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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悟 第65章 有所思

作者:任淞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16 11:06:01 来源:文学城

“你认识一个叫米辛玖的姑娘吧?”

听到这话,江夜筝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乌老夫人。

虽然她对眼前这位老妇颇为欣赏,但对方就是是敌是友,她还咬不准。

似乎没有料到江夜筝如此谨慎,乌老夫人笑了笑,向她伸出手:“若你不认识她,我也不再提,你只管把令牌还给我。”

江夜筝没有还回去:“乌老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何时?”乌老夫人突兀地问道,“大约四五年前,那孩子来见了我一面,将此物留给我。当时我看她脸色就不大好,只因见她赶得急,也未曾细问。谁知自那一别,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这东西虽一直稳妥在我手上,可我这心却总是悬着。”

四五年前?那不就是阿米将曲谱和葫芦箫留给她前后的事?

乌老夫人接着道:“所以我猜你这中原小女娃不是无缘无故来我们这里的,是要办与她有关的事情,对吗?”

江夜筝看着乌老夫人衰老的双眸和矍铄的目光,决定赌一把。

“我这次来南疆,除了我自己的私事,另一件便是与阿米有关。我要找一个人,一个与阿米出走、五毒内乱有关的人。”

乌老夫人若有所思:“他们都说五毒教上任教主米辛玖引发了教中内乱,杀了他们教中许多大人物,然后便失踪了——可这话我是不信的!”

江夜筝猛地抬头看她。

乌老夫人将她带到更为幽僻的角落,才将事情缘由娓娓道来:“我跟阿米的交情是从她祖母那一辈开始的。你大约也听旁人说过,我是别的寨子嫁过来的,我做姑娘时,阿米的祖母就跟我是一个寨子的。小时候,我家里穷得很,没少受欺负,当时多受阿米祖母的照拂,这情分我也一直谨记在心。”

“后来,我嫁到这边也常与她祖母书信往来。阿米他们祖孙三代都算有本领的女子,当年她祖母便靠着灵性和野路子练出一手棍法,十里八乡没人打得过她。到了阿米母亲那一辈,更不得了哟,直接开宗立派收弟子,竟也聚集了几十个人,颇成气候。可惜当时遇上野人打进来,阿米的母亲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便带着门派几十个人投奔了五毒,做了教中一个长老,自那以后便在五毒扎下根。谁成想阿米这孩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七八岁就坐上了教主的位置。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当上教主后来白石寨看我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当时就想,若再给她十年,只怕这南疆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谁知道,不过三五年,那孩子再来见我的时候,一切全变了。”

听到这里,江夜筝关心则乱,忍不住问道:“她生病了还是被人下毒了?”

乌老夫人面色凝重:“那孩子说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可她越是那样,我心里就越害怕。那个时候,她祖母和母亲都已故去,我也算是看着她跟她母亲长大的,但连面对我的时候她都不肯说,只怕是极凶险、凶险的事。”

乌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讲下去:“她当年匆忙将这个令牌塞给我,告诉将来如有人能重新吹响《泉中月》,就把这块名为‘无虚’的令牌交给对方,并告诉那人一件事——纵然五毒中大部分已经是敌人,但仍有部分她的心腹旧部。想要重新号令这批人为你所用,需要的是无虚、无幻两块令牌。带上无虚,尽一切力量找到无幻,带领她和她母亲昔日部下一起杀掉那个篡夺教主之位的恶鬼。”

说完,乌老夫人不再多言,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江夜筝的回答。

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言不发,双手置于膝上,掌心向上,珍重地托着那块令牌,正低头思索着。

也是,换谁不犹豫呢?那得是怎样过命的交情才能应下这件凶险万分之事?

江夜筝抬头:“乌老夫人,该怎样才能找到‘无幻’?”

乌老夫人有些意外:“你......”

