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 第29章 意外

不管怎么说，修蛇也是有着龙族的血统。

虽然他不是龙，但还是有着翻江倒海的本事。

在这小小的水潭里翻腾，好像游戏大材小用了。

湖边的三人紧盯着水面，沉香突然喊了一声：“出来了……哎哟，怎么有两个？”

只见小湖南北两个不同的地方，几乎是同时，都有东西从水面冲出。

杨戬自然也看到了，虽然具体样子没看清，但看到其中一个有翅膀的应该是蛊雕，

而另一个披散着一头长发，好像是个人。

难道真有高手隐居在这里，还是住在这湖里，杨戬心道。

这要是真的，那自家外甥在自己面前可能有的嘚瑟了。

不过人怎么能在湖里生存呢？

心里这么想着，手里却已经有了动作。

他手里好像凭空出现了一条绳索，冲着那带翅膀的甩了过去。

这不是普通的绳索，是件法宝，叫捆妖索。

说起来，这也是当年女娲娘娘给他的。

女娲娘娘一共给了他两件法宝，山河社稷图和捆妖索。

这两样东西在上古都是非常厉害的存在。

他其实和女娲娘娘不熟，当年收了这两件法宝心里也是不安的。

所谓无功不受禄。

可女娲娘娘说，这两件法宝与他有缘，日后会有大用处。

不知道女娲娘娘说的大用处，是不是和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有关？

他从遇到修蛇开始，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山河社稷图能封印所有的异兽，捆妖索几乎能锁里面所有的异兽。

“把老子放开，否则老子一口吃了你们……”捆妖索捆住的果然是那蛊雕。

双翅都被捆住了，它挣扎了一会发现没用，还感觉更紧了，就开始破口大骂。

“满嘴脏话，我舅舅最讨厌这样的了。”沉香跟无垢小声嘀咕。

无垢也觉得这蛊雕说话有些脏了，就抱着沉香离他远了一点。

想想还伸手捂住了沉香的一只耳朵。

沉香不解，看着无垢，捂着他一只耳朵干嘛？

无垢示意他自己把另一只耳朵捂住。

可沉香会意错了，伸出两只小手把无垢的耳朵给捂住了。

嘴里还道：“出家人是听不得这些的。”

让无垢直接无语了，这小孩怎么没有一点小孩该有的自觉呢？

杨戬好像没听见蛊雕的谩骂，问道：“你从山海社稷图中出来后，有没有吃过人？”

“老子……”蛊雕怒气冲冲的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杨戬打断了。

“就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你要是吃过，我就一刀剁了你。”杨戬声音冰冷。

沉香都很少听到过舅舅这样说话。

蛊雕盯着杨戬看了好一会，思索这个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就问：“你是谁？”

“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你该死也就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了。”

蛊雕一听这人说话还挺横，就非常不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现在他为鱼肉，人家是刀俎。

他也不傻，从这捆他的绳子，也能看出杨戬不是一般人。

于是开口道：“老子从来不吃人，当年那个也是他自己找死，老子吃了他被迫拉了三天肚子，现在看到人类就犯恶心，就算他们求老子，老子都懒得吃他们。”

听到这话，沉香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蛊雕口气挺拽的，可说的话在他听来就有点怂。

他还以为蛊雕会说：人就是老子吃的，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关键是，这蛊雕吃人竟然还拉肚子。

杨戬也有些无语，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

他是相信蛊雕这话的，不然杭州这几年肯定会有不少人被吃。

可是现在除了被诬陷的那些话，连它吃人的传言都没有。

无垢这时候也说，他当年也只是听哥哥说蛊雕吃了人，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因果。

这时修蛇从湖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人。

那人被甩出来后，有落进了湖里。

不过这会人已经晕过去了，修蛇就顺手把人给拖上来了。

人被拖到岸上后，他们才发现这人的下半身是鱼尾。

沉香的注意力一下就从蛊雕身上被转移开了。

让无垢把他放下，就跑过去问道：“小修，你手里的是什么，是人还是鱼？”

沉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东西。

别说他，他舅舅杨戬都没见过。

“这个叫陵鱼，也叫鲛人，也有人叫他们美人鱼，我当年就听说他们灭绝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只。”

修蛇也有点意外，说着就把陵鱼放到了地上。

“他没事吧？”沉香蹲下仔细看了陵鱼的脸。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修蛇试了一下陵鱼的脉搏。

沉香伸手陵鱼脸上的头发给拨开，“他好漂亮，美人鱼这名字很好听，很适合他。”

沉香见过各种长相好看的人的，比如他舅舅，虽然他明着不承认。

还有白玉堂，这是整个江湖人都承认的。

修蛇、展昭还有无垢和无尘，都各有各的好看。

可这陵鱼和他们谁的好看都不一样，这陵鱼的美中带着一种他们都没有的柔软和细腻。

也可以说是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

“应该也是从山海图中流落出来的。”杨戬道，“我以前只听说过，从没见过。”

