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其他事情上没有那么积极,可一旦沾了赚钱的边,南宫若芸一改萎靡之相,连午饭都没吃,就带着人出了宫。
贵妃知道南宫若芸出宫后后,没说什么,只是多派了几个人去跟着南宫若芸,省得南宫若芸在宫外闹出乱子,绿梅一个人收拾不了烂摊子。
南宫若芸和绿梅乘上一架表面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就停在谢家旁边的路上,绿梅和其他几个宫女轮番看守,生怕错过了谢沅泽出行。
谢府的人自然无法忽视这辆奇怪的马车,下人将此事汇报给谢老太爷的时候,谢沅泽正在与谢老太爷下棋。
“三公主的座驾?三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谢沅泽一身月白色襕衫,头发被一根乌木簪束起,面如冠玉,风流倜傥。落下棋子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派风流。
谢沅泽不动声色地扔下了手里的棋子,但面上的表情还是露出了破绽。那双冷漠的眸子,竟能看出丝丝笑意流转其中。
“看来与你有关?”
谢老太爷挥退下人,捋着胡子,神情诡异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还是瞒不过爷爷,确实与我有关。”
“你想尚公主?”
谢沅泽露出了完整的笑容,但没有回答谢老太爷的问题,只是说自己还有事,棋局下次再解。
“沅泽,别忘了你是谢家子。”
“爷爷,正因为我是谢家子,我才会这么做。”
谢沅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没出房门便听到了棋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的声音,但他还是没有回头,更加坚定地走出了谢老太爷的院门。
南宫若芸都快等得要睡着了,且腹中饥肠辘辘,正当她要吩咐宫女去给她买零嘴吃的时候,谢沅泽从正门出来了。
谢沅泽换了身衣服,头上的木簪换成了玉冠,就连平日不愿戴的玉佩都戴上了,还是选的祥云纹路的和田玉。
谢沅泽没有乘马车,而是牵着马出来的。南宫若芸好奇地掀起帘子,正好看到谢沅泽翻身上马,衣角翻飞,英俊潇洒。
南宫若芸被谢沅泽的英俊晃了一下神,有些疑惑怎么不见谢沅泽平日这么打扮,但下一秒她就死死盯着谢沅泽腰间的玉佩,想要看清什么样式,心想要是能在首饰店复刻一批,又可以大赚一笔。
谢沅泽一甩缰绳,白马哒哒哒跑起来,速度并不快,像是可以在等什么。
南宫若芸连忙叫人驾车跟上,万一真让谢沅泽跑了,自己这趟就白蹲了。
谢沅泽走的路很奇怪,没有走大路,而是越走越偏走到了河边。这里风景确实很好,可不在节庆日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来这边。
南宫若芸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的时候,谢沅泽停了。
白马驮着京城最英俊的状元郎停到了南宫若芸的马车前,连绿梅都脸红了一瞬,但下一刻赚钱的**战胜了好色。
“不知马车里是哪位姑娘要跟着在下。”
谢沅泽的声音很好听,但今天好像格外好听,南宫若芸一边撩帘子,一边胡思乱想。
“是我,今日来找谢公子有事相商。”
“原来是三公主殿下,草民失礼了。”谢沅泽连忙下马,紧接着就要甩袖跪地行礼。
南宫若芸还有求于人,怎么可能让谢沅泽当街给他行礼,连忙从车里跳下来扶住了他。
或许是意外,或许是巧合,南宫若芸的手正好握住了谢沅泽的手,没有任何布料阻隔。
“不,不必行礼,出门在外,便当我是普通姑娘就好。”
南宫若芸连忙抽回手背在身后,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手上还残留着谢沅泽双手的温热触感,不知怎么回事,耳根有些发烫。
“那草民便逾矩了。”
谢沅泽说着,便只弯腰拱了拱手,似乎刚刚的意外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吃饭。”
南宫若芸说完后就后悔了,应该客套一下的,怎么搞得自己像是在以权压人一样,她连忙又加了一句:
“你愿意来吗?”
“草民之幸,还请公主带路。”
南宫若芸本以为这件事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只是三言两语,谢沅泽竟然就愿意来吃饭了,甚至连要去的地方都不问一下。
“谢公子不问我去哪吗,也不怕我害你?”
“公主会害我吗?”
