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掠过西安城郊区的街巷,卷起几片枯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飞向天际。长街上行人匆匆,马蹄声声,一派繁华景象。
"姐姐,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来之不易,我们得好好谋划谋划。"金慧敏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青丝,小声对身边的姜梓萱说道。
姜梓萱微微颔首,她明白西安城虽然繁华,但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做生意实在不易。
"账上的银两够我们折腾一阵子了。"陈萍翻开账本,认真地记着数字,"我们可以考虑我们的事业了。"
方雪薇蹦蹦跳跳地凑上前来:"要我说,咱们在这城南开个绸缎庄如何?我们都是女人,这样就都有漂亮衣服穿啦。"
罗依依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城郊的宁静。
"救命!救命啊!"
姜梓萱瞬间绷紧了神经,"有情况。"她低声说道,随即健步如飞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城郊一处灰白的砖瓦小院外,几个身着蓝衫的壮汉正拖拽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妇人。那妇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虽然素面朝天,却依然掩不住那倾城之貌。
"青龙帮的人!"姜梓萱眼神一凛,认出了那些人的装束。
"放开她!"姜梓萱沉声喝道,右手已经按在了背后的长棍上。
"小娘子,这是我青龙帮的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为首的壮汉冷笑道,手上加重了力道。
"啊!"那妇人发出一声痛呼。
姜梓萱不再废话,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壮汉面前。还不等对方抽刀,她一个擒拿手就让对方痛呼出声,紧接着一记横扫腿将另一人踢翻在地。
"蹬蹬蹬"几声,剩下的人纷纷后退。
"你们滚,以后再敢惹事,我就断你们每人一条手臂。"姜梓萱冷冷地说道。
那些人互相对视一眼,终究没敢再动手,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那妇人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姜梓萱将她扶起,却见她面色惨白,目光呆滞。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快步走进院内,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震。
屋内血迹斑斑,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孩子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
"我夫君...我的孩儿..."妇人跌跌撞撞的进来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金慧敏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般惨状,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姑娘,你们快走吧,青龙帮不好惹,我...我一个人承担就是了。"妇人抹着泪说道。
"不行。"姜梓萱斩钉截铁地说,"你跟我们走。"
金慧敏上前要帮着扶起女子,但陈萍却说道,"我们眼下在西安城立住脚才最重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得罪任何势力。"
金慧敏不悦的看着她,"陈萍姐你不妨把话说明白。"
陈萍平静的看着两人,不带一丝情感,"我建议,不管她。或者把她送到青龙帮,这样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青龙帮的支持。至少不会被他们再盯上。"
"真冷血!你还是不是女人。"金慧敏白了陈萍一眼,但还是放开了女子,独自往马车处走,"你们决定好了告诉我吧。"
"什么态度,至于嘛。"陈萍回敬了她一个白眼,随后恭敬的笑着看向姜梓萱,"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至于最后决定,还是老板您拿主意。"
姜梓萱道,"我们在一起的初衷就是拯救可怜的女人,如果说做生意就要违背它,我宁愿我们解散。"
回到城南的悦来客栈,众人才知道了妇人的身世。她叫孟瑶香,曾是西安城最大青楼醉仙楼的头牌。三年前遇到了一个痴情的小商人,赎身从良,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
谁知道在孟瑶香走后,醉仙楼业绩一路下滑。作为青龙帮的产业,醉仙楼的老鸨,便想要强行将她带回去。
"我宁死也不会再回去!"孟瑶香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一旁吃苹果的陈萍把果子随手丢出窗户,转身对众人说道:"姐妹们,我们的买卖有着落了。"
"什么买卖?"方雪薇好奇地问。
陈萍目光炯炯:"我们在城南开一家青楼,一来可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二来青楼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一举两得。"
屋内一片寂静。
"这...这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吧?"罗依依有些担忧地说。
陈萍笑了笑:"错,恰恰相反,这是最少得罪人的一行。"
金慧敏若有所思:"可是,醉仙楼那么大的地方,我们再开青楼,不是和他们抢生意吗?"
"我已经调查过了。"陈萍翻开账本,"根据我这半天的调查和之前的了解,西安城这一块地方,衣食住行基本都被青龙帮垄断。如果我们开其他行当,他们都会联合起来压低价格,把我们打走。"
金慧敏道,“青楼就不会被他们打压吗?”
陈萍道,“青楼只有醉仙楼一家。而且青楼属于男人们找乐子的地方,只要有漂亮的姑娘,男人们通常都会一掷千金而不计成本。但其他衣食住行的行当却不会有这样的冲动消费。”
"就这么定了!"方雪薇拍手叫好,"我们开一家与众不同的青楼,让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有个去处。"
"至于头牌姑娘,我们是有优势的…"陈萍望向了孟瑶香。
孟瑶香抬起头,泪眼婆娑黯淡芒:"各位姐妹,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听了各位的对话,我只能告辞了。"
陈萍挽住她的胳膊,劝道,"孟姑娘,你再考虑考虑。这是你的老本行,你做起来也不手生。而且,我们算你入伙,赚钱平分。绝对不是以前那样的。"
孟瑶香站起来,忽然将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来,夹在脖子上,"如果各位相逼,我只有一死了!"
"都住手!"姜梓萱一个闪身,从孟瑶香手上夺下水果刀。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姜梓萱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姐妹了。你不想做的,我绝不勉强。"
夜色渐浓,秋风依旧。
客栈的灯火映照在姜梓萱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个机会,但是,你们换位思考,如果让你们去接客,你们愿意吗?"
姜梓萱扫视了大家一眼,继续道,"或者大家可以想想,如果我们也开青楼,也让孟瑶香重入风尘,那我们和青龙帮还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有着自己的信念:人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而现在,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不伤害女孩子的方式,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闯出一番天地。
窗外,一阵清冷的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这个不平凡的秋夜,注定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