江夜筝站起来坚定地说:“当年我得了急病险些身亡,就是阿米姑娘救了我一命,这份情义我是一定会报答她的。方才,我一直在想另一件事。我理了理阿米来找您和找我的时间,她是先把无虚藏在您这儿,再去的江东给我《泉中月》。方才听您所说,阿米在云滇是有一些心腹的,力量甚至不小,那她为何不将这几样东西交给自己的心腹,而要交给您和我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乌老夫人道,“最后我只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原因,阿米她在整个五毒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江夜筝想了想,摇头:“若果真如此,那她也不会再让我回来找她的旧部了。”

江夜筝仰头想了想,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或许阿米的选择并不在于她自己的心腹可信不可信,而在于她一定要找江夜筝这个人。若是这样,她又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阿米选中呢?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当年给她《泉中月》的时候,阿米已经知道了子留给她下蛊以及改头换面送到江东的全部前因后果,因此也知道江夜筝她一定会去找子留报仇,所以才放心将《泉中月》给她?

可若果真如此,为了让江夜筝给她报仇,她当时隐瞒了一切真相?

不,不必想这么多。若没有阿米,江夜筝或许到死都想不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被埋进江东城某个土丘下。而她爹娘则永远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将一生都无望地到处漂泊,搜寻她的踪迹......

无论如何,阿米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而这个神秘的女孩子本身就带有许多秘密,也许在今后的日子里,江夜筝多加留意,就有机会将这些秘密解开。

乌老夫人的声音打断了江夜筝的思路:“姑娘,当初阿米找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她是病了还是怎样?”

江夜筝道:“当时,她对我说她得了很重的病,是因为被人下了毒。她还说,在世上已经没有解药可以解她身上的毒。”

乌老夫人抓紧自己的拐杖:“还说别的了吗?”

“她还说...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着了他人的道,才落到那种田地,剩下的就是让我帮她报仇。”

乌老夫人眉头紧缩,半晌后重重叹了口气:“她们家本就是擅长解毒的白苗出身,她祖母和她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自己更不必说。”

江夜筝点头:“是啊,就连中原高手都束手无策的‘失魂症’也被她解开了。”

乌老夫人低声道:“那究竟是怎样歹毒的毒药,才让阿米这样的内行都束手无策?”

乌老夫人这话让江夜筝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经她这样一说,江夜筝心中简直不敢想象四五年前的阿米究竟遭遇了什么。

江夜筝径直站起来,坚定地道:“即使如此,那就更不能耽搁,乌老夫人,我明早就动身。”

一大早,江夜筝和金苓便向滕颂请辞,自然被滕颂一家百般挽留。

江夜筝道:“现在寨中人的蛊已解开,且已经有高手驻扎在寨子里,我也就没什么挂碍,得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多谢寨主挽留。”

滕颂也明白,江夜筝一行人无论功夫还是行事谈吐都绝非一般人,向他们这样的侠士出现在此等边陲之地,也定是有要事在身,不可能总耽搁在白石寨这种小地方。

于是,沉吟片刻后,滕颂向江、金拱手道:“两位女侠有事在身,我也不好强留。”

接着,他拍拍手,一个侍女端着个盘子走上前来。

滕颂介绍道:“我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是一盒药膏,可解我们云滇本地常见毒虫鼠蚁之毒。这一副银丝手套带上,凡触及有毒植物,手套皆会变色。女侠你救了寨中许多人的性命,请万勿推辞!”

江夜筝知道滕颂是个厚道人,若不收下,只怕今日难走,也不再推辞,干脆地接了过来。

滕衣走了过来,轻声道:“前路艰险,我备了两匹马,都是我自小看着养大的,最是乖顺通人意,两位女侠请务必收下。”

江夜筝打量了滕衣一番,只见她面色如常,只是双目下方还有黑眼圈,便是涂了脂粉也遮不住。

虽说乌老夫人将乌朗一气赶走,但对于滕衣来说,这情伤只怕短时间内无法痊愈。

江夜筝道:“滕衣姑娘,世上的花儿数不胜数,只要耐心寻觅,总能觅得属于你的一朵顶美的花,何必贪恋那朵烂掉的?”