南宫若芸完全没想到谢沅泽会反问回来,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
“所以草民才敢去,那便请公主先行,草民骑马跟随。”
南宫若芸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谢沅泽,点点头转身就要爬上马车,或许是心不在焉,南宫若芸踩空了一下,眼看就要不雅地倒在地上时,一双有力的臂弯扶住了她。
“公主小心。”
南宫若芸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坐进马车里,谢沅泽温热有力的大手刚刚碰了她的腰,那触感像是渗进了衣服,烫得南宫若芸满脸通红。
绿梅看着自己家公主害羞成这样,既心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怪那几个不中用的驸马,没那个福气做驸马,还要怪公主克夫,害的公主二十好几了,被男人扶一下都会脸红。
“公主,您……”
南宫若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行让自己从这种感觉中脱离出来。
“我没事,就是,就是吓到了。”
南宫若芸说服自己后,将心思重新放回了酒楼上,她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富婆的人,区区谢沅泽根本动摇不了她。
“公主,要不让贵妃娘娘给您寻几个男宠吧。”
绿梅说完,南宫若芸脑子里又出现了谢沅泽对着她笑的样子,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呢……
“再说吧。”
南宫若芸发现自己又被谢沅泽的相貌勾引了,心想要是能找个美男子日日对自己这么笑,好像也不错。
绿梅见自家公主动心的样子,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比谢沅泽还好看的,省得谢沅泽笑得一脸荡漾来招惹她们公主。
如今京城虽都对谢沅泽颇为推崇,但谢沅泽向来深居简出,实际知道谢沅泽样貌的并没有太多人。至于状元郎游街时,大家光顾着凑热闹,能看到谢沅泽本人的都不多,更何况记住他的相貌。
所以在谢沅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后时,除了时不时有人感叹这郎君实在生的好看,倒是没有惹出其他事端。
南宫若芸心中早有打算,今天私底下请谢沅泽去她的酒楼吃一回饭,若是能够谈妥,就请他明日再去一次酒楼,最好能在吃完饭后提个诗之类的。
酒楼的后门到了,谢沅泽明显有些惊讶,但还是将马交给了下人,跟在南宫若芸身后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装修得很是文雅,墙上挂的字画也颇有风骨,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南宫若芸和谢沅泽落座后,南宫若芸让人上了壶茶,亲自倒了一杯递给谢沅泽。
南宫若芸虽身为公主,但实际上没有那么大架子,连忙扯住了要站起来道谢的谢沅泽。
“谢公子先别忙着道谢,坐下来听我说完。”
这间包厢的桌子不大,本身就是留给南宫若芸一个人的地方,所以南宫若芸只要一伸手就能拽住谢沅泽的衣袖。
“其实这次我是有求于谢公子,或者说我有笔生意要跟谢公子商量。”
“公主不必顾虑草民,吩咐即可。”
南宫若芸看着谢沅泽一脸温顺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觉得这酒楼如何?”
谢沅泽重新打量了一遍包厢,又站起来打开门窗观望了一下四周。
“位置极佳,按理说生意不该如此惨淡。”
见谢沅泽看出来了,南宫若芸便没有了顾忌,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对啊,这酒楼本不该亏本的,可事实是他就是亏本了,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想要这酒楼起死回生,只是需要与谢公子合作,事成之后,我会将酒楼的一成利润送到贵府。”
“不知公主想了什么办法?”
南宫若芸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了自己的打算,本以为谢沅泽这种清贵公子八成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却没想到谢沅泽并没有反对。
“草民虽不事桑农,但也总要接触家中商铺的,这等手段不算旁门左道,是公主聪慧过人才对。”
“只是草民不想要那一成利润,另有所求。”
南宫若芸一听到谢沅泽不要利润,眼睛都亮了,连看谢沅泽都更顺眼了。
“谢公子尽可直言,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同意。”
“不过是小事一桩,草民只是想请公主参加三月初六的琼林宴。”
南宫若芸满脸疑惑,这算什么请求,还不等南宫若芸问清楚,房门被敲响,是饭菜到了。
酒楼的特色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子,南宫若芸还在想着谢沅泽的请求时,他已经剥好虾放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草民斗胆伺候一次公主。”
绿梅刚刚去后厨看菜,不知道公主和谢沅泽在屋里谈了什么,见谢沅泽如此谄媚,气得一甩手帕就要亲自伺候南宫若芸用饭。
“公主的女官姑姑也未用午膳吧,不如就让姑姑先去吃饭,这里交给我就好。”
南宫若芸想了想,确实绿梅跑了半天,都没时间吃午饭了。
“绿梅,你想吃什么就去厨房点吧。”
绿梅的脸又是感动又是愤恨,这谢沅泽就是看透了她们公主太过善良。
“那奴婢先去用饭,马上就回来伺候您。”
不知不觉间,南宫若芸已经吃下了谢沅泽剥的虾,丝毫不觉得不对劲。
等到吃饱喝足,南宫若芸扶着谢沅泽的胳膊上了马车,在半路上摇摇晃晃快要睡过去的瞬间,猛地清醒过来,自己好像还没问谢沅泽为什么要去琼林宴呢……
绿梅被谢沅泽气得直撕手帕,不仅用膳时是谢沅泽伺候的,上马车都是谢沅泽伸手扶的,他这是要干什么?想要进宫当太监伺候三公主吗?
“绿梅,你不要多想,或许是谢公子——为人就是这样周到有礼呢?”
南宫若芸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心虚,毕竟那可是谢氏子,再怎么也不会这样随意伺候别人,她又不是父皇。
“小姐若是喜欢男子伺候,不如求贵妃娘娘选几个美男子来伺候?”
南宫若芸可耻地心动了,今天这一遭确实让她有些欢喜,若是时不时有个美男子这样来上一回,好像也挺不错的。
南宫若芸点了点头,打算回去就跟娘亲商量一下。
绿梅看到南宫若芸点了头,心里的气顺了下来,毕竟再怎么选人,谢氏子孙也不会做以色侍人的男宠,谢沅泽再怎么谄媚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