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3章 开封守护神

李带刚才那么问，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张观这话他可不信。

他和张观‘臭味相投’多年，张观是个什么德行，他可是很清楚。

当然，他是个什么德行，张观自然也清楚，不然两人也不会总是混在一起。

“你就别吹牛了，这要是都能被你给听到，开封府岂不就成了个摆设。”李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明显不信。

昨晚死了两个人，连开封府的人都去了，张观知道他却不知道，这让他感觉，自己今天被张观压了一头。

心里不是滋味，爱八卦的人，谁不想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好出个风头。

不过昨晚敌人这事，应该不少人知道，张观知道不奇怪，他就是今天早上有事，没来得及打听。

可现在张观竟然说，他知道妖怪在哪，这还得了。

这也就相当于他知道凶手在哪，他们周边几桌的食客，这会甭管信与不信，都支着耳朵在等下文呢。

展昭自然是不信张观的话，但也在等他说下去。

连正吃着的沉香，都又忍不住转头，睁大一双眼睛看向那桌。

展昭又一次感慨，这娃娃真可爱啊，好想抱过来搓两把，可惜不是时候。

杨戬看沉香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对张观接下来的话，并没有什么期待。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哗众取宠之辈罢了。

皇上限期破案，皇城军和开封府都查不到凶手，怎会让他走路上轻易就听到。

他不过就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卖弄一下，出出风头罢了。

此时，李带的想法和杨戬不谋而合了。

李带心道自己可不能一直给张观当捧哏，让他出风头。

张观一听他这话就急了，“你还别不信，这虽然是我推断出来的，但我觉得**不离十。”

张观这次不等人催促，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就把来的路上，他听到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原来他来得路上，经过一个药铺时，无意听到里面传来惊讶之声，根据他八卦多年的经验，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

他哪能错过，于是就走了进去。

此时药铺人不多，就一个抓药的年轻人，正在给两个小伙计讲话，惊讶声就是其中小伙计发出的。

可惜，他进去的时候，人家都讲快讲完了，他就听了个‘无头有尾’，‘半知半解’。

这他哪里能忍，不把这事给打听得清清楚楚，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他在药铺转了一圈，就跟着抓药的人出来了，不惜请人喝茶跟人打听。

来抓药的年轻人，是开封附近一个村子的，听药铺伙计谈起，最近开封丢孩子的事情，觉得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就说他们村里，最近也丢失了一个孩子，而且自从这孩子丢了后，村里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他说他们村有一棵神树，前段时间不少村民都说，半夜能听到树上有小孩的哭声，还连着好几天。”张观道。

“半夜树上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一听就是骗人的，这你都信。”李带不屑道。

谁家孩子丢了，半夜躲树上哭，家人不找，还连着几天，不是那年轻人骗人的，就是张观‘添油加醋’了。

张观说完，本想拿起筷子夹菜的，见李带不信他，也没心情吃了。

他这次真的没有夸张，就是有话学话。

他不知道的是，李带就是今天看他气不顺，在跟他‘唱反调’。

“都说是神树了，那抓药的年轻人说，那神树，在他们村有不少人祭拜，有人说上面住着神仙，也有人说是住着妖怪，所以我推测……”

李带这时打断了张观的话，“所以你推测，在开封杀人的妖怪，就在那棵所谓的神树上。”

“何止。”张观道，“我觉得杀人的和偷小孩的，可能都是那妖怪干的。”

这时，他们邻桌的一个食客，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神树我也听人说过，的确挺邪门的。”

展昭听到这里，就把放在宝剑上的手移开了。

昨天晚上的凶案现场，其实还有一个昏迷的孩子，只是被装在一个口袋里，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

现在这事只有开封府和两个打更人知道。

他们本来以为，杀人的案子和孩子丢失的案子是两回事。

可是昨晚过后，他们觉得这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的，只是还不知道这关联具体在哪。

张观这话，某种程度上，也算歪打正着，和他们现在的看法一致了。

开封民间一直有这说法，说杀人案与拐孩子的案子，都是同一人或妖怪所为。

不过他们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妄下定论。

第一件案子也是发生在夜里，两个当事人，一个被咬断脖子死了，一个被吓疯了，被吓疯的那个人，嘴里一直说着有妖怪。

开封有妖怪的传说，应该就是从这里来的，这时小孩失踪的案子和杀人案还没有联系。

一死一疯的这俩，都是开封的地皮流氓，平时就总是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大半夜去干什么了。

最后一死一疯，也没法问话。

第二件案子死的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早上带着自家三岁的儿子出门买菜，就一直没回来，结果几天后，有人在河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脖子也是被咬断的，已经被水泡的变形了，孩子到现在都没有一点信息，有人说是被妖怪给吃了。

