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阳嘴里的蓝莓巧克力冰淇淋融化了,他呼出一口冷气,低着头一边挖冰淇淋一边问:“你怎么认识他们的呀?她们感情真好,对了,你怎么那么早认识他们,是打兼职吗?”陈泽仁翘起唇角说:“你怎么那么八卦。”林春阳收敛声音低着头小声说:“我就是好奇,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跟我说说吧!”
陈泽仁说:“这从何说起呢?那故事很长很长了。”林春阳眼神坚定看着他说:“多长我都愿意听。”陈泽仁便开始叙述起来。
打开那段尘封的记忆,铺面而来的是眼泪和鲜血。那家小餐馆陈泽仁早已忘记了名字,只是记得那时候他总是感觉特别热,或许是后厨烟熏火燎或许是内心躁动的痛苦,餐馆很大,还有好几家分店,陈泽仁是一名帮厨,张宛宁和孙湘怡便是其中两名服务员,她们俩那时年纪不大,稚嫩的脸上总是挂着青涩的笑容,陈泽仁刚认识孙湘怡和张宛宁并不知道她们俩本名,问她们,她们只是笑着不说,只是借口说名字不好听,不好意思提起,因为陈泽仁比较小,便称呼她们孙姐和张姐,张姐和孙姐也像是弟弟一样照顾陈泽仁,没有顾客,便到后厨帮助陈泽仁洗菜摘菜,顾客没吃过的菜,也悄悄帮陈泽仁打包留下一份,当陈泽仁挨骂时也是两人暖心安慰或者帮助陈泽仁反驳。那段无助的时光里,这两人于陈泽仁而言就是亲姐姐一般,在大雨滂沱中给他撑起一把小小的伞。孙姐和张姐是哪里人直至现在陈泽仁也不清楚,也很少听她们提起过。那时她们总是很亲密,聚在一起说话,一天辛苦劳累后,帮对方捶背,在隐秘的角落悄悄牵起对方的手,或许那时两人就已经互生好感,但大家只觉得是在这座城市里两个孤立无依小女孩之间互相取暖互相依靠,每天工作忙碌,并没有悄悄注意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特别的情愫。餐馆工资虽然算得上丰厚,却时常听见大家聚在一起抱怨又扣了工资,这时张姐和孙姐对这个话题却默不作声,但好在附近房租便宜,只需花一点钱就能租到一张廉价的上下铺,所以勉强也能在大城市生存下去。在餐馆日子并不好过,工作辛苦,时常要工作到凌晨,老板是个抠门的中年男人,秃头挺着啤酒肚,总是阴沉着脸在餐馆转悠,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架势,时常挑刺员工工作不好,老板娘偶尔到餐馆,这个老板娘简直是阴晴不定,每次来餐馆,必定会对着员工破口大骂,挑三拣四,奇怪的是几乎每次来都会对张姐劈头盖脸大骂一通,众人在背后都骂她,陆陆续续也有人干不下去离开,可是离开这里下一个难道就会好些吗?没办法为了生存她们继续忍气吞声留在餐馆,求的就是一份糊口的工资,一个在大城市睡觉的单人铺,一□□下去的饭食。
当时一起上班的还有李建新和张良凯这两名厨师,他们俩总是有时跟陈泽仁张姐孙姐逗趣开玩笑,有时又夹枪带棒地有意排挤孙姐和张姐,尤其是李建新,他时常拿着架子在餐馆教育孙姐和张姐,像他们这样女孩子就该早早结婚,伺候男人,不要混在危险的社会。陈泽仁时常跟他们俩个吵架觉得李建新口出狂言。
有一天外面下起很大的雨,下午客人稀少,老板并不在,厨房里李建新和刘良凯坐在厨房矮凳上抽着烟,孙姐和张姐在厨房帮陈泽仁摘菜,收拾碗筷,李建新阴沉地吐出烟圈说:“小张,你是哪里人?”孙姐知道张姐一向不喜欢提起自己家里事,加上这两个人时常排挤他们,便回头不客气地说:“是哪里人关你什么事。”李建新笑了笑说:“我问她你那么大脾气干嘛?年纪轻轻脾气暴的很。”张姐这时温声开口说:“她说的对,是不关你的事。”李建新继续说:“结婚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那男人有钱,嫁过去你就享福,离开这里,不用上班。”刘良凯补充说:“是啊!嫁人不比在这轻松。”