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被救 第14章 第 14 章

叶倩犹豫一秒：“要我说实话吗。”

肖丽点头。

“我和他并不熟，妈妈再婚那一年里我们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他很不合群，从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和他爸总吵架，有几次还动了手，大多数时间他都不在家，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带着不同的女孩回家，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让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叶倩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说实话，对于他的死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觉得甚至觉得他这种人死了就死了。”

“他带女孩回家会从你面前经过？”肖丽问。

叶倩点头：“每次都这样，我那时还小但是他丝毫不顾及我的存在常常当着我的面就胡乱来。”她好看的脸上浮现出了又浮现出厌恶：“都是我先跑开，他这种时候总会笑得很大声。”

梁武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问她严浩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肖丽放下手中的笔：“严浩精神方面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我说过从妈妈带着我出国后我就没见过他，要不是他死了你们找到我，我都要忘了这么个人了。”

梁武没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叶倩没说谎。

梁武没在盯着监控，而是打开了笔录室的门。

肖丽起身叫了声：“梁队。”

梁武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你好，我是s市刑侦支队长梁武，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配合。”

叶倩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回国后就没和死者联系过？”

叶倩点头：“关于这点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死者知道你回国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死者对你有别样的感情。”

叶倩点头：“这点我想我是受害者，他对我的感情已经伤害到我了。”

梁武没在继续这个问题：“死者有狂躁症，你知道吗。”

叶倩摇头：“我说过我和他并不熟。”

梁武没再继续追问，他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了，警方还会找你了解情况，希望到时候你配合。”

叶倩笑了笑：“应该的。”

“肖丽，带叶小姐去大厅，她的家人应该等急了。”

肖丽站起身朝叶倩露出个笑来：“叶小姐这边请。”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杨文才推了推眼镜：“老大，就这么放她走了？”

梁武回头淡淡的看他一眼：“不然呢，你有证据吗，她的不在场证明不用我说了吧，人不可能是她杀的，至于其他的我还不知道。”

杨文“哦”了声。

梁武指节无规律的一下一下的敲在办公桌上：“抓紧时间把张觉找出来。我总感觉再抓不到嫌疑人会有更麻烦的事发生。”

七八年的刑警直觉一向很准，杨文收起脸上的疲惫正色道：“好的，我这就去把火车站，机场，汽车站记录查一遍，将高速的监控再看一遍，我还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

梁武皱眉，从张觉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发现死者尸体的第六天，火车站，机场，汽车站都查了个遍就是没有这么个人。

凭空消失，没人会凭空消失除非他藏了起来，那个大学生说他们平时遇到都不说话，为什么会突然告诉领居自己要去旅游，还是平时不熟的领居。

梁武停下了敲桌的动作，叫住了正要抬脚往门口走的杨文：“错了。”

杨文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什么错了。”

梁武将刚才心底一闪而过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换个思路，假设张觉没去旅游呢，假设他还在这个城市，火车站机场和汽车站当然不会有他的购票记录。”

杨文也反应过来：“老大你是说那小子骗我们。”

“不，他没有骗我们，张觉也许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去找他，故意透露给唐灼，让我们一开始就认为他要去旅游。”

“查一下，两个月内去案发别墅的车辆中有没有张觉。”

“我马上去。”

杨文抬起脚就往外冲。

…………

余橙对要去熊淇家吃饭这件事特别紧张，早上起床时陈瑶就说今天店里查消防安全和食品安全，忙完早上下午要关门，要去熊淇家吃饭。

余橙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是纠结：“我去不会舔麻烦吧。”她站在卫生间门口问陈瑶。

陈瑶吐了嘴里的牙膏沫子又喝了口水涮了涮，等嘴里再没牙膏的辛辣味她才回了余橙的话：“不会，他们人很好，就吃顿饭。”

余橙赤脚在房间转了两圈：“我要买点什么去，头发这样会不会太丑显得没礼貌。”

陈瑶觉得她现在才注意起她狗啃头已经为时已晚。

她洗了把脸，擦了脸上的水珠叹气：“不会，东西的话等我下班一起买”走出洗手间将余橙的拖鞋递给她：“地板凉，打赤脚对身体不好”陈瑶含糊不清的说了后面的话：“以后肚子会疼。”

