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动物心声学航海 第2章 第二章

“民女只有一事相求。”成祝余敛眉垂眉，神情肃然，双眸中似有微光闪烁，“还望大人成全。”

“这……”楚衍墨微微蹙眉，默然不语。

他的目光在成祝余身上稍作停留，又移向旁边那堆奇珍异宝。

成祝余见状双手抱拳，朗声道：“大人，这是有助于你我的交易。”她的声音清朗，字字如珠落玉盘，透露出一丝坚定。

楚衍墨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思忖片刻后，方道：“姑娘且说。”

成祝余微微抬头，目光直视楚衍墨，徐徐道来：“大人您的需求则是护送这些奇珍异宝，而我可以助您安全护送奇珍异宝。”

她语气很是笃定。

楚衍墨沉思须臾，微微颔首，问道：“姑娘，这交易我同意，只是姑娘想要的是？”

成祝余眼神中闪过一丝期盼，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希望大人能够帮助我脱离这奴隶身份。”

楚衍墨瞧着成祝余的神色恳切，终于点头道：“这笔交易我同意。且姑娘放心，待护送宝物之事完成，我定助你脱离奴隶之身。”

成祝余抱拳深鞠一躬，感谢道：“多谢大人。”

船稳稳靠岸，两人一同下了船。

楚衍墨脚步匆匆迈出船舱，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眸望去，只见岸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满受伤的船员。

一名受伤的船员靠在一个巨石旁，虚弱地抬起颤抖的双手，试图拿起近在咫尺的药瓶。

手指刚触碰到药瓶，却因止不住的哆嗦，让药瓶从他的指尖滑落。

“啪嗒”一声，药瓶滚落在他够不着的地方，船员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他拼尽全身力气，伸长手臂，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可身子却如被定住一般，怎么也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药瓶静静地躺在那里。

楚衍墨心猛地一沉，目光落在几名受伤的船员身上，疾步向他们走去。

楚衍墨拾起药瓶，蹲下身子，轻轻握住船员满是冷汗的手，将药瓶稳稳地放在他手心，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对方，声音低沉却有力地说道：“安心养伤。”

船员望着楚衍墨，眼眶中悬着泪水，欲起身感谢楚衍墨，可身子没了气力。

楚衍墨见状稳稳扶住那船员。

船员面色苍白如纸，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紧接着一连串无力的咳嗽声从他皲裂的嘴唇间溢出。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才抬起虚弱的胳膊，望向远方，气若游丝地说道：“大人，这次多亏了一位女侠仗义相助，是她救了我们，我们这才支撑到现在。”

其它几名船员听了这话，也强撑着身子，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他们扯着嗓子沙哑地喊道：“是啊！是啊！要不是女侠及时出现，咱们这条命早就丢在那汪洋里，这份大恩，咱们可得铭记。”

楚衍墨听后，沉思片刻，若有所思，“先请大家养好伤，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途要走。”

言罢，楚衍墨稳步迈向成祝余，他站定，双手抱成拳，腰身微微弯下，深深鞠了一躬，“姑娘此番仗义出手，救我等于性命危难，我等感激不尽。姑娘航海技艺精湛，我斗胆相邀，愿请姑娘担任船上船师，掌管船上航海诸事，不知姑娘可否应允？”

成祝余微微垂眸，黛眉轻蹙，陷入沉思。海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片刻后，双眸重新泛起清凉的光，微微颔首，脆生生应道：“既然大人开口，那我只好应允。”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只见一名船员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冲了过来，额前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出什么事了？”楚衍墨听到那船员的声音，剑眉一蹙，目光如炬地锁住来人。

他大喘着粗气，双手撑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船员才勉强将气息捋顺，他直起身子，神色凝重，看着楚衍墨，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大人，因为海啸，船上物资大多都被冲进海里，现在物资很是匮乏，恐怕不足以支撑咱们顺利完成后续航行。”

楚衍墨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一声令下，“先在这座岛上全力找寻物资，待船修补完毕后，即刻继续航行。”

船员们听后，纷纷响应，迅速行动起来。

“船师，岛上情况不明，危机四伏，先在船上安心等待。”语毕，楚衍墨毫不犹豫地拔腿朝着岛上奔去，身姿矫健，眨眼间没入丛林，身影在枝繁叶茂间若隐若现。

成祝余紧紧盯着楚衍墨渐行渐远的身影，双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她可不甘心在船上干等着，身为船上一员，自然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般想着，她毫不犹豫地提步追了上去，裙摆随风飘扬。

岛上围绕着圈圈森林，高大挺拔的古树遮天蔽日，繁忙的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成祝余打量四周环境，她这是迷路了。

成祝余停在原地，踩着腐叶，腐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散发出阵阵泥土和**树叶的混杂的气味。

这味道很是熏人，成祝余捂住口鼻，这味道直熏得她连连咳嗽，这味道真不是给人闻的。

成祝余眉头轻皱，抬手紧紧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在林间继续前行。脚踩着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刚行到半途，成祝余顿住脚步，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直觉让她心生警惕。

成祝余环顾周围环境，静谧得有些诡异，鸟鸣虫吟都微弱得近乎于无，整片森林仿佛失去了生气，一丝不安感悄然爬向她的心头。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悄然飘来，成祝余鼻尖轻动，捕捉到零星点的气味。