孙姐火气上升把芹菜扔进洗菜池骂道:“她嫁不嫁人关你们什么事,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陈泽仁也帮腔说道:“有这个闲工夫,好好收拾灶台,不要老是怪我手脚慢。”李建新熄灭了烟说:“嫁人可比在这里上班好,话我说得够明白了,你们自己小心吧!”刘良凯也灭了烟继续说:“是啊!小心点!。”刘良凯突然严肃的盯着张姐,意味不明笑着指向她说:“尤其是小张,不然马上就有不好的事发生了。”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去上厕所,这剩下张姐和孙姐还有陈泽仁三人面面相觑,张姐听了心里发毛,一股恐慌涌上心头,她紧张委屈地看着孙姐,孙姐也被他们的话吓到了,但是只是故作镇定地摸着她的头发,发颤地轻声说:“这两人就是巴不得我们赶紧走,别怕!咱们两个在一起会出什么事,别想了。”陈泽仁也被他们的话吓到,却也没明白两人意思,只好跟着安抚张姐说:“我们三个在一起,最近多注意一点,别害怕。”听着两人的话,张姐才稍微平静下来。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既不好也不坏,就像八月暴雨前的天空,闷热和看似平静无风的天空在蓄积着巨大的能量,每个人都已经承受身体和精神的劳累,但表面上没有任何事发生。
八月中旬那天,天气非常热,餐厅里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吹出一阵阵的热风,旋转在闷热餐厅,似乎预示一场大雨即将到来。夜已经很深了,附近店铺都关门了,街上没了人群和灯光的热闹,只剩下橘黄路灯笼罩下空旷恐怖的寂静地如同鬼城一般。夜晚寂静得叫人害怕,餐厅却刚刚歇业,众人陆陆续续离开餐厅,张姐和孙姐也准备离开,孙姐突然想起两人出租房缺少一些日用品,附近店铺都关门了,想到张姐上班一天也十分辛苦,便对张姐说:“咱们肥皂纸巾都用完了,我去超市买一点,不然明天上班也没时间,你就在餐厅等我吧!你上班一天也很辛苦,歇一会吧!”张姐不安地牵住她的衣角说:“我们一起去吧!我有点害怕!”孙姐看着她苍白脸庞,劳累一天嘴角也没有血色,眼睛布满红血丝只剩下疲惫,于是摸摸张姐的手说:“别怕,我马上就回来。”张姐只好松开衣角说:“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孙姐说着便走出餐厅,张姐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坐立不安的四处张望,她觉得四处安静的恐怖,总是害怕会从哪里窜出什么恐怖东西。不一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姐感觉毛骨悚然,抱紧身体眼睛搜寻着声音的源头,却传来熟悉声音:“是我,你过来一下。”张姐来到玻璃门前,孙姐站在玻璃门前对上孙姐笑脸,张姐笑着问她:“你刚刚吓死我了,你买完了吗?”孙姐笑着说:“逗你玩呢!吓到了吧!没有,刚刚走到一半,想到你害怕,我又赶紧跑回来了,过来告诉你,把门从里面反锁,除了我以外的人,你千万不要开门,千万不要开门,知道吗?”张姐心里涌出一阵感动,心想她知道自己害怕还特意跑回来告诉自己锁门,一边反锁住了门一边乖巧回答说:“嗯嗯,你快点去吧!我等你!不用担心我,你也注意安全,买不到就算了,咱们早点回出租房。”孙姐用力推了推门,确定没办法打开后警告张姐说:“千万不要开门,知道吗?等我回来。”然后转身跑向黑夜,张姐透过玻璃门静静注意着她的背影,张姐突然停下转身笑着看向张姐,对她飞吻了一下,张姐被她这略显幼稚行为逗笑了,很配合地也飞吻了一下,孙姐开心笑了,一边双手飞吻,一边往前跑,随后涌入漆黑夜晚中,张姐不断朝她飞吻,看着她身影渐渐消失,然后回到原来座位。好像刚刚的恐惧和害怕被这个小小插曲赶跑了,她坐在座位上,不断回想刚刚孙姐举动,时而看着窗户发笑,时而低着头甜蜜的傻笑。
