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爷爷声音:“春阳把桌子收拾一下,包饺子了。”林春阳把桌子收拾干净,把面团放在桌上揪出小剂子,开始擀面皮,爷爷和陈泽仁开始包饺子,三人闲聊说着山上情况,不一会包了一排,陈泽仁眼尖发现,爷爷包的饺子总是留下缝隙,没有包严实,他不敢说话,林春阳擀面皮太慢,时不时爷爷和陈泽仁就要停一会,不一会有人敲门,爷爷去开门,室内就剩下陈泽仁和林春阳,陈泽仁干坐着等面皮,林春阳还没擀好,陈泽仁问:“你是不是不会擀啊?”林春阳这才老老实实说:“我确实不会。”陈泽仁站起来,拿出小剂子,拿起擀面杖擀给林春阳看,耐心指导:“面皮要中间后,四周薄,擀面杖放在边上擀一圈就好了。”随后把擀面杖交给林春阳,让林春阳自己试试,结果林春阳擀出奇形怪状面皮,陈泽仁也不急,让他再试试,林春阳按照他的指示把擀面杖放在四周,可就是滚动不起来,做不到陈泽仁那么快,就在他为难时,陈泽仁靠在他身后,湿热的呼吸传到他后颈上,他的脸就在林春阳旁边,一双细长微凉的手搭在他的右手上,两双手轻轻推动擀面杖往前滚动,陈泽仁说道:“右手面皮往后转,唉!对对对,慢慢转动,就是这样。”林春阳听他的话慢慢转动面皮,不一会一张饺子皮完美出炉,陈泽仁笑着夸奖:“很棒,完美。”林春阳笑着说:“你在学校就是这么教学生吗?”陈泽仁笑着说:“差不多,但是学生没你听话。”听到他的话,两人对视笑了起来,陈泽仁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快要11;30,陈泽仁严肃对林春阳说:“我来擀面皮,你包饺子吧!时间不早了,你会包吗?”林春阳说:“会,包饺子很简单。”陈泽仁撒了把面粉,拿起擀面杖说:“行,我开始了,爷爷有些没捏紧你再返工一下,动作快点啊!”林春阳低着头捏着爷爷没有捏紧饺子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差了很多,有些小的东西看不见,你这么急是有事吗?”陈泽仁动作飞快擀皮一边回答:“前几天我妈给我听托梦,说想我了,我下午去给他烧点纸。”林春阳听了心里一阵心酸,不再说话,这时爷爷进门了,林春阳问:“爷爷谁啊?”爷爷说:“老张头,过来借斧头,跟他闲聊了一会,饺子包了多少?”林春阳说:“包了半盘,你去烧水吧!我们俩包!”爷爷说:“广刚刚不是春阳擀皮吗?怎么现在是小陈了。”陈泽仁说:“他不会擀皮,换我来!这样快一点。”爷爷笑了起来说:“擀皮是个技术活,以前我跟他奶奶包饺子,他奶奶总是找借口让我擀皮,不是手上有水就是手没劲,后来我发现她根本不会擀皮,每次面皮不是破了,就是各种形状都有。走了,我烧水去了。”爷爷转身去厨房,陈泽仁悄悄问林春阳:“你奶奶这么有趣呀。”林春阳说:“嗐!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爷爷在我奶奶就可会偷懒,我爷爷也就说两句还是老老实实听我奶奶的。一个家里有一个人愿意擀皮一个包饺子也和谐,你爷爷奶奶怎么样?”陈泽仁手上不停嘴上说:“我爷爷奶奶反正很少听到吵架,好像每天各忙各的,很少交流,家里孩子多,孙子外孙也多,感觉总是很忙,我爷爷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地里,我奶奶不是在做饭就是在菜园子里,后来我奶奶先走了,我爷爷也没有很悲伤,第二年我爷爷也走了。我有时候感觉他们好像没什么感情,好像被家庭和孩子绑住的两个人。”林春阳说:“可能吧!好像那个时代人很少谈感情吧!”