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卵人几个起初看得大惑不解,后来猜测是那个矮人用这几个倭人的命来胁迫樱子答应什么,会是什么事情呢?值得用命来胁迫樱子,那个矮人为什么不对樱子用强,而是用自己人的命来胁迫呢?只见樱子转头看看翁卵人和饶远几个,一霎时,她的脸上泪水滚滚而出,她的泪水之间似乎含着无尽的凄楚,无法言传的痛。几个诧异地看着她。翁卵人大声嚷起来:“他们敢胁迫你?我和他们拼了!”跳起来要和那些倭寇拼命,樱子急忙摇摇头,不让翁卵人乱来。
饶远却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步冲到那个倭寇之前,朝着他大声咆哮:“你干什么胁迫她?”那个矮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几个倭寇立刻抢到绕远面前,拔刀出鞘,刀尖朝着饶远。樱子呜呜地哭了出来,哭得几个万分不解急忙说:“他到底怎么胁迫你了,你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樱子只是呜呜大哭,却摇头不说什么。几个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
矮子向着樱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樱子忍着泪水,朝着矮子示意的方向开始走。饶远着急地大声嚷起来:“叶子,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岭坡卫所吗?你不是要去找杨某人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听了此言,樱子泪水夺眶而出,摇摇头,依然朝着矮子指的方向走去。翁卵人发作起来,一拳头打到了他旁边站的一个倭寇。其余的倭寇一声叫,纷纷拔刀,就要朝着翁卵人动手。樱子听了,急忙大声说了一句什么,那矮子喝了一声,那些倭寇纷纷住了手,回刀入鞘,依次跟着矮子,一起走去。翁卵人三个落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樱子混着那些倭寇去了,几个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是如何。踌躇了一忽儿,也跟着那些倭寇的方向走去,这一走,他们糊里糊涂,不知道是要去图谋救出樱子还是,还是纯粹放心不下樱子,想跟着一段距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或者樱子中途反悔,不愿意再跟着那伙倭寇了,他们就好去救她出来。樱子混在倭寇里面,走了一阵又一阵,看看前面一陡坡,陡坡那边传来啪啪啪啪的打斗之声,还有人吆喝的声音。倭寇们顿时来了兴致,一窝蜂涌过去看热闹。涌上坡,看见坡那边坦坦地势,一群人正在打斗,刀光剑影闪烁,拳头脚尖交加。樱子也跟着看,忽然她啊了一声,只见那堆人里面一个影子恁地熟悉,不是杨文斌是哪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儿啊,此刻竟然忽然出现在面前,叫她怎么不激动得浑身颤栗。樱子张着嘴想要叫喊,前面打斗激烈,唯恐这一叫之下,杨文斌分心,会被其他人把他打伤了。樱子张着嘴,眼巴巴地看着杨文斌,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文斌看着,唯恐他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或者眼里心里再飞走了?
那个倭寇矮子也在凝眸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打斗。打斗的正是杨文斌们七八人,和以蒋为吉带领的一队官兵在打斗。蒋为吉此时正在和杨文斌持刀持剑,斗在一起。官兵们和熊阳北他们斗得也很激烈。刀剑相交,拳脚来往,势如水火,两不相让。混战之中,蒋为吉一刀削在了杨文的臂膀之上,杨文斌痛得啊地一声惨叫。曾阿七此时正在用拳头捶在一个士兵的身上,听得杨文斌大叫,急忙丢开那个士兵,一个箭步射过来,一招逼退蒋为吉。此时,樱子也仓皇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往前飞奔,担心杨文斌伤得怎么样,不要说伤到骨头没有,就是伤到一点皮肤,她樱子都会很心疼的。因此她飞奔过去,那个矮子急了,唯恐樱子有失急忙跟着往前冲,矮子一冲,其他倭寇也纷纷跟着冲。那伙官兵看了忽然出现的倭寇,都吃惊了,急忙后退。蒋为吉手里的刀尖指着杨文斌,喝道“你果然和倭寇勾搭,算我蒋某人看错了人,哼,不要得意得早了走着瞧。”杨文斌说:“跟着你们,我们挨饿受冻,还要受你们的气,不如去做假倭,谋一个好日子的去路。华受方大笑着说:“当了假倭,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强过你们千万倍。”蒋为吉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势如水火,刀兵相见,今天,暂时饶你们一命。”说着话,带着手下们扬长而去。