滕衣低下头不出声地笑了,然后才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江夜筝:“女侠的话,我记着了。”

江夜筝和金苓辞别白石寨众人,向着云滇崇山峻岭的更深处进发。

待远离了白石寨,金苓看了看前面的江夜筝,夹了夹马腹赶上她,小声道:“大小姐,扶稷山庄那两人不用管啦?”

江夜筝控制着缰绳,专注看着远方的道路:“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管他们作甚。”

“可是......”金苓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金苓自己也没想到,陪自家大小姐出了次任务,居然好死不死地碰上了这便宜姑爷。大小姐心中深深怨着扶稷山庄和周延之,这是他们家从上到下都心知肚明的。以前,金苓只以为周家这位少爷是个惫懒人物,不知何等可憎可厌。但经过白石寨一事,金苓冷眼看着,这位“姑爷”无论相貌还是功夫都算得上不可多得的。更难得的是他为人行事干脆果断,于她家大小姐身上却也能细致周全,金苓是江湖上历练过的,自然也能看出对方对她家大小姐仍旧有意。

“可是什么?”江夜筝瞥了金苓一眼,这人在旁一副骨鲠在喉的模样,看得她难受,“再不说,我怕你憋着。”

金苓咳嗽两声,东拉西扯:“看周家少庄主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咱们今日一走,他必然也要跟过来呢。结果连个人影也没有,可知男人是靠不住的。”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夜筝。

江夜筝无动于衷:“他跟不跟过来,也与咱们无关。早就没关系的人,怎么也靠不到他身上。”

见自家大小姐如此,金苓也就不早多嘴多舌,二人抓紧时间赶路。走了大半日,赶在天色擦黑前寻得一户人家交了些银钱投宿。

这家人也直爽,虽知道她们是外乡人,但见有钱拿便也不多问,为二人备下房间饭菜。

入夜,金苓在外面与农户女主人谈笑,一面打探些关于五毒的消息。江夜筝独自坐在里屋等下,借着今夜难得的空闲时间整理思绪,此次云滇之行耗时虽不久,却获得了许多重要消息。

阿米和子留,由此二人之间的斗争引发了五毒多年动荡,最终导致阿米出走,子留以蒙金的身份掌教。

而于此同时,此二人又有着各自私下的行动。

子留当年因被江夜筝的母亲独孤月抛弃而怀恨在心,隐忍多年后习得阴毒蛊术,将江夜筝绑走,并将她改头换面嫁给与无虑城针锋相对对年的扶稷山庄,意图报复独孤月。

而当年的阿米显然揣摩到了子留的动向,最起码她意识到子留的毒术贻害无穷从而有意研究这“失魂症”的解法。

但与此同时,阿米也被子留盯上,遭他暗算,被下了无解的毒。阿米或许自知无法亲手惩治子留,所以将解毒的曲谱和乐器送给了当时懵懂的江夜筝,随后便彻底消失在人海之中。

将前后事件联系起来,江夜筝挑出了几个她认为的当下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

其一,子留是通过蒙金长老的身份参与五毒治理的,而阿米显然知道这一点,那为何阿米不直接揭发他身份作假,毕竟这时解决子留这个人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其二,按照乌老夫人所言,阿米出逃之时,应该是先藏好了“无幻”,然后去了白石寨将“无虚”给了她,最后才赶往江东将《泉种月》给了江夜筝。而从过往的细节和乌老夫人的证词上来看,阿米很有可能在给江夜筝曲谱之前就猜到了江夜筝不是真正的乔君,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下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蜡烛哔剥作响,已在烛台上堆积了许多。江夜筝一面思索着,一面随手从袖中掏出一把薄如纸的小刀,缓缓剃去片片红泪。

像阿米那样心思缜密、料事如神的人,或许在第一次救下还叫乔君的江夜筝时,就一定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想必,那时的她也会对子留的所作所为感到好奇。在第二次见江夜筝之前,阿米还是五毒教主,手下耳目众多,她难道就不会派人查一查江夜筝的底细吗?

