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橙红色的夕阳光辉洒落在田野间,微风轻拂,花香伴随着微风萦绕在人的鼻尖。
在夕阳的映照下,小女孩戴着顶草帽,背上背着几小捆柴火在田野间行走,她的目光却突然被一旁的几只小鸟吸引住了。
她瞧着小鸟在地上啄食着人们遗漏的稻米,心中觉得有趣极了,手里刚找到的一堆好看的石头也不好玩了,就想着放下柴火去和小鸟玩耍。
她的手刚刚攀附上绑在自己肩膀的绳子,正准备卸下柴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影子。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咙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疯狂地思索着应对之策,想要抽出捆在柴火里的小刀,却又担心来不及。
然而那影子并未给她思考的时间,瞬间高高跃起,朝着她猛扑过来。
她吓得手一下子松开,石头散落一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疾速射来。
小女孩听到有东西腾空跃起又掉落的声响,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头狼,背上插着一支箭。
还没等她看清射箭的人是谁,这头狼竟又打算再次向她扑来,紧接着又是一箭,狼便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了。
远处,同样背着柴火的农妇匆忙赶来,她那颤抖的双手先是卸下小女孩背上的柴火,接着又卸下自己的,随后紧紧地抱住小女孩。
“谢天谢地,我的女儿没事。”农妇的声音依旧在颤抖,双腿发软,差点就瘫倒在地。
“娘,我没事。”小女孩虽然还没从惊恐中完全缓过神来,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农妇的后背安慰她。
“姑娘,谢谢你了。”农归转过头看向后面,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此时,射箭的人已经来到了她们身旁。
“没事就好。”婉妗蹲下身子,想要将农妇搀扶起来。
农妇踉跄了几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站稳。
“真的太感谢你了,刚才我从远处就看到有狼了,要是真等我赶过来,恐怕就……”农妇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女孩紧紧地贴在农妇的腹部,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婉妗。
“被吓到了吧。”婉妗弯下腰,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
“来,快说谢谢。”农妇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把脸贴得更紧了。
“不用谢了,她定是被吓得不轻。”婉妗直起身子,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景象,心中有些疑惑,“平常这个时候都有人的,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呢?”
冬天刚刚过去,也许是这头狼太饥饿了,独自一狼便跑下了山,趁着人少便于猎食。
“姑娘你是外来的吧,看着面生,你不知道,我们村子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到祠堂去制定新的规矩,之后这一整年就按照这些规矩行事,并且会选出能力出色的人带领我们完成这一年的指标。”农妇一边轻柔地揉着小女孩的头,一边解释道,“现在他们都在祠堂里呢,所以这里才没人。”
“那你们呢?”婉妗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她们问道。
“这些都是男人商议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即使我们去了也不可以选人或被选的。”农妇说着自己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后指了指柴火,“我们女人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家务事做好。”
“这样啊。”婉妗听了这话,眉梢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嘴唇也下意识地轻轻抿了抿。
“姑娘,你到我家去吧,我家正准备做饭呢,吃完饭再走呀。”农妇脸上的惊恐已褪去了不少,眼中也渐渐有了笑意,“我把这畜生拖回家,剥了它的皮,给你缝件衣裳,保准暖和,还能吃肉呢。”
“不了,我有些事要去做。”婉妗摆了摆手,目光投向不远处,“对了,请问您最近有听说过异国人的事情吗?”
“异国人?我们这儿怎么会有异国人呢。”农妇思索着,“没有,我没听说过,异国人不会到这种小地方来的吧,应该都是去城中心那边。”
“也是……”婉妗顺着她的话说道。
看来阳平公主还在寻找时机行动呢,她想抓几个活口。
“姑娘,不说这个了,还是去我家吃饭吧。”农妇热情地说道。
“我真的有事要做,不便打搅了,我得回去了。”婉妗再次拒绝。
她来这边只是为了打听一下那边的消息,还有许多事情都没处理完呢。
“要回天上去吗?”在农妇怀里窝了许久的小女孩终于探出头来。
“瞎说什么。”农妇一巴掌就落在小女孩的嘴巴上,“她年纪小,小孩子不懂事,净瞎说。”
“我没有瞎说哦。”小女孩拽了拽农妇的衣袖,“我听话本子里说,仙女下凡就是会救人的,她突然出现,还救了我,她就是仙女嘛。”
“你觉得我像仙女?”婉妗歪着头朝小女孩笑了笑。
她为了行动方便,每次出行都以轻便为主,现在的穿着更不可能有那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对呀,仙女救人,不是只有强壮的才能救人吗?你那么强壮,还救了我,你就是仙女。”小女孩一脸认真地向婉妗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婉妗听到小女孩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
即使是婉妗自己,在社会观念的长期影响下,也下意识地把仙女和美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呢?