余橙望着那双和陈瑶脚上一模一样的鞋没吭声，默默的接过穿在脚上。

鞋是前天买的，余橙哭完的第二天陈瑶就拉着她出了门，在她买裤子的批发市场买了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

陈瑶觉得这样余橙会有点归属感，就不会那么频繁的想起她妈妈来。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回顾过去，一直回头的话就不会有新生活。

余橙也就那么一次，后面这两天都挺正常的。

名字已经会写了，昨天开始学新字了。

余橙要学的字还挺省事也不难两个字“自由”。

陈瑶听到的时候还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余橙倒是从容的问：“很难吗，还是你不会写。”余橙说完这句语气失落：“不会就算了，毕竟这么难。”

陈瑶那一瞬就懂了她的意思自由这么难，要用字表达出来肯定也很难吧。

“不难”陈瑶刷刷写出了自由两个字。

余橙瞪大眼睛：“这看起来比我名字还简单。”

陈瑶点头：“是挺简单，就是做起来难。”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一起出门在巷子口吃早餐，刚坐下余橙又开始问：“去的话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要提前告诉我。”

陈瑶都被她搞无奈了，她将手放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她：“你不用这么紧张，就普通的吃顿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拘着。”

余橙吸了口气没三十秒又泄了气：“我还是紧张。”

“你紧张什么，给我说说原因”陈瑶瞪着眼睛问她。

余橙也觉得自己矫情，她喝了口水：“我第一次去人家做客，还是你带去的，我不想让你丢脸，要不我不去了。”

陈瑶听的原因有些哭笑不得：“没事，我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去熊淇姐家呢，你就当是见我家人了。”

余橙脸色更难看了：“怒这么一说我就更紧张了。”

陈瑶换了个话题：“等下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买点水果。”

余橙的注意力被拉到了要买什么水果的问题上。

陈瑶吃了早餐就回了店里。

和万七确定好了时间，陈瑶就开始了她今天的工作。

消防和食品查过后张姐就先回了家，知道陈瑶要去熊淇家吃饭还拿了些营养品让陈瑶帮忙带过去。

余橙到的时候陈瑶守着一堆营养品站在门口，余橙则提着几袋水果往她这边走来。

“不是说我们一起去买吗？”

余橙将手里的苹果香蕉放在地上：“我在附近转过，要去买还得走半小时，你上班也累了，我就买过来了。”她说完盯着地上的水果又看了一眼陈瑶边上的营养品：“我这会不会太寒酸了。”

陈瑶看向地上六七种水果：“不会。这是张姐的，人家提看她老公的，吃不完。”

陈瑶话音刚落，万七的车就停在了店门口。

万七跳下车和陈瑶打了招呼又朝余橙笑了笑：“你好。”

“你好。”余橙道。

“余橙，我说的那个朋友。”陈瑶转头朝余橙看来：“万七，可以叫姐夫。”

余橙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夫。”

万七乐了：“你都不叫我姐夫，还框人叫我姐夫。”

万七看了眼地上一堆补品和水果：“你们这是把水果店和超市淘了个遍。”

陈瑶和余橙帮忙把东西往皮卡后面搬。

“补品是张姐给的，水果是余橙买的，我是去吃白食的。”

万七笑出声：“果然交了朋友就是不一样，话都变多了。”

他转头对余橙说：“她平时半天都不吭声，现在还会开玩笑了，挺好。”

陈瑶脸热得厉害，催促万七：“走吧，熊淇姐应该等急了。”

万七笑笑没拆穿她，上了车，万七家在城郊的村里，开车大概要四十分钟。

等车开上了路，余橙凑近陈瑶陈瑶耳边轻声问：“你平时真的半天不吭声吗。”

陈瑶本来就脸皮薄，被万七那么说她都还没缓过来呢，再被余橙的呼吸出的热气扫在耳朵和后颈，整个人都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从脖颈红到了耳根。

偏偏余橙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你平时真的半天不吭声吗，原来我这么特殊呀”

陈瑶偏头瞪了她一眼，余橙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不确定的问：“生气了？”

陈瑶看着窗外没出声，没过一分钟余橙又凑了过来：“你是不是害羞了。”

陈瑶闷声回了她一句：“闭嘴。”

余橙这下是知道她是真害羞了，压低声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