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谏在堵一个明媚的未来。
简颂的事情处处存在着诡异,他要在一切不确定的事情前,先把阿憬抓住、握进怀里,让崽崽的余地变成自己。
阿憬耳朵红红,想挣扎出江谏的怀抱,腰间缠绕的手臂紧紧锁着,他动不得,只好仰起小脸蛋儿:“你是江谏哥,可以喜欢的。”
“怎么不叫江谏哥哥了。”江谏目光温柔下视,拇指摩挲着阿憬柔软的腰肢。
阿憬觉得这两者区别不大,于是顺着江谏的意思又叫了遍“江谏哥哥”。
可人总是在被满足后,又想要更多的,俗称得寸进尺,也是江谏对阿憬的一步步攻陷。
江谏提着少年的腰,把人往更怀里搂,轻声哄道:“崽崽乖,直接叫哥哥。”
阿憬睁圆着眸子瞅他:“我有哥哥的。”
“但你喊的是阿兄,并不是哥哥,不是么?”说这话的时候,江谏明明语气很平淡,可他越是没什么委屈的表情,就越让人瞧着可怜,“崽崽,我都已经喜欢你了,不可以有个特殊点的称呼吗?”
最后阿憬被哄着喊了“哥哥”。
少年人嗓音软糯,江谏听得浑身舒畅,嘴唇贴着阿憬额头轻吻:“你太乖了。”
阿憬眼睫颤了颤,小手抓着江谏衣摆,下颌被突然捏起,唇上一热。
江谏亲完他,低叹道:“小可怜儿,都被欺负了,还这么傻乎乎。”
阿憬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深入骨髓的爱意,他不清楚喜欢到什么程度才算喜欢。
只是在江谏亲吻他的两次里,都没有拒绝。
拒绝不了江谏这个人,连带着也无法拒绝他带来的亲密。
“我不傻。”阿憬的脑容量处理不了太复杂的东西,思来想去,明白了一点,他认真道,“因为我知道江谏哥是个很……”
“称呼再加个‘哥’字。”江谏纠错他的叫法。
阿憬停顿了下,从善如流地改口:“因为我知道江谏哥哥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不会伤害我。还有,这明明是喜欢,不是欺负。”
滴,鬼畜的好人卡一出,真是心酸又好笑。
江谏起初蒙圈,很快被阿憬后面的话暖入心肺,他无奈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哥哥是好人,好哥哥就不一定是人了。”
“为什么?”阿憬没听懂江谏的言外之意,他也根本不理解老涩批口头上的那点低级趣味。
眼见这个问题真把他问住了,江谏及时转移话题:“简颂的事情,查清楚后我会尽快解决,崽崽不要担心。”
阿憬点头,表示了解。
第二天江谏查到简颂的方位,准备动身去找人时,他发现江谏完全没有要带他的意思。
“等等,”阿憬拉住说着要走后就转身的男人,不满道,“不带我吗?”
“崽崽不是说他曾经偷过你的气运?”少年人的挽留纯粹又勾人,江谏顺势把人抱进怀里,如实告知道,“我怕你去的话,他会对你再度出手。”
“你小瞧我?”阿憬哼出声,就着在江谏怀里的姿势,手指戳了戳江谏扣紧的外套纽扣,“虽然确实因为被偷走气运而产生了一些麻烦,但属于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用。”
江谏一愣,阿憬的态度不似说假话,放松的同时心念一转,他拖长调子道:“崽崽想去也行,贿赂我吧。”
阿憬:“嗯?”