大多数男仙,绝对不会被着重描写外貌的。
人们更关心他们的武力值,描述他们有多威风、多厉害。
小女孩年纪尚小,精神世界还没有受到外界过多的干扰,在她看来能救人的女仙必定是强壮有力的。
在没有任何引导的情况下,人们会更崇敬强大的力量。
“这孩子……”农妇对婉妗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让我猜猜。”小女孩又开始认真思考,“你是老虎修炼成仙女的吗?老虎可威风啦。”
“你还见过老虎?”婉妗看着小女孩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
“没见过,但我听说过,老虎就是非常非常厉害。”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张开手臂比划着,“有这么这么厉害呢。”
“哇,这么厉害呀。”婉妗被小女孩的样子逗笑了,“她今年多大了,说的话有条有理的。”
“四岁,刚过生辰。”农妇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你也很强壮呢,这么小就能背柴火了。”比婉妗猜测的年龄还要小一些。
“人人都说我女儿养得好,长得结结实实的。”农妇语气骄傲。
小女孩的个头确实不小,扛着的柴火也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就很壮实。
“对呀对呀,村里很多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呢。”小女孩叉着腰,扬起下巴说道。
“真厉害。”婉妗夸奖小女孩。
“我可以跟着你学射箭吗?”小女孩仰着头,满怀期待地盯着婉妗,“我也想像你一样把狼射死。”
“你跟着我?那你娘怎么办?”婉妗挑起眉毛,双手抱胸。
“不要娘了?”农妇故作伤心。
“才没有呢,我怎么会不要娘呢?”小女孩抬头看着婉妗,“那……那我长大一点再去找你,你可一定要教我哦。”
“好,等你长大了,我一定教你。”婉妗答应道。
“拉勾。”小女孩伸出了小拇指。
“拉勾。”婉妗也伸出小拇指,和小女孩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婉妗背着弓和箭,打算先回驯马场。
这把弓是刚刚打造好的,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把弓就发挥了作用。
当她握住弓试着拉动的时候,那种顺手的感觉让她在心里暗叹,这无疑是一把极为出色的弓。
小女孩说她强壮,看来她平时在驯马场里的训练没有白费。
她每次去在驯马场,都会进行各种体能训练,那些汗水和努力都化作了如今的力量。
现在的她,身体已经颇具力量,拉起弓来也是轻松自如,丝毫不费力气。
等回到驯马场之后还要再练练。
不过现在,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她脚步平稳而缓慢,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声响,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全身的警惕心已然拉满。
她并没有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只是那只手悄悄地抚上了每次出来都会悬挂在胯部的剑,手指轻搭在剑柄之上,做好了随时拔剑出鞘的准备。
同时,她用余光扫视着旁边的区域,试图寻找到跟踪之人的身影,眼神中透着犀利与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她却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她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个人正朝着自己缓缓靠近,心中默默数着三个数,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拔了出来。
那人瞧见婉妗的剑朝着自己当头劈来,反应极快地向旁边躲闪开去。
婉妗察觉到自己的剑被对方巧妙地躲开了,毫不犹豫地立马再次朝着旁边挥剑劈去。
“别别别,大侠饶命,我们不是坏人。”那人赶忙往后跑了几步,和婉妗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自己人自己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曾经存留在自己记忆深处的人脸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婉妗依旧处在高度戒备状态,未曾放松警惕半分,她将剑高高举起挡在自己前面,双眸微眯,审慎地打量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