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12章 长生不老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虽然开封城没有宵禁，但是北城门这个时候已经关了。

从北边入城，最近的城门，就只有西北角的那个小城门了。

于是三人绕道西北，方才进入开封城。

当然，辛苦赶路的只有两个大人，睡着的沉香对这些一无所知。

回去要经过皇城，本来是要经过东边的，现在却要从西边回去了。

从西边回开封府路和云来客栈，都比东面近点，所以他们也没有走多少‘冤枉路’。

“有关巫族的那么多事情，杨兄都是怎么知道的？”路上，展昭开口问道。

杨戬今天说的那些事，他大多都是闻所未闻，自以为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

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

“刚也说了，有些是听完师父说的。还有从书上看的，我所在的师门很古老，自是收藏了不少古籍。”杨戬回道。

他知道展昭一定会有此一问，就提前想好了这么一番说辞。

他这说的也是事实，只是刻意隐去了时间这个关键点。

他已经说过，自己的师门隐居避世，再把有些说辞推到师父身上，就会万无一失。

反正这人间，也没有谁能见到他师父。

自从封神过后，他师父算是彻底隐居了，他都很少能见到自家师父。

“你的师门叫什么？师父是谁？”展昭问道。

“师门只收有缘人，名不传于这世间，也不问世事，所以师门有规定，弟子下山不准泄露师门，也不准提师父名讳。”

就算提了，估计也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杨戬心道。

展昭听他这么说，就觉得这个门派也太神秘了一点。

但也觉得杨戬刚才施展的凌空画符的本事，也就好接受了。

虽然这么想，但心里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那你为什么下山，还有能封印异兽的山河社稷图？”展昭又问。

心道，你刚不是说师门不问世间事吗？

“师父说人各有命，这大概就是我的，所以才让我下山。”杨戬回道，“现在我又有个外甥外甥要养，应该也是命中注定的。”

师父总说人各有命，他虽然没有反驳过，但心里却总是不信的。

可又总是会去想，他这次的确就是带着外甥出来游历的，没想到会遇到上古世纪就被封印的异兽。

而他手里，刚好就有女娲娘娘当年给的山河社稷图。

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呢？

展昭也一路问了杨戬不少问题，杨戬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两人边走边聊，也不觉夜路难行。

先不说赶夜路的这三位了，我们来说说开封府这边的查案情况吧。

提到开封府，就要先说一下这开封府的四大校尉，他们分别是王朝、马汉、张龙和赵虎。

这四人在入开封府前，就是结拜过的兄弟。

展昭在他们入开封府前，就已经与他们相识。

五人算是江湖朋友，现在又一起在开封府供职，算是志同道合，关系也很好。

今天展昭出北城门前，和他说话的那个，就是四兄弟中最小的赵虎。

赵虎和张龙两个，今天轮值是在白天。

晚上自然就是王朝和马汉了，不过今晚两人没有带领衙役巡街，他们领了新的任务。

此时正带人秘密埋伏在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就是昨晚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小孩子的家。

今天上午，孩子的爹娘匆忙赶来开封府，走完流程，就把孩子领了回去。

说到这里，还要提到开封府的主簿，也是因为他的发现，王朝马汉才会埋伏在这里。

开封府有个年轻博学的主簿，这是开封城的人都知道的。

主簿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长得很是清秀，皮肤更是白的能发光，连姑娘家见了都忍不住羡慕。

你说一个男的，怎么能比姑娘家的皮肤还好呢，这不是浪费吗？

他平时只要往包大人身边一站，就会让人觉得，包大人好像凭空又黑了许多。

两个人好像都会发光，只不过一个是白的发光，一个是黑的发光。

主簿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策字，大家都称他为公孙先生。

连包大人都这么称呼他，甚爱其才华。

展昭第一次看到公孙和包大人时，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一个词——‘日月同辉’。

刚来开封那会，展昭有次和四大校尉一起喝酒，喝多了，不留神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也不知被谁给悄悄听去了，后来这话就传开了。

