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路青山外 第13章 第 13 章

客栈里玉梓瑶说完了那天的事情，玄霄质疑青籧的谎言这么好拆穿，为什么当时没有人质疑他。

“因为本就是他们希望我去小山峰，我如果留下来，照那天大家看见的天赋，我必定是掌门弟子，但是有太多人不希望我是，所以他们巴不得我走，想让我死在小山峰上。而外人，不知道小山峰是什么样的地方。”

青山主峰百年传承，主殿气势恢宏，冰雪覆盖中仍有宗门风范。寻常大宗门都会分为内门外门，人们理所当然以为，小山峰就是青山的内门。

“我当年也这么以为。”

她当时平静行礼接受，就是觉得，如果她想修炼，那在哪里都一样。师叔这么忙，一年都看不见他几次，又很严肃，拜他为师会不会太压抑？小山峰……寒气更足，那是不是更适合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她就是想去小山峰，觉得那是个很好的地方。

后来才知道，小山峰之后，她能脱离那些人的视线，能平静地生活，能遇到玄霄，拜扶桑为师，能认识墨重阳。

再后来，出了隐门，也是小山峰，与世隔绝，介于青山尘世和隐门之间，能让她安静地想一些事情。

“你也这么以为？你不是那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玄霄问她，“扶桑外出在青山的时候，应该不会什么都没和你说。”

玉梓瑶一笑：“那时候她确实什么都没和我说。”

玄霄轻蔑：“你拜的什么师父？”在他看来师父就是能教本事能护住自己徒弟的，玉梓瑶当年茫然无措，这么多年不进反退，如今不堪一击，扶桑这个师父真不称职。

“师父她做事自有道理。不过，为什么当时是你来接我进隐门？”

玄霄哼了一声：“有求于人。”

当时他在找人，扶桑理天下万人情理，明世间缘法，能从两个人的联系中找到另一个人。要不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人，怎么会身为玄字族雨字却拜托扶桑给他指路。

可是扶桑没告诉他怎么找，反而让他帮忙接自己的徒弟进来。

玄霄好笑，不帮忙就算了，还让我给你徒弟领路？就算你按辈分按年纪是长辈，就算我们严格来说是敌人，但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想拂袖而去，扶桑说了一句话。

“我没法帮你找到那个人，但我徒弟可以。”

什么徒弟这么有能耐？

玄霄一边腹诽一边去接玉梓瑶。发现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还是凡人，还很弱。

“我带你去找你师父，你帮我找个人。”

那个小姑娘双手托腮，支在窗台上看一座山，听到他声音才转过头来，认真打量了他几眼，说“又要我去哪里”。

这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扶桑让我来的。”玄霄懒得再废话，直接把扶桑令的一半扔到窗台上，“看清楚了就赶快跟上。”

……

玉梓瑶也想起来当时，不由笑了笑，扶着额头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当时……在看青山，在等我以为的小山峰上生活的前辈们归来，然后告诉他们我是新来的……结果是你来了，说了那么一句话，我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是扶桑令，我可能会把你当成小山峰上的师兄。带我去找小山峰上坐镇的师父，然后让我和其他弟子一样，先从跑腿开始融入集体。”

“别拿外人和我们相提并论。”

“嗯……那我再问问，隐门和青山门是什么关系？”

她从青籧师叔对扶桑师父的尊敬能看出来隐门地位在青山门之上，从小山峰到隐门的那条隐秘的路能看出来青山门与隐门又某种联系，她曾经以为隐门才是青山的内门，可她后来发现这个想法不对。

从功法来说，的确隐门内有人修习冰雪一系的功法，但那功法比青山寒冰诀高深太多，说寒冰诀是基础也太勉强，寒冰诀根本什么都不算。

隐门之中，一族二字六宫，玄字族分水雨二字司夜，六宫中扶桑掌光明与情理，墨氏主剑法，冰雪泠如四氏分别管辖其余四宫，宫人三千，人人道法玄妙，清冷自傲，就像玄霄刚刚说的，外人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那么，这些人组成的隐门，怎么会是青山的一个分支？

青山是数百年前青蜀炚开创，隐门是什么时候就存在的？

她不知道。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