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6章 巨蛇现身

村里已经有炊烟升起，跑了一下午，三个人也都感觉有些饿了。

“你们在这等会，我去村里找个殷实的人家，买些吃的回来。”展昭对两人道。

“我要和展大哥一起去。”沉香举起手里的小兔子，也要跟着去。

这娃人小鬼大，担心展昭一走，舅舅就偷偷带他回去，谁让舅舅刚才‘威胁’他呢。

他还有些信不过自家舅舅。

他这叫‘防患于未然’，这是前几天刚学来的一个词，反正他在这，舅舅就不会走。

“去吧，要听话，我在这附近等你们。”杨戬可不知道自家宝贝外甥在想什么，觉得他可能就是比较喜欢展昭。

刚好，他也想趁机在这周围看看，带着沉香也不方便。

对于展昭，虽然才认识半天，却早有耳闻，他信得过。

沉香一伸手，展昭就把他抱了过来，带个娃去敲门更好，容易让村民消除戒备心理。

展昭带着沉香往村里走去，他已经有了目标人家，这村子不大，从进村的时候，他就开始留意了。

沉香趴在展昭耳边，给他说了自己刚才的担心，展昭听了都被逗笑了。

“你就不怕你舅舅丢下你，自己走了？”展昭故意吓他。

“不会，我舅舅是不会丢下我的。”沉香说得还挺自信，“舅舅最疼我了。”

“看出来了。”展昭笑着道，就算是亲爹，都难做到杨戬对外甥这样吧，“对了，你怎么跟着舅舅出来，你爹娘呢？”

沉香听到这个问题，情绪就低落了下来，“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舅舅说是生病走的。”

展昭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可他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不过这更难看出，杨戬对这个外甥很上心。

就安慰道：“你有舅舅呢，你舅舅很疼你。”

“是啊，我有舅舅，有桃桃和夭夭。”虽然没有爹娘，但沉香跟着舅舅一直过得挺快乐。

这个桃桃，展昭已经是第二次从沉香嘴里听到了，估摸着是他家亲戚，或者是在沉香心里有着特殊位置的仆从之类的。

这些他不便多问，于是就转换了话题，说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事情，来哄他开心。

“展大哥，我要下来自己走。”在村子里走了一会，沉香对展昭道。

这一下午，他就没走几步路，不是坐着，就是被抱着。

“好，你自己走。”展昭放下沉香，牵着他的手。

像沉香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是在这村里，哪还有要抱着还要喂饭的，都是自己跑着玩了，有些估计还要帮着家里干些活。

杨戬这都不是疼外甥了，简直是溺爱了，展昭又一次在心里感叹。

看沉香一手拿着兔子，一手牵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在身边，觉得这孩子确实被杨戬养得很好。

也很招人喜爱，看到就心生欢喜。

前面不远处的一户农家，就是展昭选中的目标，这家家境看起来相对不错。

杨戬趁着两人去村里买吃的，看看四周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人，就把神树周围一带给巡查了一遍。

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问题还是在这棵神树身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精怪，在灵气稀薄的人间，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子，竟然也能成了气候。

杨戬在能看到神树，又离神树颇远的地方，寻了一块大石头坐着，等展昭和沉香回来。

只是刚等他坐下，就看到有两个人来到了神树下。

这个点来看神树，虽然奇怪，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听说，时常有人来这村里看神树，可能这两人是路途耽搁了，才这个点到的吧。

就见两人在树下各自分开，上上下下看了好大一会，然后两人低声交流了几句，其中一人就飞身上了神树。

武功竟然还不错，身上还带着刀，应该是江湖人。

这村里人敬若神明，又有不少传说的神树，他们竟然就这样飞身上去。

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他都没敢让沉香上去。

他猜这两人，可能是抱着破除迷信的想法来的。

现在的江湖人，好像都喜欢管闲事。

杨戬一直注意着神树的方向，结果没过多大会，那人就下来了，然后两人就走了。

看来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么晚跑来看两眼就走，可能会觉得这神树名不副实，毕竟看起来也就是一棵粗点的树罢了。

等展昭和沉香提着一个篮子回来，杨戬已经等他们好一会了。

他没把有俩人来过的事情太当回事，自然也就没提。

他们把买来的饭菜摆上，只有一盘青菜和半盘荤菜。

展昭还是有些高估这个村子了，他觉得殷实的人家，其实也并不富裕。

只能多炒出一盘青菜给他们。

半盘荤菜，里面只有几块肉，还是人家看沉香可爱，把自家吃的菜分了一半给他们。

馒头倒是给他们拿了不少，至少吃饱不是问题。

“多亏带着沉香去了，不然我就只能带一盘青菜回来了。”展昭放下篮子感慨。

“下次我还去，”沉香笑眯眯的道，“桃桃都夸我超级无敌可爱呢。”

