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同春 第75章 揭弊案科举考场正气扬8

没有尉迟行舟在身边，菩提心里空落落的，头一次觉得自己像只无头苍蝇，做事完全没有思路。

“算了吧！萧大人，既然一时半会儿无从调查，您先放他们回家！”菩提说出这话，深深的感到无奈，这些日子无论她如何小心防卫，还是出了事，心里真是累极了！

萧瑀看着一脸疲惫的菩提，心里也很沉重，他向来尊重她的决定，放了考生出门。

考生们得到命令，如释重负，大门一开，家长和考生都一拥而上，挤做一团，然后各自领着自家考生回家，不一会儿偌大的礼部院外便没有人了，冷冷清清。

“都走了吗？”菩提问道。

“嗯！”萧瑀回答。

“很奇怪，这两个失踪的考生居然没有家人来接。”菩提本来还在想如何应对死者家长质问，一看外面居然没人。

“说的对，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来凑数的！”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影？”菩提看到外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萧瑀眼角一扫，飞快的看到，他腾空而起，一脚登出老远，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抓住人影的衣领。

“还想逃？”他用力一提，想把那人拖出来。

没想到眼前浮现一团白灰，呛得他鼻子直打喷嚏，他不由得手一松，一不留神，让那人跑了。

萧瑀还想去追，眼睛却睁不开。

菩提看到萧瑀不对劲，好像用手在擦眼睛。赶紧喊道：“萧大人，先别擦，等一下！”

说罢，她用水打湿手帕，跑回去递给萧瑀，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萧瑀接过手帕，慢慢擦净眼周。

“谢谢！”萧瑀擦完后收起手帕。

“这人鬼鬼祟祟，手段下做！我刚派人去追了，放心，他很快便会落网！”菩提道。

萧瑀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大意了！”

“萧大人，千万别自责，出了这样的事，我大理寺肯定有责任，还希望您能协助我一起调查案子！”菩提提出要求。

萧瑀暗喜，本来他担心今日之后再没有合适的理由与菩提在一起，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好的，但凭长孙大人吩咐！”他还是公事公办的回答道。

李世民知道贡院出事后，没有多做责备，只是让他们尽快破案，因大唐初立，很多官员乃是隋朝留下的，这些人虽能办点事，却有前朝留下的奢靡风气。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习惯了隋朝奢靡**那一套，一时半会儿也难改！”李世民继续说道，“想要国家昌盛，人才必不可少，此次科举正是为国家选拔新鲜血液，栋梁之才！”

“可是这次出事了！都是我大意了！还请二皇子殿下责罚！”菩提诚恳请命道。

“嗯！是该罚！”李世民假意生气道。

菩提心一沉，脸色变紧张，她知道姑父性格刚烈，怕他真的做出惩罚。

自打尉迟行舟走后，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荡然无存了，剩下的都是小心翼翼。

“就罚你和萧瑀成亲，如何？”李世民正色道。

“这可不成啊！姑父！这两件不是一码事，怎能相提并论？”菩提脸色大变，手心冒汗，怎的姑父又提到这一回事，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么？

“考场出了两件人命案，此事关系重大，皇上怪罪下来，都是我给你顶着，你总得给我为你开脱的理由！我都向皇上明说了，此次失误是和萧瑀大人在一起分神的结果！”李世民继续说道。

菩提差点站不稳，姑父这招可真厉害，居然这样跟皇上说，要是皇上赐婚，那么她和尉迟行舟可真的没戏了！

“总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皇帝给你赐婚！”

菩提急了，道：“求姑父给菩提三天时间，到时若是还破不了案，再提此事！”

“这可是你说的！”李世民道。

出了二皇子府，明亮的阳光刺在她眼睛上，晃得她睁不开眼，差不多快晕倒。

“小姐，怎么了？”紫芙扶起她，问道。

“太热了！”

才五月的天气，她感觉热的不行，便令紫芙给脱了雀金绣花外套。

骑马回到大理寺后，来不及休息片刻，她命人传来35号老头，仔细审问。

“老翁，有没有发觉给你送鸡蛋的人有何异样？”菩提问道。

老人特被恩准站在堂上，拱手道：“老夫依稀记得当初那人现在隔壁34号时间比较久，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当时你为何没有专心考试，反而关注别人？”菩提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老夫年纪大了，到点不吃东西，便会手脚发抖，所以盼着那人赶紧送东西过来，可只听到他的脚步到了隔壁，便再也没有动静！”