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说:“你爷爷奶奶肯定感情很深,只是你们看不到,过日子不就是你干你的活,我干我的活,何况还有那么多孩子,要维持家庭,夫妻之间好好过完一辈子,其实对方离去也没什么悲伤,毕竟也没有遗憾一辈子都在谈恋爱。”水开了,我过来端饺子了。”爷爷端着饺子出去了,陈泽仁突然笑了:“你爷爷说的有道理,我以前总觉得我爷爷对奶奶不好,你爷爷这么一说我挺开心的,原来我爷爷奶奶在用一辈子谈恋爱。”林春阳听他这么回答会心笑了笑说:“你爷爷奶奶多浪漫,一辈子在谈恋爱。”两个人笑了笑,低头一个擀面皮一个包饺子不再说话。
很快香喷喷饺子端上桌,爷爷拿来一瓶醋,倒在三个碟子里,陈泽仁摆手拒绝了说:“爷爷,我不爱吃醋,我不要了。”爷爷说:“你不要啊!那怎么办,倒不会去了。”林春阳拿过碟子说:“我要我要,我爱吃醋。”爷爷说:“好好,免得浪费。”三人的脸都笼罩在氤氲热气中,陈泽仁尝了口饺子,鲜美肉馅加入了新鲜小葱,肉香更加突出,粉条解除油腻,面皮爽滑弹牙,陈泽仁和林春阳都吃得来劲,大口咀嚼起来,爷爷吃得很慢,他牙齿脱落了不少,咀嚼很慢,在吃饭间隙爷爷开口说:“你们听说周海阔事没有。”两人点头说:“听过了。”爷爷沾沾醋说:“可怜他老婆,都有两个孩子还离婚被赶出去,听说她公公婆婆不喜欢两个女孩,总在中间撺掇周海阔再找一个,周海阔这几年手头有点钱就起花花肠子,有时候结婚跟我们打渔差不多,就是赌博,谁也料不到结果。”林春阳说:“可能是她看走眼没选到合适的人。”爷爷边吃边说:“人性就是善变的,谁不喜新厌旧呢!合适啊!谁也不知道谁和谁合适,没有一起过完一辈子谁也不能判定谁和谁合适,合适是死后留给后人评价的。”陈泽仁问:“那有总有办法避免这样事情吧!”爷爷笑了笑说:“人生就是一场冒险,长大是冒险,打渔是冒险,结婚是冒险,谁也避免不了发生什么事情,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能避免发生什么事。”这段话说完,陈泽仁和林春阳都觉得有些失落,人生好似不受控制的列车,不知道会开往什么地方,人生就是一趟荒诞又离奇的冒险。爷爷继续说:“饺子有点淡是不是,应该多放点盐。”陈泽仁看了林春阳一眼,眼神意思明显,饺子非但不淡还偏咸了。林春阳说:“不淡,咸了。”爷爷笑了笑说:“年纪大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不咸吧!。”两人都摆手说不咸不咸。
吃完饭,金樱子的水也风干了,;两人看站在一边看爷爷泡酒,爷爷走到小院拿出两个玻璃罐,一大桶粮食酒,还有一包□□糖,熟料的码好金樱子和冰糖,最后倒入粮食酒,一坛子放进室内,一坛递给正在戴手套准备回家的陈泽仁说:“小陈拿回去,给你爸也尝尝,这时好东西,喝点对人有好处。”陈泽仁委婉说:“我爸三高,不能喝酒,爷爷你留着喝吧!”爷爷听了不高兴起来,提着坛子风风火火冲到陈泽仁小电驴前说:“我放在车子前面,骑车注意不要摔碎了。”陈泽仁见状不好拒绝,只好说:“爷爷那打扰了,我先回去了。”爷爷和林春阳站在没口送别说:“你这孩子什么打扰不打扰,你多来找春阳玩,我这个老头子跟他也没话说,村子里也没人跟他聊得来,你跟他多玩玩就当解解闷。”陈泽仁发动小电驴说:“好好,下次再来!”随后消失在门前,爷爷这才和陈泽仁进门,爷爷低着头对林春阳说:“小陈这孩子不错,勤劳能干,人也老实和善。”林春阳听见爷爷夸奖低着头笑了笑,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