抓起一片融化的烛泪在手中碾动,尚存一丝温热的红蜡刺激着江夜筝的皮肤。

说不定...说不定阿米在出逃之时,对江夜筝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而沿着她的出逃路线,她很有可能回去幽州无虑城印证自己的猜想。

如若她能成功,到时候无虑城城主江照和小袖金鞭独孤月自然会出手,说不定连着阿米身上的毒都有医好的可能。

所以,当时逃亡幽州,或者说阿米猜测的江夜筝的故乡,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母亲独孤月从未见过阿米。

江夜筝一阵背心发凉,捏着蜡的手指尖都在发抖。如果是这样,那阿米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江东到幽州,一路何其漫长?无论是她扛不住旅途艰苦,毒发身亡;还是终究被子留追杀,被痛下杀手都是极有可能的。

江夜筝紧闭双眼,喃喃地道:“阿米,阿米,为什么?”

阿米不可能不知道子留的危险,那为什么又纵容他混入了五毒内部?

而子留那个怪胎,在折磨了独孤月一家人多年之后,显然没有放弃那怪异的迷人心魄的毒术,甚至肆无忌惮的抓普通百姓下蛊,他究竟还要做多少恶才罢休?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打算了江夜筝的思考。她以为外面来了敌人,连忙躲到门边,抽出怀中佩刀凝神屏气。可听了片刻之后,发现事情并非如她所想,似乎只是又来了几个投宿的旅人。

金苓一晚上已经跟这家人打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正自暗喜,可这份好心情却被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浇灭了。

“周大侠?”金苓眯着眼睛问道。

周大侠本人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笑着向金苓拱手:“姑娘,真是太巧了,不过各自行路半日,居然又碰上了。”

“哦...呵呵呵,好像是啊。”金苓咧了咧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里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夜筝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这次,她连最基本的客气都不想客气,把所有不快写在脸上。

看到江夜筝出现,周延之腼腆一笑:“你看,这不巧了吗?”

江夜筝盯着对方:“你看看这里,还有你借宿的地方吗?”

周延之乖巧地道:“我知道给主人家添麻烦了,可我们实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位大哥如此面善,肯定知道我不是扯谎吧?”

一面说着,周延之已经把银钱递到了主人家手中。

谁会放着钱不赚呢,他们家男主人一面接过钱一面为难:“空着的卧房已经让这二位小姐住进去了,要不我跟我家孩子她妈让出来?”

“不必不必,我们走江湖的什么地方都住过,今夜能有此处已经是极好极好的。我跟我兄弟两个怎么都能凑合,在外间住着便是。”

这时,周延之身后的安隐才走出来,向江夜筝打了个招呼:“师...江女侠,打扰了。”

今夜碰上自然不是什么巧遇,因为就在江夜筝离开白石寨没一会儿,周延之也拍板要动身,带着安隐跟白石寨众人道别了。

安隐便是再迟钝也猜得出他是想追上师姐,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但他性子素来沉闷,方才师兄谈笑风生之间,也只躲在一旁。

周延之干脆利落地安排好了今夜所有人的住宿,坦然转向阴沉着脸的江夜筝:“早些休息吧,明早还有正事。”

没等他说完,江夜筝直接转身回房。

这家女主人看出些不对劲,便笑声问金苓:“姑娘,你们这两拨人是认识的?”

金苓少有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江夜筝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唤她回房休息。

金苓也只得胡乱应了两声,苦笑着回房去了。

入夜,各人预备就寝。周延之和安隐在外间打地铺,两人躺下。安隐翻了几个身,听到周延之的声音:“睡不着?”

安隐低声道:“师兄,咱们这次来本只是为了探查失魂症一事。现在是不是走的有些远了?”

“不是‘咱们’,是你。”周延之道,“我这次来本就打算去五毒,不过机缘凑巧碰上了白石寨这档子事...还有你师姐。”

周延之这大概猜到安隐这小子觉得他们两个有些势单力薄,便道:“你若不放心,咱们就兵分两路,你先回山庄多叫些人来,我继续往前走。”

“那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心......”安隐犹豫了一会才道。

“也行,快睡吧,想多了明早起来更累。”

夜深了,房里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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