“没想到会被保留下来一只，陵鱼因为声音好听，长相好看，曾被大量捕捉，被当做货物来买卖，搞得最后都绝迹了。”

修蛇皱眉道，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杨戬看着陵鱼，觉得他们这一族也是可怜，就因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最后落得个种族灭绝的下场。

无论是在神界，还是在人间，都是强者为尊。

弱小者有时候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长相最美的陵鱼一族，据说在上古时期也有过辉煌的时期，可惜后来没落了。

最后竟然沦落到作为货物被买卖交易。

“怀璧其罪，声音和长相是他们的优点，可如果自身没有能力，这优点就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杨戬道。

当初女娲娘娘让这只陵鱼进图中，估计也有为他们保存点血脉的意思。

“为什么？”沉香不明白自家舅舅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你长大就懂了。”杨戬道。

他不想自家外甥过早懂得这些东西。

“又是这句。”沉香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会美人鱼对他的吸引力有点大。

蛊雕还被绑着，可能是不敢被忽视，就挪过来道：

“这家伙胆子小的很，昨天老子想找他聊两句，他吓得在水里到处躲我。”

“你要不找他聊两句，他也不会被吓得心力憔悴，今天这么快就晕过去。”杨戬道。

这条美人鱼，应该是受到惊吓晕过去的。

昨天被蛊雕追这说话，今天再被修蛇这么无意中吓一下，终于撑不住了。

蛊雕还回嘴，“老子哪知道他胆子这么小，就是想找他聊两句。”

“看呀。”沉香突然指着陵鱼的尾巴道。

刚才还是尾巴的地方，这会尾巴却不见了，竟然出现了两只脚。

身上好像是穿了一条裙子，只是上身还是原样没变。

“陵鱼是这样的，离开水后，尾巴就会变成和人一样的双脚。”杨戬道，“所以他们在水里在陆地上都能生存。”

不过他们还是喜欢生活在深海里。

他们喜欢在海底穿梭，不喜欢与其他族群打交道。

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据说是一条调皮的小人鱼偷跑道海面上来玩，

他在海上救了一个遭遇船难快要死的人。

陵鱼族心善，救了那人，可那人后来却恩将仇报。

他回去后，到处跟人说陵鱼很多么多么的美，说他们的多么的声音好听且带有治愈的效果。

最后带着很多人来大肆捕捉陵鱼，陵鱼族和来捕捉他们的人发生了冲突，据说当时海面都被鲜血染红了。

后来，存活下来的陵鱼都被带离了深海。

很多最后都惨死在陆地上，再也没有机会再回到他们深爱的深海。

无垢走过去，他觉得这陵鱼和自己很像，胆子都很小。

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把——他——带进——去吧。”无垢扶起陵鱼道。

他这段时间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与人接触了，虽然还是会紧张，但可以克服。

而和他师弟还有沉香相处的时候，是他感觉最轻松的时候。

杨戬点头，无垢就带着陵鱼原地消失了，他们一起进了山河图。

修蛇今天的时间也快到了，也和杨戬打了声招呼后就进去了。

修蛇现在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浪费自己攒下来的时间。

瞬间湖边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两人一蛊雕。

“先把老子给放了，都绑老子半天了，说起来你是巫族的吧，怎么才来找老子？”蛊雕有些不满。

杨戬笑了一下，“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老子’，你就一直被绑着吧。”

杨戬说完抱起沉香就走了，都没给蛊雕一个眼神。

蛊雕挪了两步赶紧认怂，他的脚可不是用来走路的。

“老……不是，我不说了，你给我解开。”

他一个靠翅膀飞的，靠这两条腿可真不好走路，尤其现在还被绑着。

杨戬没理他，沉香趴在杨戬肩头对蛊雕道：“你带我飞吧，我让舅舅给你解开。”

“你个小屁孩想得美，知道当初那个人为什么被老子吃了吗，就是因为他想抓老子去给他当坐骑。”蛊雕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堂堂一只神兽，一个人类竟然想骑在他背上。

能堂堂正正打败他也就算了，可那人尽使用卑鄙的手段来抓他，吃了他都算便宜他了。

沉香皱眉，也有些不高兴了，“不要算了，那你就一直被绑着吧。”

蛊雕瞪他，心道你个小屁孩仗着有大人撑腰，竟然威胁老子。

沉香见蛊雕蛊雕瞪他，就哼了一声，扭开脸不理他了。

“让我像他们一样进图里吧。”蛊雕道。

杨戬没理他，脚步也没停。

沉香偷眼看着蹒跚跟着他们的蛊雕，小声跟他舅舅嘀咕，“舅舅，真的不给他解开吗？”

“再等等，晾他一会就老实了。”杨戬也低声道。

又走了一会，蛊雕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终于受不了了。

对两人喊道：“老……不是，我带你们飞出这林子，给我解开。”

他现在已经把杨戬当做巫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