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会计成为女官 第68章 初逢苏大人

门刚被推开，还不等林杏找到沈凌的身影，他的声音就已传来，“两位大人动作可真是快，再等一会儿饭菜都要上了。”

随着声音找到沈凌并向他走去，林杏挠挠头，“很慢吗？我觉得挺快的。”

俞杭也接道：“就是很快。”

这时二人已来到桌前，沈凌用手指点了下自己旁边的空凳子，示意林杏坐到他的身边，嘴上仍然不停，“说不过你俩。”

林杏嘿嘿一笑，观察起屋内的摆设，这间屋子异常宽敞，风格与楼下大堂相似，低调又华美，面前的桌子是红木的，遗憾的是林杏对这方面并未涉足，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只闻到一股幽香。

“怎么样？林掌柜，你觉得这里比之南汝如何？”林杏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回，沈凌带着笑意问道。

“这如何能比？”林杏不假思索，但没有直接回答。

沈凌来了兴致，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杏的侧脸，“林掌柜的意思是南汝比不上这里？”

“我认为这里不配和南汝相比。”

“林掌柜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何人敢说一句不好？”明明内容严肃，可沈凌却带着笑意，将这句话说得不三不四。

林杏勾起一抹苦笑，一言不发地咬了下手中的糖人，俞杭见状插话道：“再怎么样南汝都是林杏的故乡。”

沈凌借坡下驴道：“俞杭说得有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屋中只剩林杏嚼糖人的声音，等她吃完后将签子重重拍在了桌上，把其他两人吓一大跳。

“苏大人是谁？”

俞杭立刻想到方才楼下那些摊贩的闲话，明白林杏的异常，试探开口：“苏景奉，大理寺少卿，和我差不多年岁，如今已在职五年。”

沈凌不解，可他也开始补充，“俞杭，你这样说就太没意思了，还是让我给林掌柜介绍吧。”

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苏大人虽年纪不大，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古板，这应是受他的父母影响，他父亲曾是皇上太傅，如今已致仕，二人刚正不阿，亦是清廉之人。”

沈凌眼睛一转，不知想到何事，连声音都变得轻快，“这五年他做出很多贡献，坊间流传着他不少事迹，最为出名的是‘媒婆摇头’。”

“这…是什么？”林杏又迷惑又好奇。

“有一媒婆去苏大人家里为他说媒，苏大人将人请到府中好生招待，可媒婆一坐下便转身离开，走到苏府门外时还在摇头。”

“为什么？”

沈凌挑眉一笑，“自是因为苏大人公正廉洁、两袖清风、为国为民，结果家徒四壁。”

“这是真是假？”沈凌不着调的形象太过根深蒂固，林杏望向俞杭询问。

俞杭也是带着笑意，“不知。”

沈凌用空闲的一只手轻拍桌子，将林杏的视线吸引回来，“你这是不信我？”

她艰难道：“这倒不是，我觉得百姓应是敬佩苏大人，可这个故事确实不像夸奖。”

下一刻三人异口同声道：“不重要。”

随后林杏眨眨眼睛道：“咱们会在这里遇见苏大人吗？”

两人一起摇头，林杏不解，“为什么？”

“你刚来京城有所不知，这间酒楼是…很…嗯…”俞杭说不下，拿起桌上的茶杯。

林杏：“我懂了。”

咚、咚、咚。

“客官，饭菜已备齐，需要现在上吗？”

沈凌大声回道：“上。”

他说完没过多久就有三人端着饭菜入内，三人动作麻利，不一会儿桌上便被摆满，炙蛤蜊、笋鸡脯、烹河豚、酒糟蚶、烧鹿肉、带冻姜醋鱼、水母烩。

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林杏率先开口道：“既如此，先吃饭吧，这里这般贵，我们要吃回来。”

今日发生许多事情，三人也是真的饿了，全都狼吐虎咽，一点都不体面。酒足饭饱后，还没聊上两句，门又被敲响，等门外人被唤进来，才发现这人不是酒楼小厮。

只见他行礼道：“俞大人，皇上派王大人到俞府请两位大人入宫。”

俞杭皱眉，“可有说明何事？”

“不曾。”

“知道了，你先去告诉王大人我们马上就回去。”

“是。”

将人打发走后，俞杭面带歉意地看向林杏，只见她摆摆手道：“既然皇上有要事找你们，那就快去吧。”

俞杭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俞府？”

“我在这里转转，晚些再回去，反正离得不远。”