江谏倾低脑袋,手指抵着微微上扬的唇角边示意:“主动亲我一下。”
前两次亲吻里,江谏都表现得自然,让阿憬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略一思索,仰头吻上去。
他以为这个吻会像昨天那样浅尝辄止,于是纯情地贴了一下后,准备撤离。
就在他刚有一个退回的动作时,一直稳如老狗的江谏忽地抽出手,温厚的大掌紧紧扣住阿憬的后脑勺。
对方来势汹汹的架势有点吓到阿憬,少年无意识地推拒,惹来正在进攻当中男人的不满。
江谏揽着阿憬,往墙边带,用自己的身体和墙壁之间的距离,把阿憬困在方寸之间。
阿憬整个身子仿佛嵌入江谏怀里,被严丝合缝地围堵,接着他唇被含住,牙齿被撬开,伸进来火热的舌头,搅弄着口腔每一寸……
阿憬尝到了一个凶猛的吻。
有多凶呢,就好像前两次亲吻是试探他底线,一步退步步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唔,停、停一会儿……”阿憬喘上不来气,眼角憋出泪水。
江谏见好就收,结束了这个略显粗暴的吻,他额头抵着阿憬额头,向下看的余光里是阿憬水光潋滟的唇瓣,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他轻轻出声:“崽崽也喜欢我好不好,我不要很多,一点点就行。”
阿憬被亲得有点缺氧,脑子里昏昏沉沉,下意识说:“我一直很喜欢江谏哥哥的,从第一面就喜欢。”
异世初醒,江谏对他释放的善意,让阿憬到现在都记得。
这个傻崽,又跑偏。
江谏无奈,把节奏停在这里,问起简颂的事:“崽崽要去的话,我们明天再出发。”
阿憬也不问为什么,就像他有秘密也没告诉江谏。
*
又过一天,两人乘坐私人飞机来到衡市。
南堰村在地图上是很小的一个村庄,水泥路到三分之二后,是一段青石板路。
夜里下过雨,路边浸着湿润的绿草,青苔几不可见地流窜在石板缝隙间。
快到村口时,阿憬目光幽幽地眺望远山,抬起手,摸了摸胸口。
江谏立马注意到他的异样,偏过去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感觉,好像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阿憬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从没来过这儿,这里会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的呢。
江谏道:“是什么东西,有办法感知到吗?”
阿憬难得顿了顿,问道:“江谏哥哥,你好像很习惯接受现在的情况。”
江谏沉默片刻,拉着阿憬的手边走边说:“之前我不是出差去了吗。”
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阿憬懂,给予认同地点头:“然后呢?”
“我到清市出差的工作,实际上只需两天就能解决完,剩下三天,我去了清市的寒山。”江谏察觉到掌心里阿憬的小手微微抽动,他附上力攥紧,是安抚也是禁锢,“清市之前并不是市级城市,是属于衡市范围内的一个大县,在改革初期被并了出去,自成一个市级城市,早先仍然由衡市代管,后面才彻底独立。它的发展程度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代,说不上多发达,但也绝对是一处绿水青山的好地方。”
这两座城市之前是一家的缘故,它们山脉搭界处,同处在一片风水局之下。
阿憬喃喃自语:“绿水青山的…好地方。”
时间拉回江谏上次去清市出差——
江谏说了要出差五天,实际上两天就搞定了所有事,剩下三天他约见了一个人。
一个不管怎么请都不出山、只接受上门登拜的古怪玄师。
老玄师在看见江谏的那一瞬,手中的八卦盘差点没拿稳,他平缓气息,念了句号。
江谏将他的失态看得分明,顿了顿,语调平铺直叙:“看来大师知道我的来意了。”
“江先生福泽深厚,会得偿所愿的。”老玄师将八卦盘放到一旁,说得神神叨叨,很像江湖骗子,但江谏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位天师在玄学界名声大噪,地位非同凡响。
“哪怕他可能不是此间之人,我也能求得所愿?”江谏精准点出玄师未讲明的内容,逐句追问,“我原先不信这些,但大师的表现反倒叫我确定,得偿所愿是哪种得偿所愿?拥有过后再失去,还是永远留在我身边?”
“随心回答,你心里最想要的答案是什么,那么你最终就会得到什么。”老玄师年纪看起来有六七十了,动作慢吞吞地起身,“稍等片刻,我去取样物件。”
半个小时后,江谏等来姗姗来迟的老玄师,从对方手里接过漆黑的木盒子,他直接问:“这是什么?”
“到了必要时刻自会有用处,没想到守了这么多年,使命会出现在我这里。”老玄师在交出木盒之后,神态在那一瞬间里变得浑浊了许多,手指捏起前不久被他放下的八卦盘,卦盘表面微热,他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赶客,“别的不必再问,所告诉你的,已是我全部所知。”
“目的已到,请回吧。”
江谏走到门口,突然回身:“他说他记不得自己姓什么了。”
“涂同‘途’,钦则敬也,远道而来的贵人有个很好听的复姓。”老玄师微微一顿,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闭上眼,“涂钦。”
“我知道了。”江谏颔首,心说,确实很好听。
当天下午下了山,次日江谏便听说老玄师闭关,短期内不再见人。
……
阿憬听完江谏的讲述,问出一个事情:“那个黑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没打开过。”江谏道,“我总觉得那个东西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怕提前打开了会有影响。”
什么东西要关键时刻才……阿憬神情恍惚了一瞬,心脏骤停后又快速跳动,过度地呼吸喘了一两秒。
一件对当年的他来说完全不重要的事,此刻终于被联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