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生感觉呼吸流畅一些时,急忙趁热打铁,拼尽全力说道:“尊主,您且听我一言。今时不同往日,那位公子,心里定是有您的。”
“可能公子他生性倔强,拉不下脸来先低头罢了。您且放过我,我明日一早就去劝说他,定让公子解开心结与您重修旧好!”
谢初暮听闻,眉头微皱,似是在思考这话中的真伪。
片刻之后,他缓缓松开了掐着郁生脖子的手,冷冷地警告:“最好如你所说,明早若是见不到成效,你就没这般好运了!”说罢,便匆匆离去。
郁生见谢初暮消失在门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松了一大口气。
他抚了抚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喉咙,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然后躺回榻上。
算了,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他睡觉,不多时他便沉沉睡去。
隔日清晨,郁生早早起身,看到荆南砚正在庭院中练剑,身姿矫健,剑法凌厉。
等到荆南砚练完剑,收剑入鞘之时,郁生赶忙端着热茶迎了上去,脸上堆满殷勤的笑,轻声说:“我听尊主说了,您是临仙宗的玉茗仙尊。您练剑辛苦了,还请喝口热茶润润喉吧。”
荆南砚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厌恶更甚。
他皱着眉,别过头说道:“是荆南砚让你来的,你走吧,吾不想听!”
郁生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从袖中取出荷花酥,悠闲地吃起来,边吃还边问荆南砚:“仙上,这荷花酥香甜可口,您要不要也尝一尝呀?”
荆南砚厌恶地冷哼一声:“吾不吃,你吃完便走吧!”
郁生却不以为然,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突然,荆南砚身旁的砚雪剑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噌”的一声出鞘。
郁生惊得差点噎到,只见那砚雪剑如同灵动的游蛇一般,围绕着正在吃荷花酥的郁生转起圈来。
时而剑尖轻轻贴上郁生的衣角,像在亲昵地打招呼,这情景若被旁人看到,定以为这剑与郁生十分亲昵。
荆南砚在一旁看到后,心中满是疑惑。
要知道,这把剑非常灵性,平日只亲近他和阿生,除了他无人能这般亲近地操控它,或者引起它的这般反应。如今它却很喜欢这人,这当真十分奇怪。
郁生看着这剑与自己如此亲近,心中满是诧异,那诧异都写在了脸上。
不是吧,他都换了一个身体,砚雪剑还能认出他。
这把剑在前世,恨不得几剑砍死他,现在……它是出毛病了?
而荆南砚见到此景,顿时怒火中烧,他猛地一伸手,口中轻喝:“回来!”
那剑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立刻停止围绕郁生打转,回到了他的手中。
荆南砚手握剑柄,他冷冷地对着郁生问道:“你,是什么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郁生微微一怔,心中却莫名添了几分胆气,他挺直了腰背回应道:“我?我是精魅族的笙默。不过,我很好奇,听说郁公子是您的徒弟?”
“您之前却像是看不见他一般,全然没有个好师尊的样子,反倒像是面对仇人似的。您如此作为,可不像师徒相处之道。”
荆南砚眼神中带着警惕与疑惑,他质问道:“郁公子,你,认识阿生?”
郁生不慌不忙地回答:“仙上,莫要多疑。奴家与郁公子只是在凡间有过一面之缘,彼时我遇到些许麻烦,幸得他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看得出来,尊主心中满满都是您的影子。仙上何不顺从尊主的心意,做魔族的主人呢?这对于仙上而言,难道不是极好的归宿吗?”
荆南砚听闻,脸上满是不屑与抗拒,他坚决地回答:“吾与他,断无可能!”
谢初暮一直在暗处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荆南砚如此决绝的拒绝,他再也按捺不住。
只见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着荆南砚,冷冷地丢下话:“阿砚,我要与你成亲,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荆南砚厌烦地别过脸,心中满是愤怒,他厉声拒绝道:“休要妄想,吾断不会与你成亲!”
谢初暮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荆南砚,说:“阿砚……你嫁给我,好吗?”