见林杏心意已决，俞杭也不好再劝，叮嘱她注意安全后连忙和沈凌一起离开，屋中只剩下林杏一人。

叹口气后，林杏认命起身往楼下去，又回到那条街上，她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竟来到一处湖边，这里比起热闹的街区简直算是冷清，她找到一个石头，随意坐下吹风。

林杏闭上眼睛感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京城的风比南汝更为凌厉，明明是闭着眼睛，也吹得她要哭出来。

她揉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林杏变得警觉，可仔细辨别那人并非朝着她走来，也让她松了口气。

脚步声停下，那人也出现在她的余光中，林杏装作不经意地望向那边，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钓鱼的大爷。

年轻人站在钓鱼大爷的身后，声音都带着无奈，“王叔，你果然又在这里，王姨正找你回去吃饭呢。”

钓鱼的大爷嘿嘿一笑，明显带着心虚，“小苏啊，你可别告诉你王姨我在钓鱼，不然她定会骂我。”

王叔站起来收拾东西，小苏帮着他一起，“你带着鱼和这些东西回去，我不说王姨就猜不到吗？”

“你说得也是。”王叔好像真的在思考该怎么隐瞒，收拾东西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突然他拍了下小苏，“小苏能不能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在你家呢？”

“不行。”小苏头都没抬。

“姓王的，你到底还回不回来！”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王叔一激灵，然后竟然直接跑走了，留下小苏一人。

林杏目瞪口呆，可小苏却习以为常，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小苏已经将东西收拾完，林杏看着他在原地犹豫一会儿，接着提着你和桶向自己走来。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左右，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人，这时小苏已来到她的前方，林杏赶忙站起，带上僵硬的笑容。

小苏也是同样僵硬的笑容，“姑娘，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这话没有一点信服力，因为不知何时林杏的嗓子竟然哑了，估计在小苏看来，她就是嘴硬。

果然，小苏坚定自己的想法，直接将手中的桶递了出去，“姑娘，这两条鱼…”

话虽没说完可林杏已然明白，拒绝道：“这不合适，无功不受禄，公子还请收回。”

小苏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脸上竟红了起来，结巴道：“其实…是…因为…我拿不下这些东西。”

“这样吗？”林杏小声道。

下一刻，小苏直接将桶放在林杏身旁，转身跑走，林杏看着他一只手就将东西全部拿走陷入了沉默。

这人不会将我当成和家人吵架来这里轻声了吧！林杏无能狂怒，身旁传来的动静吸引她的注意力，只见桶中的两条鱼不停地游来游去，头尾相连，时不时会撞到桶壁，不知怎地，这让她幻视刚才的小苏。

小苏看着年纪不大，应该和俞杭、沈凌差不多，可长得却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沈凌一双含情眼，看谁都显得轻佻；俞杭看似冷酷严肃，剑眉下却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小苏剑眉星目，看着就是刚正之人，还有点小反差。

她认命提起水桶，往俞府走去，冬日昼短夜长，此时太阳已快落山，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凭借着记忆和运气，林杏终于看到不远处的酒楼，这里比起刚才少了许多摊贩。

还没往前走两步，被提在身侧的水桶无意蹭到了旁边人，林杏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

林杏心下一惊，好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那人转过身，小苏！？小苏也认出了她，想不认出也很难，毕竟还提着水桶呢。

“苏公子，好巧啊，竟然又遇到了，你不是回家了吗？”

“方才去给王叔送东西了，这才正要回去。”

“你没事吧？刚才水桶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事。”看着面前林杏有些倾斜的身体，小苏意识到水桶中的水放多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可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马上就到家了。”林杏用一只手指向前方，没有持续两秒就立刻放下将水桶换手，勒得太疼了。

这动作可不得了，小苏立刻抢过水桶，“姑娘不必客气，带路吧。”

林杏哭笑不得，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没人说话，气氛尴尬，林杏受不了，打破沉默，“在下姓林，不知公子？”

“苏景奉。”

苏景奉？大理寺少卿苏景奉？媒婆见了都摇头的苏大人？林杏在心里暗骂自己多话，想扇自己两巴掌，她这么问，苏大人一定会反问，到时她该怎么回。

怕什么来什么，她的沉默在苏景奉那里变了味，“林姑娘不用如此，还当我是小苏就好。”

“苏大人，这怎么行呢？”

“如何不可？林姑娘应是刚来京城，虽说京城比别处安定，可一个姑娘还是不要半夜孤身一人在外。”

“嗯。”

就算苏景奉再迟钝，也发现氛围的奇怪，为了活跃气氛，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话题，“不知姑娘名为？”

林杏一咬牙，“林杏。”

她不敢抬头看苏景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