杨戬刚咬了一口馒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呛着了。

自家外甥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小桃妖就是逗他玩的，他还当真了。

不对，可爱是真可爱，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长得随自己。

可‘自卖自夸’这点，绝对不是随自己。

“咱低调一点，谦虚一点，不要这样自己夸自己。”杨戬的咳嗽终于停了下来。

自夸，他这个舅舅听着都怪不好意思的。

沉香见舅舅咳成这样子，有些不高兴，撅着嘴道：“不是这样吗？”

他和舅舅路上错过客栈，也去村里买过饭菜，甚至借过宿。

人家看到他，都会特意给他们做好吃的呢。

那些一脸防备打开家门的人，看到他，也都会明显放松下来。

今天也是这样呢，等的时候，人家不但让他们进去等，还单独给他做了一小碗鸡蛋羹呢。

所以他现在没有多饿。

“是，是这样，是挺可爱的，”杨戬接过展昭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多亏有你，不然，这一路舅舅估计都吃不饱。”

“所以你以后出门都要带我呀。”沉香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带，这不是带你出来了吗。”杨戬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以后去哪都带着你。”

沉香乖乖把青菜吃了，“舅舅说话要算数，不然就会变小狗哦。”

沉香话音刚落，他带在左手腕上的一个既像腕扣又像手镯的东西，突然就动了一下。

不过没人注意到。

杨戬看着沉香，露出无奈的神色，沉香则是对着舅舅笑，他可喜欢看舅舅这个样子了。

展昭听着这舅甥俩的对话，心情很不错。

黄昏，这种幕天席地吃东西的境况，他不是没有过，不过一般都是一个人，有人一起的时候不多。

今天有缘遇到如此有趣的一大一小，以后回忆起来，定也颇为有趣。

等天完全黑下来，村里也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神树下面。

“舅舅，这树上有什么？”沉香抬头看着神树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杨戬说着把沉香递给了展昭抱着。

借着朦胧的月光，展昭看到杨戬对着神树抬起了手，但具体做了什么他也没看懂。

好像是画了一个符，或者说是写了什么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就感觉，月光下的神树，好像变得清晰了一点。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笼罩着神树，这会突然消失了。

但神树本身，却好像多了很多暗影。

他好像听杨戬轻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神树道：“出来吧。”

展昭听了他这话，心惊难免，难道树上有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觉察到？

他对自己的功夫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江湖，如果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不知道都死过多少次了。

然而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本来安安静静的大树，突然整个都抖动了起来，但算不上剧烈。

树干似乎也在动，但树叶也只是来回晃动，就像有稍微大点的风拂过一般。

更奇怪的是，他刚才以为的那些暗影，好像也在动。

是有东西在树上……慢慢滑动，虽然慢，但能感觉出体型应该很大很重。

展昭觉得，如果这东西的速度再快一点，这神树都会承受不住。

他不由紧张起来，不是害怕，是面对危险时的一种戒备。

他还抱着沉香，怕他受到伤害，就把左脚往后撤了半步，侧身对着神树，让沉香往后移了一点。

拿着剑的那只手，则已经做出的防御的姿势。

“别太紧张，无论看到什么都要镇定。”杨戬注意到身旁展昭的动作。

对他低声道，“我感觉它对我们好像并没有恶意，你别一紧张，用剑把人家给砍了。

他虽然还有心开玩笑，不过也没有放松警惕，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神树。

这一刻，这树上的动静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不像普通的精怪。

这体型应该超乎寻常的大，他想不到会是什么。

沉香一手搂着展昭的脖子，这会也注视着神树，眼睛瞪的很大，有惊奇但没有害怕。

然后，神树树冠的底部，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头。

展昭平生最讨厌满嘴脏话的人，但这会看着神树的方向，差点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如果没有抱着一个小孩，他觉得自己已经骂出口了，只是临时收住了。

如果杨戬刚才没有提醒他，他这会可能已经宝剑出鞘了。

他的巨阙是把古剑，此刻虽然剑未出鞘，但展昭却感觉到了它的嗡鸣，它对眼前之物有反应。

巨阙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眼前这个比他见过的最大的磨盘，还要大出许多的一个蛇头，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会是在做梦吧，他心道。

这也太骇人了，月光下，那蛇的两只眼睛就像两只大红灯笼，看得人心里发憷。

他要是张开嘴，能一下把他们三个给囫囵吞了。

小沉香这样的，估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可能还真让张观给蒙对了，展昭心道，难道真的是这蛇妖在作怪吗？

我们的展护卫，这会显然已经被这诡异的蛇头给冲击到的，暂时失去了太多的思考能力。

那就让他缓一会吧。

杨戬看到这蛇头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世间的灵力早在几千年前，就开始逐渐消散，到如今都快感觉不到了。

怎么还会有蛇能修炼到如此大呢，这怕不是要化龙了吧。

还是在一个小小村庄的一棵大树上，如果是在深山或者深海，倒还说得过去，

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