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南宫若芸打算梳洗一番就去找贵妃娘亲,却不料宫人回报,今夜皇帝陛下去了贵妃宫里。南宫若芸闻言便放弃了今天去找娘亲的打算,她可不是不识趣的小孩子了,打扰大人二人世界的这种事,她不会再做。
晚上用膳的时候,绿梅殷勤地让南宫若芸害怕,连忙让小宫女们拉着绿梅先去好好休息,让她一个人吃饭。
或许是谢沅泽留给她的印象太深了,中午谢沅泽给她剥虾夹菜的场景历历在目,明明是拿笔做赋的手,却给她又剥虾又夹菜。
说不虚荣是假的,可惜那样的体验只有一次,就算找男宠也找不到像谢沅泽这么出众的人物吧……
南宫若芸胡思乱想了一通,耳根都红透了,在宫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她想起来自己忘记的一件事——她忘记去观察一下谢沅泽腰间的玉佩了。
痛失一大笔钱的南宫若芸倒在软榻上无比懊恼,霎时间什么小情小爱、男宠女宠都被她抛到了脑后,男人哪比得上真金白银!
谢沅泽一回府,就被谢老太爷叫到了他院里的书房。书房寂静无比,旁边伺候的书童都不敢大喘气。
在谢老太爷书房的还有谢沅泽的父亲,当朝首辅——谢恒,他见谢沅泽到了,便挥了挥手,让战战兢兢的书童赶紧出去,省得挨骂。
“当着你爹的面,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谢老太爷端坐在书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爹,沅泽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谢恒一脸疑问,他刚回府就被叫来了,谢老太爷浑身怒气冲冲的,问也不说。
“我今日赴了三公主的约。”
谢恒闻言有些难以置信,他这个儿子看似为人温和,实则过分清高,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做。
“沅泽你?”
若是一般的小事,谢老太爷不会特意叫谢恒来,他心里瞬间有了堪称恐怖的猜想。谢家虽不算人丁稀薄,但也不可能愿意看着培养了二十多年的长子去送死。
“正如爷爷和父亲心中所想,我意已决,若是这辈子跟三公主无缘,我便跪死在正午门前。”
谢恒和谢老太爷眼珠子都瞪大了,谢沅泽何时这么无赖过,竟玩起了以死相逼的把戏。
“爷爷,父亲,沅泽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谢沅泽不管两人脸上的震惊,转身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这是什么态度!他说不愿意成亲就不成亲,结果他现在看上的是谁!那可是三公主!找死也要找个好看的死法啊&%¥……%”
谢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就爆跳如雷,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修身养性,现在却又被谢沅泽被气出来了脾气。
谢恒默默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口水,反正他是管不了这爷孙俩,还不如回去抱着娘子休息,可惜没办法,这是他亲爹。
谢恒默默叹了口气,应和着谢老太爷的叫骂。
谢沅泽回到自己院子后,坐在书房里很是恍惚。他终于又见到三公主了,而且还给她布了菜。虽然偷摸女子的手实非君子所为,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谢沅泽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三公主了,许是前世手上血腥气太重,等他想要给她画幅画像的时候,他已经画不出了。
谢沅泽点上灯磨了墨,再一次尝试画一幅三公主的画像,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抖地不像样,只能无奈放弃了这件事,转而提上了一首诗,一首明日为三公主酒楼造势的诗。
至于那明澜世子的满园春之约,本就拒绝了,只不过刚好拿来当诱饵罢了。
三月初五,柳绿花红,草长莺飞。
向来不爱出门的新科状元谢沅泽,竟然叫上几位好友去了那家濒临倒闭的半春坊酒楼吃饭喝酒,甚至还诗兴大发,作诗一首。
当天,谢沅泽的诗作就在京城流传开来,不少文人骚客都对这半春坊起了兴趣,一家濒临倒闭的酒楼就这么活了。
南宫若芸听到绿梅汇报过来的情况,感觉空气中都是银子的味道,实在美妙。
只是这一切小动作都没能瞒过贵妃,刚吃完午饭,贵妃宫里的玉蕊姑姑就来亲自请三公主了。
南宫若芸平生最怕两个人,一个是父皇,一个是娘亲,但前者靠撒娇还能圆谎,后者说错一个字就要挨罚。
南宫若芸战战兢兢地拽着绿梅去了芙蓉宫——三公主和四皇子生母皇贵妃林蝶儿的居所,玉蕊看着三公主脸上的惧意,强行憋住了笑意。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南宫若芸遇到了太子,连忙上前行礼,询问嫂嫂最近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人陪。
太子身为嫡长子,对自己这个三妹的性子早就无比熟悉,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定是惹了祸,要被皇贵妃叫去教训。
“三妹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去贵妃娘娘那里认错吧,你嫂嫂有我,不需要你陪。”
“太子哥哥明天就是琼林宴了,你一定很忙的是吧。”
南宫若芸疯狂眨着眼睛,暗示太子把她带走,可最终太子还是被父皇叫走了,没能带她脱离险境。
南宫若芸只好一脸悲壮地进了芙蓉宫的主殿,殿里已经没有宫人在了,只有她的娘亲正端坐在主位上,等着她来。
“娘……”南宫若芸表情凝重,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自己说说最近做了什么。”
林蝶儿的眼神扫过,南宫若芸又矮了一截,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了自己冒然出宫去见谢沅泽的事情。
“只是见了一面?”