展昭酒醒后，非常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包大人倒是没有怪他，还让他无需自责。

公孙先生也没怪他，还跟他笑着说没关系。

可看到公孙的笑容，展昭心里就有些发毛。

于是请了公孙先生一顿酒，专门赔礼道歉，四大校尉作陪，这事也就过去了。

日月同辉算是天降异象，古话说，这预示着会有吉祥的事情发生。

包大人青天的形象深入人心，公孙的博学又让人佩服，所以后来，展昭这话就在整个开封传开了。

看到包大人和公孙策一同出现，就都会不约而同想到‘日月同辉’这个词。

连皇上都来凑热闹，大手一挥，亲自写了‘日月同辉’四个大字，还让都堂陈公公亲自送到了开封府。

还有口谕，让陈公公特意夸了展护卫一句‘真是文武全才’，弄的展护卫好不尴尬。

好像扯的优点远了，说正事——开封最近丢失孩子的案子。

丢失的八个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生辰八字很特别。

这一点，是今天公孙先生才发现的。

公孙先生的博学，不止体现在诗书方面，他还颇精通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这个‘旁门左道’没有贬义，就是连国子监都不会教的一些东西，他也精通。

这不是普通的拐卖小孩案件，一开始大家就都这么认为。

因为普通的人贩子，哪里敢拐带朝廷官员家的孩子。

而且还不是一家，这些官员还都有权有势，有的还深得皇上的信任。

普通人贩子要是敢绑架这样人家的孩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现在不只是开封府在查此案，还有其他人在查，只不过开封府最‘名正言顺’。

再加上皇上的亲自过问，现在可谓是全城都在致力于侦破此案了。

即便如此，可破案的线索还是非常难找。

这背后之人不简单，可是，又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丢失的孩子家里，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勒索，或者威胁之类的信息。

不像是勒索，毕竟其中还有不少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境还很一般。

有仇恨，一开始有往这个方向查过，主要是查的丢孩子的朝廷官员。

朝廷官员应该更同意得罪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他们都说没有。

后来开封府调查过后，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仇家。

现在他们每家，也都出人出力在极力寻找。

公孙策也一直对此案没有任何头绪，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甚至都认真考虑过，是不是真的是妖怪所为了。

上午小孩的家人来领小孩的时候，他详细问了孩子的父母。

送走孩子的父母后，他又去翻卷宗，仔细翻了一遍还是毫无线索。

一筹莫展的他，就对着卷宗出神。

这案子让他有种无处着手的感觉，因为连凶手的目的都不知道。

面前放着的纸张，是他刚才询问那孩子父母时记下来的，无意看到孩子生辰那一行，他心中就是一动。

他就此推演了一番，推演完，公孙先生就有些心惊，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残卷。

他连忙把其他孩子的生辰也都翻了出来，并一一进行推演。

越推，他的心情就越激动，他好像是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等八个孩子的生辰都推演完，他内心简直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他‘嚯’一下就站了起来，把进来端茶送水的小丫鬟给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托盘给摔了。

小丫鬟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公孙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跟平时判若两人。

“公孙先生是不是又新研制了什么药，还把药用在自己身上了。”小丫鬟疑惑道。

公孙找到包大人，召集众人说了自己的发现。

当时展昭不在，他还是出城前，听赵虎提了两句。

所以才会特意问了赵平，他家丢失那孩子的生辰。

“孩子丢失，可能是有人想长生不老。”这是公孙策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看着他，神情各异。

“此话怎讲？”包大人问道。

“先生有发现了，那具体讲讲。”王朝也赶紧道，这段时间，他们可都被案子给折腾的不清。

“我曾在一本古残卷上，看到过一个长生不老的炼药方子。”公孙策解释道，“这方子极其残忍，需要九名八字特殊的孩子的心肝。”

马汉听了，忍不住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方子。”

“这么说，这八个丢失的孩子，生辰都相符。”包大人皱眉，“现在还有人相信这种长生不老，简直荒谬，愚昧。”

历朝历代，那么多想通过炼丹吃药，就妄想长生不老的，哪个成功了？

到现在也没见过哪个人，是长生不老的。

“大人，长生不老先不说，我着急，是因为，这个看似逃过一劫的孩子，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这才是公孙慌慌张张，不顾斯文，跑来找包大人的主要原因。

这种生辰八个特殊的孩子不好找，能在开封一下找到八个，也算千年难遇的奇迹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那人，才不惜动朝廷官员家的孩子吧。

毕竟这千年不遇的事情，能让他遇到，估计也是觉得自己有这个命。

人总是容易一厢情愿的相信，那些对自己有利的奇迹会实现。

殊不知，这种盲目的相信，有时候，恰恰会断送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对，公孙先生担忧的极是。”包大人颔首。

于是，王朝马汉就带了衙役，来这里埋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