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阳管家,请这边坐。"金慧敏微笑引路,把身着蓝色锦缎长衫的李晨阳领到了一家酒馆二楼最僻静的雅间。
姜梓萱站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赌坊虽然看似光鲜,但暗处不知藏着多少双眼睛。她注意到楼下两个假装喝酒划拳的大汉,从进门起就一直在偷瞄这边。
"李管家,这是顺安堂的马匹凭证。"陈萍将那张凭证轻轻放在桌上,"五百匹上等马,每匹市价三十两银子,总值一万五千两。"
李晨阳拿起凭证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们几个好手段,抢了我们银沟赌坊的马,却还要高价卖给我们。"他放下凭证,"你们也不怕我的人弄死你们?"
"李管家又说笑了。"金慧敏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那本账册,"我们有底气,主要是因为这个。"
李晨阳脸色骤变。他一把抓过账册翻看,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这不是原来那一本,是翻版!"
"虽说是抄录,但内容却一模一样。这三年来,你利用管家身份,从银钩赌坊暗中收取的规费回扣,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陈萍柔声道,"若是这本账册落入你们老大或官府手中..."
话未说完,李晨阳猛地站起身,"啪"的一声将账册拍在桌上:"现在账册在我手中,敢跟我玩这套!来人!"
姜梓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晨阳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让他动弹不得。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李管家别急。"金慧敏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您看看窗外。"
李晨阳转头望去,只见对面酒楼的二楼雅间中,方雪薇正冲着这边做鬼脸。在她身旁,放着一个漆黑的铁盒。
"那是..."
"没错,就是我们抄的另一份账册。"金慧敏轻声道,"我们早就料到这个,所以又抄了一份。"
李晨阳额头的冷汗更多了。那铁盒里装的还有知府收受贿赂的证据,也是他能进行黑市交易的关键。若是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姜梓萱松开他的手腕,淡淡道:"李管家,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批马和账册,您出个价吧。"
李晨阳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过了良久,他才咬牙道:"一万两。"
"李管家太小气了。"金慧敏摇头,"这批马您至少能卖一万八千两,而这本账册的价值...不如您开个合理的价格?"
"一万五千两!"李晨阳几乎是吼出来的。
金慧敏看向姜梓萱,见她点头,便笑道:"成交。请李管家付所有银票,两清后,那本账册也一并给您。"
李晨阳恨恨地看了几人一眼,却不得不答应。很快,他便让人取来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姐姐,他会不会耍花样?"等离开赌坊后,金慧敏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萍冷笑一声:"他敢。那账本里的东西,可是知府的把柄,知府是他的靠山,靠山没了,他吃什么?"
"可是..."罗依依突然开口,"顺安堂那边怎么办?一个月后他们要是发现我们骗了他们..."
"放心。"姜梓萱看着远处的夕阳,"过不了多久,顺安堂就有新的麻烦要处理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角传来。几个官差打马而过,朝着顺安堂的方向疾驰。
"看来,有人已经把顺安堂私自贩马的消息报给了官府。"金慧敏笑着说。
姜梓萱微微一笑。这才是她们的真正计划:祸水东引。等官府查到顺安堂头上,他们就顾不上找她们的麻烦了。
"走吧,回去准备准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赶紧离开蓝田镇了。"姜梓萱转身走向客栈。
"小主姐姐。"方雪薇突然叫住她,"你说我们这样做,算不算是坏人啊?"
姜梓萱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在这个世道,没有绝对的好坏。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
"可是..."
"记住,"姜梓萱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活得光明正大,就必须比男人更狠、更果断。这不是我们选择的路,而是这个时代逼我们走上的路。"
几个姑娘都沉默了。她们深知姜梓萱说的是事实。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比别人更强。
夜色渐浓,远处传来更多的马蹄声和呐喊声。顺安堂的事情闹大了。但这些都与她们无关,她们早已悄然抽身。
这一夜,姜梓萱久久不能入睡。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在宫里的种种。孝庄太后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始终托着她,却也在时刻的监视她。
"走着瞧吧。"她轻声自语,"我一定会获得我要的自由,你们休想永远的束缚我。"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道倔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