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返岗，但失败 第32章 青宁04

林青宁完全属于顾骜的买一送一，顾骜要跟着柳老师，他就一起跟上，虽然并不理解原因。到了办公室后他很自觉的把门完全打开，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柳老师昨天的言行像极了他现实里避嫌的大学老师吧。他靠着墙开始发呆，没注意到门外不怀好意的窥探。

顾骜还是昨天那套问题，关心柳老师的身体。荣瑾敷衍微笑回答，她还要早点去查监控，顾骜在这里就异常碍眼。而且门外还有两只讨厌的小老鼠，急需被自己整治一番。

“顾骜，老师真的没事。”荣瑾打断对方去医院检查的建议，“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也该回教室了。”

她的话让顾骜一顿，这是在赶他，很直白的赶他。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前世的柳老师从来没有这样赶过自己。不，前世他也没有这样找过柳老师。顾骜忍不住看了荣瑾的眼睛，确定里面除了平静外还有一丝不愿意察觉的不耐。他不禁笑了，谎话说的太多连自己都信了，柳老师，无论前世今生，的确只是平等的对待自己这个学生而已。

深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并非双向奔赴。

现实让顾骜陷入低落，他低头道别后就拉着林青宁离开，走到拐角处时似乎看见了班里一个同学的背影。看方向，刚才是在办公室外面偷听吗？

是谁？

目的是什么？

荣瑾不知道顾骜也怀疑上了小老鼠，她收好课本直奔保卫科，理由也很合理，

“前天晚上丢了一只耳机，麻烦调一下宿舍楼的监控。”

即使是一般老师来要求调监控，保卫科也都会配合，根本不需要刻意找理由，何况是柳老师。保卫科的负责人正好在场，立马边让人调监控边满脸堆笑的套近乎：“柳老师是具体什么时间发现耳机不见的？昨天就该来的，柳校长知道吗？”

荣瑾恍然，忘了自己还有个便宜姨妈。她笑笑：“昨天找了没找到才确定丢了。这种小事不值当打扰校长。”负责人就连连点头称是，脸上的笑容更真心。

学校里的工作人员估计都知道柳絮棠和校长的关系。荣瑾记下这个发现，看来这个学校不讲究避嫌。

监控很快调出来，白天柳絮棠没回过宿舍可以直接忽略，从晚饭后开始查。结果一直到十点多，柳絮棠才出现在宿舍门口，高清摄像头下她苍白的脸一览无余，嘴唇却颜色颇深，整个人身形都在摇晃，一只手按在胸口处，一只手全程扶着墙。她走得很急，踉跄着进了电梯，踉跄着进了宿舍。

然后就身亡了。

当然监控里没有最后一幕。

看完监控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荣瑾是在思考，保卫科众人是惊讶。监控里的柳老师明显不正常，即使不知道是心脏病，也能看出来是不舒服和痛苦的。

“柳老师，这，”负责人张了两次嘴才发出声音，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没有耳机。”荣瑾解救了他的尴尬，“看来是早就不见了。”

“啊？哦哦”负责人连连点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柳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心脏不太舒服而已。谢谢你们了。”荣瑾的语气太过平静，其他人也不由冷静下来，是啊，心脏不舒服也和自己没关系，又不是什么丑闻。

负责人把荣瑾送出门，在门口还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柳老师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劳累。”

“谢谢。”

荣瑾觉得负责人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她决定回宿舍补觉。但才走到一半，手机就显示一个来电：

姨妈

校长有请，她只能改变方向去校长办公室。

荣耀高中的管理层在一栋专门的办公楼里，一栋建筑风格颇为高大上的办公楼，看着不应该出现在学校而应该出现在cbd商圈。这栋楼有十层，顶层是留给校董们偶尔来开会用的，校长室在九楼，颇有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错觉。不知道柳如梅有没有迷失在这种错觉中。

荣瑾踏进九楼时，柳如梅的秘书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看到她立马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很亲切地挽住她的胳膊往办公室走：“校长等你好久了，还特意让我准备了你喜欢的橘子。”

橘子，现在还不是橘子的季节。虽然这所学校的学生们都家境优渥，学校一年四季都提供各色水果，但此时特意提，显然不是显摆橘子的来之不易，而是表明“特意”和“你喜欢”。彰显的是柳如梅对柳絮棠的关怀与偏爱。

荣瑾笑笑没说话，这是最符合人设的做法。

秘书推开门就离开了，荣瑾自己走进去顺手把门完全打开，

“小棠，把门关上。”一道温柔的声音传，语气柔软但命令的意味十足。荣瑾微微挑眉，反手把门关好，转身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柳如梅。