起初这味道是淡淡的，她并没有在意，可转瞬间，气味愈发浓烈刺鼻。

成祝余脸色骤变，瞳孔睁大，双手飞速捂住口鼻，“这……不是普通的气味……”

是瘴气。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身体紧绷如弦。

成祝余觉察到瘴气后，心中一紧，刻不容缓地停下脚步。她顾不上许多，疾步走向一棵大树旁，单手撑着枝干，微微弯下腰，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入喉咙深处。

强烈的呕吐感瞬间袭来，她的胃部翻涌倒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随着“呕”的一声，胃中的污秽之物喷涌而出，她的身体也随之颤抖，她仍强忍着不适，持续刺激着喉咙。

时间缓缓流逝，成祝余身体这才好转许多。

休整一段时日，等到身心上的疲惫渐渐褪去，成祝余将行囊细细整理妥当后，便继续出发。

一路上，成祝余仔细观察路旁的植物，但凡瞧见可食用的植物，她便迅速俯下身，动作利落采摘起来。

手中攒够一定数量后，她丝毫不敢耽搁，立马起身快步离开。

“嗷呜——”

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阵悠长的狼嚎声，呼啸着穿透树林。

瞬间，栖息在枝头上的鸟儿像是被炸开的水花，惊慌失措地扑棱翅膀，叽叽喳喳地四散纷飞。

成祝余心头一紧，背上的行囊也沉重几分，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脚步陡然加快，鞋底塌在地面的枯枝败叶上，发出唰唰的声响。

只见前方密林的深处有着朦胧的白光闪烁，成祝余心头一振，脚下步伐陡然加快，朝着那白光奔去。

白光的尽头，是名男子和狼缠斗着。

成祝余定睛一看，那男子居然是楚衍墨。

楚衍墨被那狼扑倒在地，那畜生的血盆大口狰狞地张开着，直逼他的喉咙要害，好在他身手还算敏捷，反应迅速，腰身一拧，侧身一闪，让那畜生扑了个空。

紧接着，那畜生又疯狂反扑，楚衍墨顺手操起地上的树枝抵挡。

一时之间，树枝和狼爪碰撞在一起，噼里啪啦直响，几个来回下来，他的衣服被抓破，胳膊也被抓出几道血印子来，狼狈极了。

瞅着狼进攻的一个空隙，成祝余抄起手中的树枝，使足力气朝着狼奋力扔去。趁着那畜生被树枝惊扰，分神之际，成祝余快速打了几个手势，向楚衍墨示意。

楚衍墨余光一闪，注意到不远处草丛中的成祝余。

成祝余迅速扫过四周，树林间光影交错，那一片片阴翳恰似天然的屏障。她弯着腰，借着这掩体快速穿梭，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眨眼间，成祝余快步走到楚衍墨身旁，伸出手来拽住楚衍墨的胳膊，低声道：“快离开。”

楚衍墨心领神会，两人相互扶持，匆匆逃离这是非之地。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拼命跑出老远，直至林子里彻底没了狼的动静，才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大树瘫倒在地。

成祝余刚想松口气，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微弱的哼唧，她扭头一看，楚衍墨的眼皮正轻轻抖动，而后他脱力昏迷。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成祝余瞪大双眼，瞧见楚衍墨原本那一身整洁的衣衫被撕得七零八碎，布条耷拉在一旁。

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汩汩涌出，在肌肤上肆意蔓延，那刺红的颜色让成祝余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揪成一团。

她来不及多做思考，慌忙抬起手，手指颤抖着揪住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扯。“嘶拉”几声，几块还算规整的纱布便被扯了下来。

紧接着，她环顾四周，眼神急切地搜寻着，看到几株熟悉的草药，赶忙奔过去，蹲下身子，采摘起来。

将草药捣碎成糊状后，先用清水轻轻冲洗掉楚衍墨的伤口周围的血水和污渍，再用撕下来的纱布轻轻蘸干。

随后，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沾了点药糊，敷在楚衍墨的伤口处。

楚衍墨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咬着牙愣是没出声。

药糊一触碰到伤口，楚衍墨就忍不住直哆嗦，成祝余赶忙安慰，“忍着点，快好了。”

弄完这一切，成祝余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楚衍墨缓缓睁开来，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谢姑娘第二次出手相救。”

成祝余摆摆手，“没事。”

成祝余仰头望了望天空，“天色快亮了，趁现在赶紧出发，我物资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干粮、水还有一些应急物品，足够大伙支撑一段路程。”

成祝余又看了眼楚衍墨的伤势，“你还能走得动吗？”

“无碍。”楚衍墨动了动胳膊，他嘴角抽搐，“那还得麻烦姑娘。”

说话间，成祝余弯腰捡起地上的物品，又伸手去扶住楚衍墨。

两人相互扶持着，脚步踉跄地回到岸边。

海风呼啸着，吹起两人凌乱的头发。成祝余抬眼望去，几艘破碎的船都焕然一新，在海浪的拍打下稳稳停靠。

外出的船员陆续归来，岸边的气氛愈发忙碌，海风裹挟着海水的咸涩。楚衍墨目光坚定地望着成祝余，信心满满道：“成船师大人，后面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这……”成祝余语凝几瞬，思索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放心，有我在，船定能稳稳当当。”

说罢，她利落转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船员。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我反对。”

“她并没有资格成为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