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只猫 第5章 消失的她

王静婉失踪与玲珑身亡息息相关，两边同时推进。

如今已知静心湖只是一个抛尸地点而非第一案发现场，玲珑是被人用一瓷器砸了后脑勺身亡，而后被丢入湖中的。可这第一案发现场又在何处？想来关键点便在于那伤口中的瓷器碎片，只是那碎片忒小了些，无法根据这点碎片推断出整个瓷器的样貌。

江锦思索片刻，叫人将孙峰唤进来，向他简单说了下情况，叫他与孙岭一同排查王府，一看王府子时后是否有可疑人出入、有无人见过王夫人，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情，确定大家的不在场时间。二在府内和府外可疑地点搜查王夫人的踪迹，三是找到瓷器碎片其余碎片所在。

孙岭孙峰领命下去。

林念这才忍不住问道：“大人方才为何不再追问王瑞才手上的伤。”

江锦睨她一眼，道：“王瑞才是王静婉死后的最大受益人，也在此案中拥有最大的嫌疑。他能主动向我们展示伤口，便是有准备好的说辞。倒不如叫他以为我们未曾注意到这点，以降低他的防备。”

林念恍然：“所以大人未告诉他碎片一事，也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大人真不愧是大人。”林念笑嘻嘻的拍着马屁，眼睛笑的像月牙一般。

江锦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只转身道：“再去灵棚瞧瞧。”

林念在他背后偷偷翻了个白眼才跟了上去，根据王瑞才所说，他与王夫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灵棚，自然要先去灵棚查看。

两人到灵棚时，王瑞才正跪在棺材前垂着眸子，似乎在向王尚书诉说如今的情况，忏悔自己没照顾好王静婉，那背影萧瑟，看起来真情切意的。

江锦并未打扰他，自顾的绕着灵堂看了看。

灵堂门口两侧立幡，灵柩正对大门而放，灵柩前面放着香案，香案上摆放着香炉，还摆放着瓜果鱼肉等贡品。那香炉与贡品的托盘竟都是瓷器。

林念看向江锦，他的目光果然也在那些瓷器上。

只是毕竟在香案上，周围前来吊唁的客人的目光都在那上面，而江锦早在来时便已祭拜过，如今倒不好直接上前查看。

此时王瑞才也已站了起来，抹了抹泪就要朝江锦走来。

林念忽的上前情深似海的重重唤道，“王大人！”

王瑞才脚步一顿，疑惑的看了眼林念，又看了看江锦，“这是？”

江锦也不知林念这是唱的哪一出，微微蹙眉，但见林念朝他眨了下眼睛，还是应道：“这是我的婢女，林念。”

说起来，古时奴婢时多数没有姓氏或直接随主人家姓氏，可江锦介绍时却称呼为林念，也显示了林念与一般婢女的不同。王瑞才点点头，对林念也甚是礼待：“林姑娘有何事？”

林念悄悄吐息酝酿了一下，上前情真意切的道：“从前便听闻王尚书克己奉公，一心为民。去年王尚书虽因病致仕，但郦城闹饥荒时仍心系灾民，购买粮食千担送去郦城解了燃眉之急。王尚书为民之心，实乃官员之楷模。实不相瞒，奴婢是郦城生人，虽许久未回老家，但也十分感念王尚书大恩。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但想替郦城百姓为王尚书上支香，还望王大人成全。”

林念说的情真意切，令听者动容。旁人听了也是一阵感概。叫王瑞才无法拒绝。

王瑞才看了眼灵柩方向，“岳丈大人生前心系百姓，你有这份心，想来岳丈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宽慰，去吧。”

林念含泪应下：“多谢王大人成全。”

林念上前跪在蒲团上行叩拜大礼，心里默念，“王尚书莫怪，令爱之事有疑，为了破案我才出此下策。你放心，我定会早日帮江大人找到令爱，查明真相。”

行完礼后，便要将香插进香炉中，林念趁这个机会用小指蹭了香炉里的香灰，又看了看旁边的托盘，才收手退下。

江锦以眼神询问，林念低声道：“托盘看不出什么来，但香炉里面的香灰很少，用手指一蹭就露出里面的米粒，应该是新换的。”

