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只觉得自己也会有看错眼的时候。
“哦!是我看错眼了几位不是眼宗人。”
大眼睛扶着程秋月坐起来道:“眼宗教出来的弟子,怎么不算眼宗人,我们少宗主是净阳的郡主,对我们弟子约束规矩,为百姓谋安定,为江湖谋安宁,为国谋昌盛者,即使不在眼宗或净阳述职也是眼宗弟子,我们腰牌一生都会挂在眼宗的弟子祠堂里。”
大眼睛喂给程秋月的药乃是万欲楼的‘韵蓄丹’。
短时间内韵力可回至七成。
“秋月姑娘,‘韵蓄丹’是何等烈药你应该知晓,此丹药效一过你身上的痛处是你现在百倍,我家主子有令我需带你去堂前指认些事情,姑娘海涵。”
程秋月此时已经恢复些许韵力疼痛过后也说的出话来。
“方才我一直在想何处见过你,你可是万欲楼三堂堂主。”
“秋月姑娘记得我,我们都是亡命之徒,秋月姑娘记得我是我这些年里为数不多的福报。”
大眼睛命人抬来一把椅子
几人将程秋月抬出来地牢。
堂前这会儿人散了许多,只留下了些十二宗里与程老交好的人。
钰胧在一旁坐着并没有走的意思,韩倾琛也不急着走。
又不是傻子,钰胧这时候过来定然是要演一出大戏。
自家姐姐只说不要掺乎,却没说不能看戏啊。
兴致勃勃的在钰胧跟前坐着。
钰胧原本只以为韩倾琛是要等着他的人回来。
索性闹不出幺蛾子来,坐着便坐着吧。
钰胧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要离开。
韩倾琛不明所以,这人不是要闹吗?为何又走了。
疑惑间自己的人回来了,便压下心中疑虑。
大眼睛并未在回来的队伍中,而程秋月也是被督宗的人抬出来的。
程夫人回到钰胧身边时衣服上沾染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清理。
众目睽睽之下站定在钰胧身侧,众人唏吁。
程老暗道不妙。
使了个眼色身边弟子即刻走出了堂前院子。
韩倾琛一直注意着程老身边人一举一动,怎能瞧不见有人离开。
立刻给老妖使了眼色,老妖记着临出门时少主交代不可插手任何事。
这会儿犹豫间那弟子已经逃出了程府。
貌似要出打宗宗门。
这净月打宗能寻求救兵之人无非就是洛穹阳,可洛穹阳如今也卧病在床,他又能去找谁呢!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老妖暗想:“如若是暗河那就另当别论。”
这些年少主多次追查暗河,却最后都是遗憾而归,那暗河的人就像是影子一样,出了净阳城就无影无踪。
多次刺杀未遂,抓到的暗河杀手不是咬舌,便是服毒,问不出个已然。
黯的爪牙自督宗宗主钰胧上位以后逐渐复出。
虽说钰胧多年打压有些效果。
但钰胧清楚,韩倾城也清楚,只要黯不除这些爪牙乃至暗河这个组织就一日不会消失。
少主曾经讲过暗河之所以次次暗杀,是因为韩倾城掌管了眼宗,唱宗,还有净阳。
而六韵冥谱的神山守护者奉鹰族早已倒戈暗河。
唱宗,眼宗,想要独善其身,日后定会是暗河的麻烦。
黯想要冲破封印,就必须除掉韩倾城这个障碍。
那叶梓伈无非就是一把刀,十二宗当年都有截杀大祭司的可能。
换句话说十二宗当年都有可能是黯想要冲破封印的阶梯。
所以叶梓伈要做的就是除掉当年有可能截杀母亲的人。
而督宗要做的就是这些人必须死。
所以现在江湖形成的势力。
黯的暗河。
韩倾琛的眼,唱两宗。
一把名为叶梓伈的刀。
持有这把刀的督宗钰胧。
冷眼旁观和想要凑热闹坐收渔翁之利的毒蝎,万欲楼。
老妖怕人真的跑了,想要去拦。
却瞧见钰胧不以为然。
老妖感叹,此人的定力当真不容小觑。
韩倾琛眼巴巴的等着看戏。
钰胧这会儿还不急,甚至加入了秦怡方才的邀请,跟着去打牌了。
韩倾琛自然是要跟着的。
钰胧也不说什么。
只当是个跟屁虫呢!
直到打宗弟子抓着一个乞丐走了进来。
钰胧的表情才有了些松动。
那乞丐的面容虽是脏乱的,却看得出那双眼睛像极了程家三子。
众人还在疑惑那一身血迹。
这会儿又来了个乞丐。
而这乞丐浑身上下早已是血迹斑斑。
仔细看去还有新的鲜血流出来。
而那因为痛而红着眼眶,和攥紧的拳头更是在彰显她的可怜。
钰胧走过去将那弟子的手打掉,扶着那乞丐站定。
开口道:“程老这是我送你的另一份贺礼,你的亲生女儿,你的新婚夫人,程秋月。”
此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
好好的新婚夫人为何乞丐一般,方才进去的又是谁呢。
又怎么会是程老的女儿呢!
