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晴嫌弃地再看了一眼那个阴暗潮湿的通道,心中犹豫不决。
见状,阿址那思诘已不再等她反应,一把拽住她手腕,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通道。
她无奈只好一路拿手帕捂着鼻子,本来经过上次生辰一事就胎象不稳,遂她身子格外敏感些,此刻这些腐烂难闻的味道教她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干呕连连。
两人大约行了不到一刻钟,通道歪歪扭扭后,视线俨然开阔起来。
四面密不透风的墙随着他们的到来缓缓亮起烛火,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密室,叶一晴看着墙壁上一些惩罚犯人的刑具不自觉咽了口水。
因为她之前在固阳时,是亲眼见过李颢懿如何对待他们那些固阳子民的。
密室中央是一汪墨黑的泉,似乎森森寒气都是从那里散发而出的。
比起她,阿址那思诘显然就要大胆多了,他镇定地扫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水池对面的书架上。
水池对面有一堵嵌入墙壁的书架,高至屋顶,书架旁边下方还有几个陈皮大箱子。
他回头看看叶一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叶一晴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她先是下意识瑟缩着摇摇头,随后又赶紧点点头,发间的珠翠叮咚响。
见她点头,阿址那思诘大臂环住她的腰,纵身一跃,在森寒巨口中轻点一下,而后稳稳落在地面。
墨黑色池水自他脚尖方才轻点出缓慢荡开一圈圈沉滞的波痕。
阿址那思诘一落地便疯狂地翻找起李颢懿的书架,仔仔细细,每一本都不放过。
叶一晴心慌地紧,只想赶紧结束,于是也加入帮忙寻找。
但她并未直接莽撞地乱翻,而是先打探了一会书架,再仔细端倪了一下地上堆放的陈旧箱子。
借着微弱烛光,她看到这些箱子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只有其中第三个箱子上方的灰尘并未铺满,而是有些凌乱的指纹。
她眼睛一亮,先是拍了拍埋头疯狂翻找的思诘,却见他理也不理自己。
无奈闷哼一声,便自己撸起袖子,尝试打开这个箱子。
意外的是一点都不沉,她轻而易举便打开了,打开后,箱子里装的也是满满一箱书籍。
她取下墙壁上的烛火凑近照了照,这明面上第一本写着“××账簿”,前面两字已模糊不清,她翻了翻,里面却根本不是记账明细!
难以置信,她颤抖着手再往后翻了几页,惊喜的光自她眼中逐渐弥漫开来——
“军事图!是军事图!思诘你快过来看!”
闻言,阿址那思诘立马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军事图,先是激动的胡乱翻了翻,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果然!果然!”
为避免有误,他再仔细确认了里面几处容易作假的地方,确认乃真货后才慎重将簿子揣进怀中,高兴地抱着叶一晴狂亲:
“菲尔!菲尔!我们成功了!我们得救了!咱们珏国可以踏平羽国了!”
他的高兴感染了她,叶一晴先前的忐忑一扫而空,此刻被阿址那思诘亲的有些迷糊,但仍忍不住捏着娟帕窃喜:
“是呀,真是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一直小心翼翼的,谁知道咱们会如此顺利呢!”
“哈哈哈!这还不是多亏了我的菲尔!好菲尔!好菲尔!真是聪明的惹人怜爱!”
他看了眼怀中的女人,越发觉得她肌嫩肤滑,光彩照人。
“哼,狗太子,我的女人始终是我的女人!我的菲尔如此聪颖,你以为谁都会被你那三言两语哄去了!今日劳资又要在你的地盘睡你的侧妃,狗.日.的你又能奈我何?奈我何?哈哈哈!”
“噗。”叶一晴笑了笑,心中想着距离阿懿回府还早,今日又高兴,兴许男人之间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较量罢。
她也不拦着阿址那思诘开始胡作非为的手,相反还情意绵绵地拿娟帕替他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
倒是颇为享受这种两个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
“彼时我定要首当其冲领兵取下李颢懿首级!”他耀武扬威地高喝一声,整个密室都是他的回音。
叶一晴被他兴奋粗暴地按到方才的书架上,二人搂抱亲昵成一团,密室中此刻回荡的都是亲吻的“啧啧”声和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直到——
“啪、啪、啪。”
自密室烛光未照到的幽暗角落响起的三声响亮的巴掌音。
阿址那思诘还在忘我沉醉着,叶一晴却敏锐地听到了这拍掌的声音。
她娇媚扭动的身子骤停,心脏一滞,战栗一下,紧张地竖起耳朵继续捕捉响动。
“怎么了?”
感受到怀里之人的反常举动,阿址那思诘喘着粗气询问。
叶一晴未作回答,只是她下巴搁在他肩头,警惕的视线凝聚在摇曳烛帘里逐渐走出的一个身影。
随着这枚黑影逐渐清晰,她的视线也由警惕转变为——惊恐!
她强硬克制自己的颤抖,紧紧盯着阿址那思诘身后那人,目不转睛。
背心凉意更盛,首领大人也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僵硬缓慢转身,与来者四目相对。
李颢懿看着仍然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嘴角缓缓勾起,他舌尖轻轻划过嘴里那颗尖尖的虎牙,池水的寒意携裹橙黄色的烛火在他黑眸中飞舞。
密室里没有风,他的碎发却颤了颤。
他想象自己此刻该是一只心碎的恶魔,但在天上的乐卿驳斥了他这个观点,她控诉他分明是无情无义,没有心脏的毒蛇。
“晴儿,过来。”
他沉沉开口,嘴角笑意不减。
叶一晴再次战栗,他的话如同无形之手,教她片刻不敢耽误,她立马松开挽着思诘的手,颤抖着迅速挪到他身边。
阿址那思诘震惊地看着菲尔竟然背叛自己选择了对面这个狗太子,骂人的话根本憋不住:
“吃里扒外的臭娘们!”
李颢懿玩味地看着他,他眼神挑衅地将他从头扫视到脚:
“吃里扒外?这个词难道不应该由孤来说?”
叶一晴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完了,看着身边修罗的侧脸,她后悔不已。
早该知道的!
早该知道的!
就凭他们两个如何能斗得过李颢懿?
这下完了全完了!
她脑子飞速运转,心脏咚咚直跳,过于紧张和害怕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分。
孩子?
对了!
她还有孩子!
她使劲咽了咽口水,慌乱跪在地上,双手激动地扯着李颢懿的外袍:
“阿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不好?”
叶一晴跪在地上仰望他,乞求的味道自骨子里散发。
李颢懿却恍若未闻,这种关键时刻,他向来只关心自己的感兴趣的事情。
“首领大人,啊不,应该是临阵脱逃的狗?孤这太子府可还合你口味?”
阿址那思诘鄙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叶一晴,转而咬牙切齿地对上李颢懿的目光,恶狠狠道:
“呸!你.他.妈的才是卑鄙的贱.种!劳资失算,你.他.妈的今天不是晚上才回?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菲尔怕他,他可不会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