资料上显示她今年四十五岁，但本人瞧着十分年轻，像三十多。柳如梅，人如其名，眉眼柔和面容清秀。她的皮肤很白，眉色偏淡，整张脸是温柔美丽的。但眼睛中的流光又锐利成熟，配上精致的盘发与干练的套装，让人不敢小瞧。

柳如梅，既有柳枝的柔曼又有梅花的锋利。

但此时她的脸上只有温柔笑容，招手示意荣瑾过来坐下，递上已经剥好的橘子。干干净净，没留一丝白络。

“刚才在哪呢，听着不像在办公室。”

柳如梅温柔的看着荣瑾小口吃橘子，摸了摸她的头顶。荣瑾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也许只是顺口找的话题。

“在路上，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下。”荣瑾实话实说，她想看看校长是不是公私不分，上班时间回宿舍休息，即使在荣耀高中这样奇葩的学校，也不太好吧？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柳如梅的确微微皱起了眉，但并不是批评她：“心脏又不舒服了？吃完水果就赶紧去休息，午饭我让小徐给你送过去。”

小徐就是刚才的秘书，但这不是重点。一个校长就这么明晃晃的让老师回去休息，演都不演一下？

“你不要太较真，这些学生家里都有门路，不在乎这点文化课。”柳如梅又推过来一盘葡萄，笑眯眯的看着荣瑾，“趁着我还是校长，你多注意身体。”

荣瑾点点头，安静吃东西。柳如梅的话也不多，讲的都是关心之语，不刻意，很体贴。

直到秘书来提醒柳如梅开会，她才放荣瑾离开。

“贝贝，你怎么看柳如梅？”

荣瑾躺在宿舍床上，准备考一考系统，看它有没有长进。

“人不可貌相。”贝贝故作高深，“看着温柔体贴，说不定是朵食人花。”

“食人花？”

“对啊。宝宝你看啊，她一面说着关心你的身体让你赶紧去休息，一面又拉着你说个不停。要不是她，你现在已经睡醒一觉了！”

荣瑾没忍住笑出声。贝贝的理由很浅显，但一针见血。如果真的关心柳絮棠，为什么不让她第一时间去休息？而且今天的电话也时机蹊跷，是巧合呢还是知道自己去查监控了才打电话呢？

真是好难猜呢。

瞬间好没意思，荣瑾想起上个世界的李老师，那才是真正的关心。柳如梅的表现，更像是表演，目前来看她表演的很成功，起码学校里的工作人员都相信了，都很客气的对待柳絮棠这个“关系户”。

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的表演只会让人在背后议论她公私不分，对她自己毫无益处。

而且，柳絮棠已经28岁了，柳如梅却还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做派，很奇怪。

见了柳如梅，除了知道她没有那么真的关心柳絮棠外，只收获更多的疑问。但她看到自己时并没有顾骜那种对死而复生的震惊，昨天也没第一时间关心询问，应该是不知道柳絮棠死亡当晚的情况。

兜兜转转，还是在原点。

“宝宝，你不考虑一下主角攻受吗？”贝贝发表意见，“上个世界，原主看似和男女主没关系，但其实有直接的血海深仇。这次会不会也类似？”

“也许是一个可能。”荣瑾接纳了贝贝的想法，让它受宠若惊。

但柳絮棠在顾骜的人生里虽然出现时间短暂，却烙印深刻到一辈子缅怀，只是以死人的身份。所以还是要弄清楚她死亡之前的真相，尤其是死亡原因。

很烦，荣瑾调出面板开始写游戏报告。她要建议主系统到时候把游戏时空放在这所学校，表里不一的校长，拜高踩低的工作人员，嚣张跋扈的学生，畸形的人际关系，简直是天然的修罗场。

贝贝默默看着她在报告里列举一个又一个的游戏类型，只觉得不存在的头皮都发麻了。

就在荣瑾激情“创作”时，徐秘书来送午饭了。

她依然是灿烂的笑容和亲切的动作，送来的饭菜也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校长特供餐。荣瑾礼貌道谢，她顺势夸了一波校长多么关心柳老师，表达一番半真半假的羡慕，整套流程走完才翩翩离去。

荣瑾买了个验毒的道具，仔细检查饭菜后才开始大快朵颐，别说，校长特供就是好吃，媲美高级大饭店的水准。

“说的好像你吃过高级大饭店一样。”贝贝偷偷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