“听到他们说话了吗？”菩提问道。

老翁回答：“我也好生奇怪，为何送饭的人不说话，却在那里站了好久，两人在做什么？”

“当然在做你不知道的事情！”菩提道。

问完，老者走了。

燕三正好回来，告诉菩提，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下落。

“这不可能，以你的身手怎会追不到？”

“千真万确，大人，我带着衙役追捕，那人好像知道我们的行动，我怀疑，这批衙役里面有内应！”燕三偷偷告诉菩提。

“难怪呢！我说事情怎会做的如此容易！”菩提肯定了他的看法，说实话她也曾怀疑过自己人，只是苦无证据！

“那你有什么好的计策么？”菩提问道。

“小的也没办法，若是尉迟大人在的话，肯定会有主意的！”燕三诺诺道，“小的听闻二皇子殿下要将您许配给宋国公，不知可有此事？”

菩提抬头看看着燕三，满是惊讶：“连你都知道了，看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岂止小的，到处都在传呢！”燕三十分不满道，“尉迟大人走的时候，让小的注意您的安全，尤其是不能让宋国公给得手，这下可好！小的如何跟尉迟大人交代？”

菩提无奈的笑道：“尉迟大人多心了，我不同意，天王老子也没法逼我！”

“这小的便放心了！”燕三说完便要退下。

菩提喊住他，道：“让你打听两个龚伟的考生，你打听到了么？”

“大人，探子昨日回报过了，并无这两人的身份信息！”燕三说完便退下。

菩提好生好奇，心想，哪里凭空进来这么两个人，当时负责审核考生身份的官差肯定有问题！

遂命人传来当时负责登记考生的文书李甲，李甲道：“不是小人的错，小人只负责登记，全凭考生出示的号牌，所有的信息都在上面，小的只负责登记便可！”

“大胆！你可知34号与36号登记内容一模一样！”菩提呵斥道。

“怎会呢？大人，小的想起来了，登记完35号之后，小的去了趟茅房！”李甲回忆道。

等到回来，便看到37号考生站在那里，便接着登记。

“所以你从未登记过36号！”

“是的，小的登记这行有几年了，也算摸出了一些门道。咱这里一般认为36号不吉利，这页纸空着也很正常！”李甲回道。

“也就是说你从未登记过36号，那还有会模仿你的字迹？”菩提一下明白，果真有内鬼。

李甲道：“贡院衙役师出同一个师傅，字迹都差不多，乍一看，没有区别！”

菩提被这句话气的快要吐血，这衙役显然认为她是个女的，比较容易糊弄过去，便随口编瞎话。

贡院平日里不养闲人，只在考试的时候借一部分人来办事，这班贡院的衙役原本属于礼部员外郎门下，只因员外郎是太子阵营，所以对菩提不怎么上心，问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料定菩提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好，那便将当日办事的所有衙役喊过来！”

“大人，何需劳师动众？此事又不便张扬！”李甲劝道。

“你且听话行事，若不然，小心以不敬上官之罪处罚你！”菩提怒气满脸，说话间便要扔令牌。

那李甲却一副懒散模样，道：“大人在贡院便把咱们这些底下人折腾的够呛，别再这样了！小的们也就是混口饭吃。大人何必太认真！”

说话间，萧瑀赶到，看到眼前情景，他走到李甲身边，正色道：“这是长孙大人宽厚，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换做我，便当场判罪你个流放也不为过！”

李甲虽心有不甘，看了看萧瑀脸色，十分威严，心里盘算一番，还是灰溜溜的出门去了。

“谢谢你为我助威！宋国公！”菩提脸色讪讪道。

她明白自己做事太过心慈手软，在这群男人的堆里无法立威。

“没事！有何困难尽管找我便是！”萧瑀温和道。

“嗯！谢谢你，宋国公！”菩提真诚的感谢道。

萧瑀听了心里不爽，很不好意思道：“以后就叫我萧瑀好吗？咱们认识这么久，别太见外了！”

宋国公这个词语太严肃，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萧瑀不喜欢菩提这样称呼自己，他更希望菩提对待他，能像对待尉迟行舟一样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