曾阿七看着他们的身影,跺脚拍掌喝道:“跟着你们,受气不说,还挨饿受冻的,真是太不划算了,傻瓜才跟着你们。”
矮子朝着曾阿七喝了一句什么倭语,曾阿七哪里听得懂。权兵为急忙给他翻译说:"这个长官问你话呢?”那个矮子看权兵为懂得倭语,有些诧异,问权兵为是哪里人,权兵为一一作答,并给他介绍说这几个要加入他们倭人的团队,好发家致富。那个矮子倭人哈哈大笑,他并不怀疑,因为当时我加入倭寇的明朝子民比较多,都觉得加入倭寇是一个快速发家致富的门路,所以他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樱子奔向杨文斌,看着他臂膀受伤,樱子哭哭啼啼,华受方给杨文斌抹了金疮药,熊大嫂过来,掏出一张毛巾给杨文斌包扎了。樱子看着杨文斌,眼里心中是又惊又喜,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杨文斌显得有点诧异,说:“怎么会遇到你了?樱子说:“我到处去找你,发疯一样地找你,没有料到,都打算和他们一起回我哥哥那里了竟然会遇见你,真是想不到,谢天谢地。”一边说一边用手去紧紧地攥着杨文斌的一只胳膊,似乎生怕杨文斌会随时飞走了一样。饶远在一边看了,又急又气,却也无可奈何,唯有轻声叹息。
矮子过来,用汉语问曾阿七他们几个,有什么打算,曾阿七看出他是这一队的头领,急忙说:“我们要加入你们,一起当倭人,好发家致富,挣钱娶婆娘。穷了只有当光棍的命。”听了曾阿七这句,那个倭寇哈哈大笑,说:“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有眼光,以后跟着我大大田雄二混有你的好日子的,不要说谈一个婆娘,就是谈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其他倭寇只是默默地看着,似乎木头人一样。又过得一会儿,大田雄二过来对樱子说:“我们就起程吧。”樱子看看他,也不再如起初那么恨了,点点头,掺着杨文斌站了起来。杨文斌一伙七八人,跟着樱子,大田雄二一伙,一起往前走去。留下翁卵人、韩衣谷还有饶远三个,站在原处呆看。翁卵人冲着熊阳北喝道:“你熊卵人,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如今去向倭寇卑躬屈膝,你还有脸吗?”熊阳北一声大笑,说:“我走什么路,难道我没有划算过,用得着你卵人来教吗?我就要去投靠倭人,谋一条发财之路,如何,你看着就看着,能把我怎么样?”听熊阳北说了这种没有骨气的话,翁卵人气得双脚直跳,破口大骂,简直把熊阳北的祖宗八代都骂绝了。熊阳北也不让着他,和他对骂,两个祖宗来祖宗去,奶奶来奶奶去,一些人看得忍不住发笑。
杨文斌看着樱子,说:“我们打算去加入你们,如何?”樱子顿时眼里一亮,转瞬却又说:“我哥哥他们坏事做尽,你跟着他们,不是助纣为虐吗?”杨文斌说:“只打劫为富不仁的大户,不害性命,或者劫富济贫,也是一个正道啊,必要时,我还可以劝劝你哥哥,少杀生,多积德。”樱子听了,顿时破涕为笑,用手去搂住杨文斌的脑袋,又笑又摇,那快乐劲,犹如老农在大旱三年以后迎来一场大雨一样。
看着熊阳北他们一伙和那些倭寇混着去了,翁卵人气得骂不绝口,指天指地,诅咒发誓,今生一定要把熊阳北一伙押上刀山丢下油锅,要把他们打得头断脚折,不然绝不放过他们。饶远叹息一声说:“没有想到他们如此没有骨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少林弟子,都被世俗迷惑了,禁不起半点考验,违了初心,背了正道,看他以后,如何有脸去见他师傅?”韩衣谷也恨恨地说:“真是一伙杂碎,如此没有骨气。去给倭寇挡奴才,以往我们真是瞎了眼,还邀请他们上山入伙?真是污了我们蒙子树寨的名声。”饶远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他们去吧。你们两位好汉随我去卫所吧,马总兵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跟着他,准没有错。”翁卵人有点犹豫说:“马总兵不错,打倭寇也是一个好手,但是我们蒙子树寨的人,自在闲散,浪荡惯了,只怕难以接受他们条条框框的约束,到时候生出矛盾来,反而坏了关系。”说到这里,韩衣谷也不赞同去卫所,想独立自主,自立门户重新振作蒙子树寨,再树大旗,以不辜负惨死的余寨主。饶远听了他们如此说,犹豫了一下,想独自回卫所去,但是想到自己一走,虽然回去了,但是翁卵人两个会是什么遭遇,却难以预料,不如跟着他们,以好有个帮衬,万一他们遭遇了什么挫折,自己再次邀请他们去参加卫所,也是一桩好事,想到这里,就说愿意跟着翁卵人两个去闯荡江湖,反正自己本来是一个道人,也不太适应去卫所服从那些条条框框,说白了,只要能打倭寇,那就正合初心,替师傅了了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