江锦点点头。

王瑞才自王尚书病逝起便很少闭眼休息，此时很是疲惫，有客人见状便劝导他先去休息，身体为重，切莫夫人还未找到自己便病倒了，这王府如今可全靠他撑着。

王瑞才谦逊了几句，实在也是有些撑不住了，便和江锦打了声招呼，临走时吩咐王管家来配合江锦，又吩咐他身边的侍从留下招待来客，便下去休息。

就管家之位来说，王管家着实是有些年轻了，王管家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着管家服，长相虽不算很帅，却也端正，加之沉稳的气质倒也很是顺眼。

王管家微微弯着腰，朝江锦不卑不亢道：“江大人，姑爷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便是。”

王管家称呼王瑞才为姑爷，想来应该是王尚书家家生的奴才。

江锦问道：“今早上玲珑的尸体是谁先发现的？”

王管家回忆着道：“是小桃，后院照顾果树的奴婢，小桃今早照例从后边果园摘了新鲜的果子准备送到这来做贡品，从那静心湖桥上过时，看见玲珑就在那湖边上飘着。吓的魂都没了，现下估计还没缓过来，在房间里休息呢。大人可要传唤？”

江锦沉吟片刻道：“不必了，叫孙岭去问询便可。”

江锦又问道：“你家姑爷手上受伤了？”

“这倒未曾注意..这两日太忙..许是在小厨房伤的，姑爷时常去给小姐做些甜腻的点心。以前手上也会有一两道伤口，叫小姐心疼的不得了。”王管家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又很快隐藏下去。

林念一直在盯着他的脸，忽的笑道：“你家姑爷和小姐感情真好，叫人羡艳。”

王管家眸光闪了闪，并未接下林念话头。

江锦又照例询问：“昨日子时到今日，你都在做什么？”

王管家道：“奴才昨日子时已经回屋休息了，直到今晨起床，这点同院的小厮们都可以作证。今早起来后便盯了下各处的布置，又抽检些采办入府的物什，接着便听说了夫人失踪一事。”

“王尚书病逝，你家姑爷这两日都为着守灵憔悴不堪，你倒是睡的香。”

那边王瑞才的小厮青福正恭敬的迎来送往，王管家看了一眼，道：“府上这两日杂事繁多，奴才白日里忙，这两日入睡也已经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

江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他叫什么？跟着王瑞才多久了？瞧着也算知礼。”

王管家低眉：“那是姑爷的小厮，叫青福，姑爷入京高中后，自己买来伺候的。青福读过书，姑爷对他很是看重。”顿了顿，王管家又问道：“大人可要叫他来问话？”

江锦嗯了一声，王管家便去叫青福。

青福在那边朝江锦看了眼，又与各位大人行礼后才快步走了过来，“参见江指挥使大人。”

青福年纪就小了许多，瞧着与林念差不多大。额头出了些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江锦问道：“昨夜你都在何处，可有人瞧见？”

青福回忆道：“昨夜奴才陪着我家大人守灵..刚开始夫人和玲珑也在，后来他们在子时附近就离开了，奴才就继续陪着王大人。一直到天亮，大人去小厨房，奴才就回了下人房里休息了会，之后就听说夫人和玲珑的事。”

江锦：“昨夜王夫人离开后，你和你家大人昨夜守灵中途可有离开？”

青福：“昨夜..王夫人离开之后，奴才回大人房间取了披风，又去小厨房取了些点心。大人倒不曾离开过。”

江锦：“王夫人可在房中？期间可曾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青福：“奴才未见夫人，也不曾遇到过其他人，哦对了，路上倒是碰到了巡走的侍卫。府上夜里常有侍卫巡逻，大人不若去问问那些侍卫。”

江锦淡淡的嗯了一声，问道：“香炉里的香灰，你们多久倒一次？”

青福道：“管家早便叮嘱过，停灵期间香灰不可倾倒，若是满了，便将底下的米粒换出来。这几日清理香炉，都只是擦拭表面，抹平新灰。.大人为何如此问？”

江锦道：“方才见香炉里香灰只薄薄一层，可王尚书停灵已有几日，香灰不该如此少。”

青福恍然，“我想起来了大人，昨日香炉被打翻过，所以香灰撒出来许多。”

林念先前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此时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江锦。

江锦神色自若：“哦？”

青福解释道：“昨日老爷的亲戚来过，在灵堂与大人和夫人发生了些争执，不慎碰到了香案，香灰和贡品洒了一地。原本是为他们准备了客房的，因着这事，夫人便将他们赶出府去了。”

江锦蹙眉：“亲戚？是何争执？”

青福叹了口气，道：“是老爷的远房表亲。不大人未曾听说也正常。自然是为着遗产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