漆黑夜晚只有风扇吱吱呀呀地声音和着外面虫鸣,外面没有行人,车辆也稀少,张姐静静地等着孙姐回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突然打破了宁静,张姐这才从甜蜜中回过神来,她走近玻璃门查看来人是谁,老板一副不耐烦神情急促地敲着门,张姐被她架势吓到了,老板一边敲门,一边骂骂咧咧:“快点开门,快点。”张姐心里十分奇怪,老板从来不会这个点来餐厅,怎么今晚这么晚还来,一双手垂在身侧,局促摸着裤腿,老板见她不动更加生气继续骂道:“快点开门,我来拿车钥匙,明天要去进货,不然明天拿什么做菜。”张姐脑门冒出一身冷汗,脑子里回想着刚刚孙姐交代的话:“千万不要开门。”可老板越来越恼火骂道:“妈的,快点开门,老子明天损失了钱,从你工资里扣。”两只手,不断撞击着大门,门锁都快被他弄断。张姐被他这个架势吓到了,一下子六神无主打开了门。老板这才进了门骂道:“一天到晚呆呆的,开个门还这么慢。”张姐不适应和一个异性单独处在一个空间,拘谨靠在一边,听见他的骂声不敢做声。老板继续骂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张姐低着头,没有答话,老板骂道:“妈的,你tmd是哑巴吗?不会说话。”张姐这才低着头说:“等会就回去。”老板见她一副怂样,不再问他,开始查看餐厅,边走边骂:“这桌子全是油,不知道擦擦。”“窗户全是灰尘。”“我一不在就磨洋工。”转了一圈,然后走进放蔬菜瓜果的小仓库,见他消失在自己视线,张姐这才松了口气,不一会仓库传来声音:“小张,你过来,这些菜你们怎么放的都烂了,你过来。”小张心提到嗓子眼。老板声音更加急促:“快点,你看看这些菜怎么放的,全坏了。”张姐以为自己工作有疏忽,加上老板粗暴的命令,她一步步朝着仓库走了过去,走到仓库看到老板手里拿着一颗胡萝卜,眯着眼睛打量他,张姐看他眯着眼睛打量自己,不怀好意的笑着,脸色一变顿觉不好,赶紧往外跑,老板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他重重摔在蔬菜上,然后把仓库门锁上,开始一点点脱自己下身的衣服,一步步靠近张姐,张姐吓出眼泪,跪在地上磕头祈求:“求求你,放过我吧!”老板轻蔑地说:“其它女人老子还看不上,跟老子睡一觉,老子给你加工资,你家里那么穷,你要涨工资了,你家里人不也跟着你享福。”张姐知道求他没有用,开始猛烈朝老板捶打,发了狠的拼命踢踹,疯狂用拳头打过去,张开嘴死命啃咬,可是她的力量毕竟弱小,老板一只手擒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力量猛烈,张姐一下整个人被按趴在地上,脸摔在粗粝地水泥地上,顿时鲜血从张姐额头流出来,老板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愤怒地骂:“妈的,小婊子,不识好歹,继续挣扎,老子把你掐死,用刀把你一刀刀剁碎扔到江里喂鱼。”老板力道也越来越重,张姐感觉脖子紧紧扼住,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缺氧使得张姐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失去反抗能力,老板见她平静下来,找来一边困住蔬菜的麻绳紧紧绑住张姐的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开始笑着脱她的衣服,额头的血液越流越多,血液和着绝望无助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流向仓库漆黑的角落,张姐感觉自己意识也恍惚起来,身体非常沉重,世界好像变成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耳朵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