钰胧从手边拉过凳子扶着程秋月坐下,开始给人绾发,待露出面容后,众人才惊觉这人与程家三兄弟真是像极了。
在去看眉眼间似乎十二宗里真有一位女子与她相似吗?
众人想不出是哪一位。
又瞧着在何时见过。
程老想不到钰胧到底是怎么在他府中把人救出来的甚至打宗弟子都没有发现。
暗牢的门若是没有打宗的腰牌是进不去的啊。
钰胧知道有人给程秋月喂了药,程夫人回来时已经和她说过了。
只能说南执这爱管闲事的毛病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可如果他真的安分守己,钰胧倒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拿捏他了。
“程老可认得出这是谁呢!”钰胧将程秋月的模样展露出来后,对上了程老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程老盯着程秋月的眉眼,真是越长大越出落的标致。
当年程夫人捡回来时还是个只会咬手指的小屁孩。
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竟开始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眉眼间那颗痣。
钰胧冰冷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谦卑。
“程老瞧出来了吗?”钰胧那副几乎没有耐性的冷眸里似乎透着嘲笑:“那!我便给各位讲个故事吧!”
许多年前打宗大弟子程离善与其兄长程离骁在江湖中历练彼时抢夺大掌使位子的人也开始跃跃欲试。
程家骁善两兄弟遇到了自己红尘劫。
骁遇到了程秋月的娘一名没有江湖背景的农家女。
俩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女子父亲也满意骁的品性。
同意两人亲事,善却因为大嫂的美貌一直觊觎大嫂。
却一直未有机会。
直到善遇到了程夫人,两人在不知道对方底细下相处融洽。
达不到谈婚论嫁,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闺中女的娇羞,两人成为了好友。
程夫人的父亲是江湖人,不属于那一个宗门。
但经常游走江湖做江湖人的生意。
程夫人被指婚给善。
两人因为早早就相识也没有那么多不愿,成亲,相敬如宾了几年。
程夫人生下了三个孩子。
而程夫人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善也取得了打宗宗主之位。
骁与自家夫人退隐江湖,被善找到,因为觊觎自己嫂嫂,趁着自家兄长不在强硬手段下得到了嫂嫂。
而骁成为了官家兵,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后回来妻子早已逝世。
骁伤心之下请命关外再也不回净月。
没人知道骁的妻子生下一女,这一女子乃是程夫人的徒弟程秋月。
当日善所做之事第二日就被程夫人知道了,可赶到时已经晚了。
无奈之下程夫人只能将骁的妻子藏起来。
为了弥补骁的妻子程夫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后来得知有孕。
骁的妻子恳求程夫人杀了她,也了结了腹中子。
程夫人心善,哄着,骗着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一出生,骁的妻子便自杀了。
死前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作为程离善的罪证,成为他宗主的污点。
程夫人觉得稚子无辜,将孩子收为徒弟。
却不想自己的三个孩子接连遭难。
程夫人决定带发修行为四个孩子减轻父亲犯下的孽障。
没想到善色心又起看上了同时修行的尼僧。
程夫人知道后再也忍受不了决定和离。
而在程夫人与善和离时在书房中发现了善与人合谋造反。
程夫人还发现善与暗河狼狈为奸想要重置十二宗。
一怒之下二人打斗中,善失手杀了程夫人。
善自以为处理的很干净,将人扔去了乱葬岗。
却被自己的三子看了全过程。
救出了母亲,安顿了小师妹,独自一人准备报仇。
小师妹也就是程秋月。
程秋月拦住了他劝告他不要冲动,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养精蓄锐,以后才有可能打败他。
自此程家的第三个儿子程缮成为了父亲最得意的孩子。
可好景不长程家三子过了二十岁后。
大儿子开始久病成疾,二儿子上了战场生死不知,三儿子到了娶妻的年龄迟迟未娶。
程老对此只觉得是沾了晦气,想着娶个妾室冲洗。
看上了三儿子打小的娃娃亲。
当然娃娃亲是程夫人在世定下的。
程缮自小除了师妹,也就只有这位娃娃亲的女孩子关系最好。
两人也打算定下终身,却被自己的父亲抢了去。
夺妻之恨,弑母之仇,逼迫着程缮不得不与父亲对抗。
程老更是将程缮从程家族谱除名。
甚至对儿子赶尽杀绝。
只因为程缮知道了自己杀妻。
所以灭子。
世人皆以为程缮不尊管教而被逐出程家。
程秋月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成为了阶下囚。
七年来,程秋月似乎早已习惯了那暗无天日的牢房。
还有无止尽的痛苦折磨。
钰胧生动的演绎着这场闹剧。
在场人信与不信钰胧都不需要他们的支持。
督宗抓人从来都没有错判。
“程宗主,经过督宗的调查你杀妻灭子,背判十二宗,谋逆造反,现抓你入罪极阁,等待判宗刑法。”
说话间大批督宗弟子涌入。
程老不相信自己大势已去:“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