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穿过来就一直在忙,完全忘了还有这一回事。
原身的日常活动除了在镖局躲清闲,就是出去物色长得好的小郎君。
得知自己要和傻子成婚后,更是变本加厉。
逢人便说自己如何如何,他池家虽是富贾之家,但一个傻子哪能配得上她?
大婚前几日,更是为了一刘姓公子和人大打出手,率先挑衅却又不敌,被人打到昏迷抬回来,再睁眼已尘埃落定,又是好一阵闹。
……
沈清欢暗恼:当时怎么就没翻翻原著呢?!
这到底是原书的人设,还是剧本魔改后的人设?
沈清欢只觉得自己穿过来这几天一直在愁眉不展,再这么下去就是十八岁也阻止不了这川字纹长出来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态放平,“你放心,回去让你们家公子把心放进肚子里,就他那长相还没有我夫君一半好看,日后,我绝不会再多加纠缠!”
闻言,小厮嗤笑一声,就要再说,那敲锣卖艺的出言强行散了场,边敲锣边向众人拱手道谢。
“今日卖艺到此为止,感谢父老乡亲们地捧场,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小厮直感觉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像是一口陈年老痰卡在咽喉吐不出来,只能又生生咽了回去。
目光在沈清欢和卖艺少年身上滴溜了一圈,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你一个臭卖艺的,也敢在爷爷面前露脸?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家公子是谁?!”
“莫不是,你也想得了这沈家大小姐的青眼吧,我可告诉你这沈大小姐见一个爱一个,就你这长相……”
小厮啧啧两声,目光重点落在卖艺少年的脸上,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更加轻蔑,“呵,也对,这大小姐可是刚换了口味呢。”
沈清欢见他说不过自己,又牵扯上旁人,出言道:“怎么,我方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语速平缓,不疾不徐,“是要我再说一遍吗?”
卖艺的虽说散了场,但到底这种热闹不常见,周围还是聚了不少人,她方才的话众人听了个清楚,这会儿就有那不怕事儿的说道:
“这沈家大小姐不喜你们公子你还怒上了,那你到底,是希望她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有人开了头,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零星冒出来的几句更是往奇怪的路线走去。
“就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他家公子喜欢沈小姐?”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还真没准啊,刚不还替沈小姐给赏钱呢吗?”
“他家公子是哪个?怎么没看到啊。”
眼见围观群众说得越来越离谱,有人已经伸着脖子在找他家公子,那小厮气得哼了一声,狠瞪一眼众人,带着怒气离去。
沈清欢没注意到小厮的表情,只看到自己面前那卖艺少年递过来的玉镯。
她没接,只摆了摆手。
送出去的东西,不可能再收回,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就是为了沈家的脸面她也不能再拿回来。
索性这玉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更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早上招财为了她的穿着搭配的,比武的时候她还在嫌弃着碍事,褪下来交给招财保管,待比武结束才又戴上。
再说,她也知道这卖艺的少年方才是在有意相帮。
想起自己刚还一个劲儿的盯着人家的胸膛瞧,怀疑他故意扮丑搏人注意。
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唐突,面上有些绯红,也不敢再和人对视,垂下眼睑,语气同小厮讲话时比温柔了不少,“刚刚真是多谢了。”
说罢,微一福身,就此别过。
见她面上的红晕,再联想到她方才那一番话,池泽和陈运俱是一怔。
眼见着沈清欢鹅黄窈窕的身影缓步迈入回春堂,陈运忍不住了,“公子,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池泽开口,他又调转目光盯着池泽面上看了好一会儿。
锅灰涂满全脸只有脸颊涂着胭脂,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非要说能引人注意的也就那一双精明含笑的狐狸眼,“不是,您都抹成这样了,她还……”
后面的话似是很难开口,他脸上皱成一团,活像一张失去水分的橘子皮。
他开始怀疑,昨日给自家小公子出的主意还该不该实行,就听池泽道:“回去吧。”
沈清欢一进回春堂的门,招财就迎了上来,请她坐到椅子上稍后,自己上前去询问一番。
相比前几个看病的人,她所用的时间并不多。
在招财的强烈央求下,也让大夫把了脉,额上的伤口进行了一番查看,做了清理又拿些外敷的药。
“大夫,你可得保证我家小姐这脸上不会留疤!”招财见老大夫三言两语就要打发了她们,不放心追问道。
老大夫没开口,堂里的小学徒听了招财的话倒是笑了一声,回道:“您就放心吧,您家小姐额头上这么小的口子,用了我师傅的药再能留疤那就奇了怪了。”
招财还有些不放心,沈清欢冲她摇了摇头。
临出回春堂的门,听到一旁的学徒抱怨,“门口来了个卖艺的,还卖些筋骨膏药,想从我们这招揽顾客,哼,美得他!”
老大夫对他的话很不赞同,“哎”了一声打断,“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昨天让你认得药草认全了吗?”
两人止住了话头,转而拷问起药理知识。
沈清欢没做停留,一个卖艺的少年即便有别样的身份又怎么样,也与她无关,她现在就记挂着感受凉城的风土人情,恨不能脚下生风。
她很想问问招财这凉城的主街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但是她又怕暴露了自己来自异世的身份。
眼下,她只能在前面东瞄西看地走,让招财在后面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走着走着就脱离了人群,行至一拐角处。
突然一声“噗通”传来,随后是水花拍打的声音,夹杂着阵阵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