准备；青籧来势汹汹，她抓住了青籧的情绪，让他心绪不宁，于是躲过一劫。

这三个人，按理来说和她有仇，她不是不计较，也不是愤恨不平，只是平静理智地面对这些人，把自己面对的危险降到最低。

玄霄这三个月跟在玉梓瑶身边，是为了不能让她死。他现在觉得他除了让她按时吃药之外毫无用处。

他觉得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活着回到江南，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只是他要找的人呢？这么多年，那个人在哪？他知道她还活着，可是她在哪？

“你在想什么？”

玉梓瑶看他沉默许久，面色发白，眉头慢慢拧紧，忍不住打断沉默。

玄霄回神，如果玉梓瑶所做的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那另一个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计划？

“我说要送你一段，可是没说过要送你到哪。”

“然后？”

“你接下来打算一路招摇回江南，可我不打算和他们这些人有太多照面。”

“所以？”

“所以，接下来，你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