荆南砚却是满脸冷漠地摇头:“吾不会嫁给你,永远都不会。”
说罢,他快速拔出砚雪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谢初暮的心口。
谢初暮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长剑穿过自己的身体。
他伸手紧紧握着剑身,任由手上和心口不断地流血,一步步朝着荆南砚靠近。
他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荆南砚的眼尾,深情地低语:“成亲之事,我势在必得,绝不会更改。”
郁生见状大惊失色,他害怕谢初暮就这样死在荆南砚手中,赶忙冲上前去,用力地从荆南砚手中夺下剑,救下了谢初暮。
荆南砚杀意未消,举起剑,又想补上一剑,彻底杀了谢初暮,然而郁生紧紧护着谢初暮,不让他这么做。
他的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冰冷与决绝,手中紧握着剑,剑刃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就在这一刻,忽然天生异象,天空中乌云密布,云层之中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电闪雷鸣间,一道道粗大的闪电劈落下来,却都巧妙地挡在谢初暮身前,好似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原本呼啸的风声中,隐隐传来阵阵宏大的声音,似是在警告荆南砚,这便是天道之意,不许他杀谢初暮,认定他此为违逆天命之举。
荆南砚心中一惊,动作也随之顿住,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异象,又看了看眼前谢初暮那毫无惧色的脸庞,最终缓缓收起了剑。
不行,他还不知道阿生的尸骨在何处,要复活阿生,还需要谢初暮……
荆南砚看着地上相拥的两人,心中一阵厌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屋里。
谢初暮在郁生怀里,口中喃喃地叫着荆南砚的名字。
不要说荆南砚了,老子,真TM都想杀了你,没有良心的谢初暮!
舔狗,真就一个字“舔”!
郁生不敢耽搁,急忙施法护住谢初暮的心脉。
可谢初暮依旧紧紧盯着荆南砚离去的方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郁生无奈,心里无语,我才不想看你的深情付出,有够恶心的!
他直接出手打晕了谢初暮,随后扶着谢初暮朝着大殿赶去,想要找巫医为他医治。
此时,安弦儿看见谢初暮受伤被郁生搀扶着,误以为是郁生伤了谢初暮,她抽出鞭子就想杀了郁生。
看到安弦儿想动手,郁生心中只有一句“我艹(一种植物),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早知道救谢初暮这狗东西,干嘛?
路子正眼疾手快,及时拦住了安弦儿,呵斥道:“你莫要冲动,事情或许……另有隐情呢?”
安弦儿听了路子正的话后,手中的武器缓缓放下,眼神中的杀意渐渐收敛。
她冷哼一声,然后用力推开郁生,呵斥道:“滚,尊主,且是尔等下贱之人可触碰!”
安弦儿说完,便赶紧上前扶过受伤的谢初暮,对路子正说:“我们赶紧带尊主去找巫医。”
“下贱”,你以为你很高贵吗?郁生扯出一抹笑容,生硬道:“是,小人知错,立马就走……”
路子正则担忧地看了一眼谢初暮,点了点头,和安弦儿一起带着谢初暮匆匆离开。
巫医得到消息后,连忙赶来。只见他手法熟稔地掏出各种草药和器具,开始为谢初暮医治伤口。
经过一番忙碌,谢初暮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
谢初暮刚一醒来,脑海中就浮现那人决绝的面容,心里满是焦急。他眼睛看向门口,挣扎着想起来去找荆南砚。
安弦儿见状,赶忙按住谢初暮,急切地劝说:“尊主……您现在伤势未愈,不可乱动啊!”
路子正也赶忙上前阻拦,劝说道:“尊主,您此时去找他根本毫无益处,先把伤势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谢初暮听闻两个护法的话语,缓缓镇定下来。他眼神之中满是执着,随后对路子正吩咐道:“你前去昭告三界,广散喜帖,本座要与阿砚成婚。”
又转头对着安弦儿说:“你负责准备成婚所用的婚服,另外……将魔界弄得喜庆……热闹一些!”
路子正愣在原地,面露难色地劝道:“尊主,如此行事怕是不妥,那仙上不是寻常之人啊……”
安弦儿也附和着点头:“是啊,尊主,强行为之,恐生变数啊。”
谢初暮却决然地摇头:“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既得安弦儿吩咐,魔界众人便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间,整个魔界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众人都在兴奋地炫耀着自家尊主即将迎娶来自修仙界的玉茗仙尊,觉得这是无上的荣耀。
然而,也有一些魔族人私下里窃窃私语。其中一人皱着眉说:“那仙上之前还想刺杀尊主,怕不是存有异心,如此之人,怎配得上尊主呢?”
另一人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认同,毕竟人魔相恋,自古就为世俗所不容。
大红色的灯笼从街头挂到街尾,那灯笼上还绘着精美的魔纹,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像是在欢快地跳舞。
小巷两旁的建筑上,挂满了彩色的绸缎。
巨大的宫门被装点得华丽无比,门上贴着巨大的喜字,那喜字散发着淡淡的魔力波动。
宫墙四周,各种异花怒放,黑色的曼陀罗,花瓣闪烁着幽冷的光。紫色的魔影花,花朵摇曳间仿佛有灵魂在舞动。
魔族人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有的魔侍扛着巨大的装饰材料,一路小跑着奔向宫殿的各个角落。
安弦儿负责安排人手,她嘴里还嘟囔着:“你们,还不快些,可不能误了尊主的大喜之事。”
在魔界的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火。那些烟火似腾飞的巨龙,更如盛开的莲花,将整个魔宫的上空映照得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