“还吃了饭谈了生意讲了条件。”
南宫若芸一口气说完后,偷偷抬起头来看她娘亲,母女二人目光相对,瞬间南宫若芸吓得又低下了头。
“你怕什么,若是你问心无愧,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南宫若芸听到句话,终于松了口气,三步做两步,扑到林蝶儿跟前去撒娇。
“娘,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借了一下谢公子的势,把快要倒闭的酒楼盘活了而已。”
“那你许给谢公子了什么?”林蝶儿揪住南宫若芸的一只耳朵,轻轻扯起。
“没什么,就是明天要去参加琼林宴而已。”
林蝶儿狐疑地看着南宫若芸,有些难以相信无法无天的南宫若芸竟然没有胡作非为。
比如敲断某家大臣儿子的腿,又比如给某个大臣下泻药,而且还是在禾郡主的店里下药……
“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林蝶儿松开了南宫若芸的耳朵,紧接着玉蕊就进来禀报,陛下御驾已经在路上了。
南宫若芸起身就要离开,自从她五次成亲都失败后,她这位父皇看到她就要叨叨好久,她可不要听那一套什么要坚强不要怕没人爱的话。
“你父皇来你跑什么!”
南宫若芸最后只能随着自家娘亲,见了当朝皇帝南宫皓,也就是她的父皇。
“若芸今天见了朕怎么没有逃跑?”
南宫若芸一下子就红了脸,连忙接过玉蕊手里的点心,递到皇帝身边。
“父皇饿不饿,娘亲宫里的厨子又做出新点心了,快尝尝。”
南宫皓已经六十有余,比起年轻时的不怒自威,如今他越发慈善,知道自己三女儿想要转移话题,也没揭穿,顺势取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确实不错,该赏,就赏他十两金如何?”
“那儿臣便替刘大厨谢过陛下赏赐。”
南宫皓看着眼前俏皮可爱的三公主,一想到她这辈子没法成亲,瞬间心疼不已,甚至想要反悔自己刚刚跟谢恒商量过的事情。
“知道你的半春坊火了,回去数钱去吧,我跟你娘还有事情商量。”
南宫若芸巴不得赶紧离开,笑容甜美地行了礼,告了别,只是在出殿门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要飞奔起来了,丝毫没有个皇家公主的样子。
南宫皓见到后笑出了声,他只觉得他这三公主活泼可爱,无人能比。
“陛下有什么事要避开若芸,该不会你又想给她指婚了吧。”
林蝶儿正在泡茶,没有看到自家女儿放飞的那一幕,否则又要将南宫若芸捉回来了。
“这次有些棘手,新科状元谢沅泽你知道吧。”
林蝶儿闻言心里一惊,不是说南宫若芸什么都没做吗?她压住心里的诧异,不露声色地说:“谢首辅的嫡长子,连中三元的天才状元,怎么会不知道。”
“他好像心悦我们若芸。”
南宫皓的话音刚落,林蝶儿手里的茶盏都没拿稳,连忙追问:“陛下您说什么?谁心悦我们若芸?”
“就是那谢沅泽,可是现在我们若芸克夫之名在外,谢恒要我千万不能同意谢沅泽的请求。”
林蝶儿彻底生气了,茶碗一扔,站起来就要叫人。
“蝶儿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不是让你生气的。”
“那陛下告诉我干什么,提醒我若芸前几个驸马都死了?”
林蝶儿的话有些不敬,但南宫皓并未生气,搂着林蝶儿重新坐回座位上。
“我是在想,不如直接让若芸出宫立府,也省的这群老东西抓着若芸不放。”
“本朝公主只有成亲后才能出宫立府向来没有未婚的公主独自出宫立府的,朝臣们能同意吗?”
林蝶儿也希望自己女儿活得自由些,可朝堂上那群老东西可不会同意皇帝做这种违背祖制的事情。
“谢恒答应帮忙说和,况且他们要是敢不同意,我就让他们给若芸选夫婿,还要选青年才俊,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