现在开封传说最多的版本，就是妖怪喝大人的血，吃小孩的肉，到这时，凶杀案才和小孩失踪的案子联系了起来。

但他们觉得，这也可能只是巧合。

在这个跟母亲买菜的孩子丢失之前，开封城在之前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陆陆续续丢了六个孩子。

有普通百姓家的，也有大户人家的，还都是男孩。

昨晚那个‘失而复得’男孩，是第八个了，他的父母是在两天前报官的，现在应该已经把孩子给领回家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有神树的村子里丢失的小孩，和这案子有没有关系。

昨晚死的那两个人，在开封府的停尸房里，到现在都没有确认他们的身份。

下午画像估计就会贴出来，希望到时候能有人来认领他们的尸体，提供一些线索。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拐带孩子的人，还是救了孩子的人。

孩子的父母去看了那两个人的尸体，说他们并不认识。

估计也是信了妖怪的传言，他们还给死去的两人磕了三个头。

展昭感觉案子到现在就是一团乱麻，找不到一丝头绪，等过了今天，离皇上给的期限，就只剩下七天了。

张观一听食客中有人赞同自己，就说得更来劲了，把那抓药的年轻人给他说的，关于神树的一些传说都讲了出来。

“那棵神树具体在哪里，你可知道？”展昭走过去，坐在了张观李带那一桌的空位上。

“这个嘛……”张观还想再卖个关子，结果转头一看是展昭，被吓的明显一哆嗦。

“展……展……展大人，您怎么在这呢？”李带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吃饭。”展昭笑着问道，他真的是很爱笑。

就是不同的人，看到他的笑，感觉会有些不同。

沉香觉得展昭笑起来很亲切，张观和李带却是感觉有些肝颤。

“能，当然能，展大人就是咱开封的守护神，自然哪都去得，去哪哪平安。”李带赶忙拍马屁。

“少贫嘴，刚才你们胡说八道的事情，我就暂且不跟你们计较了，神树在哪？”

展昭来开封其实也没有多久，很多事也是不如本地人知道的清楚。

虽然觉得神树这事有些扯，但孩子的哭声也算是个线索。

他决定过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是无从查起，线索都是跑出来的，等待是没用的。

“就在开封城北，二里地的小沟村。”张观赶紧道。

“谢了。”展昭说完，就手握巨阙，纵身从二楼翻了出去，和来时同路。

沉香看着展昭一闪不见了人影，有些不舍，刚才展昭就跟他们道过别了。

“舅舅，我也想看看神树长什么样？”

杨戬刚才自然也听到了神树的种种传说，他疑心那树是不是已经成精了，虽说现在精怪修炼很难。

但万一呢，万一那神树就有这个机缘呢。

封神榜后，杨戬和好兄弟哪吒等人肉身成圣，他只接受天庭的敕封——清源妙道真君，却不愿在天庭供职。

据说是看不上他的玉帝舅舅，就只身前往人间灌江，享受人间香火，就有庇佑人间之责。

他对天庭也是听调不听宣，就和商周时期的诸侯一样，天子有事可调用，他也会去帮忙。

但是每天‘上朝’面君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若真有妖怪在他眼皮子底下为祸人间，他自然应该管上一管的。

南侠展昭虽然武功了得，但毕竟只是凡人。

“刚好，我也对神树有些兴趣。”杨戬伸手捞起沉香。

看了一眼展昭刚才消失的方向，迟疑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下楼，走大门。

展昭进出不走门，估计是嫌麻烦吧，还挺有个性。

他们快走到北城门的时候，才看到展昭。

展昭正在和一个人说话，看着是个衙役，估计是在交代自己的去向。

沉香隔着挺远一段距离，就要叫展昭，但被杨戬给阻止了，“等人说完话。”

等他们走近，展昭也说完了，沉香就道：“展大哥，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我和舅舅也想看看神树长什么样。”

展昭没有多想，知道他们是出来游历的，好奇也正常，谁听了这神树的事情，都会感到好奇的吧。

“那刚好一起，路上也有个伴。”展昭笑了，伸手对沉香道，“来让我抱你一会。”

沉香也不客气，展昭一伸手，他就‘抛弃’舅舅，奔着展昭去了。

杨戬只是笑了一下，就把外甥递了过去。

展昭伸手接住，觉得这小孩软乎乎的，抱着感觉还挺好。

杨戬觉得，这展大侠还挺招小孩喜欢，他这外甥，虽然性子活泼，可很少亲近才认识这么一会的人。

这一大一小还挺能聊得来，从展昭说话就知道，他肯定游历过不少地方，见多识广。

沉香这一路北上，也长了不少见识，而且他很向往行侠仗义，两人就挺有共同话题。

三人边走边聊，也不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小沟村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