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带着谢筠入了“无尽藏海”西处一偏房。
凝烟将一绣有燕纹的白青色束袖圆领袍和一枚春燕逢柳纹路的玉佩交给谢筠。这些都是阁员必要的。
“谢师兄,给,平时只需在无尽藏海着阁员服。”
“多谢。”谢筠将东西接过,绕到屏风后换衣。
凝烟则出了门等候。
衣衫下藏了一封信,是凝烟藏的。
信中道:少阁主,一切都已安排好。我帮您寻了个身份,你此番的身份是青囊阁一名阁员名为谢燕——在前几天的一次任务中丧命。因其是在雲国沉渊阁办事,我们用这个身份不易让人怀疑。谢燕在异术榜上位于第四名,最善用毒,平时不以真面目示人。
沉渊阁少阁主的身份还是太显眼了,是应换个身份。谢筠将凝烟备好的面纱带上,接着看道。
我已查清这次任务将交给下一次月比前五人,放心掌事人已将你安排在名单之中,不必比试,平日里也不必来此。
此次任务为在花簪会上毒杀大理寺少卿长子。至于原因是这位长子好像得罪了这委托人……
恐怕没那么简单。
待谢筠穿戴好后,带着凝烟前往那二长老的住处,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拦了路。他们身着赤红色阁衣,想来是沉渊阁中万仞阁的人。
“哟,逃兵怎么回来了?”为首的一位面带有疤痕的男子嘲弄道。
凝烟懒得理他,领着谢筠直径走了过去。
那人却用手将其拦住,不依不饶道:“老子让你走了吗?”
“胡翼,你拦得住我吗?”凝烟冷笑。
“ 你……看来需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看来你上次还是没长教训。”
听到这话后胡翼面露狰狞之色,想当年若不是这个贱妮子他又怎么会有这条刀疤!他紧紧握住拳头向凝烟砸去。
凝烟灵活地绕过,微抬起上眼睑,眼中满是轻蔑和不屑。手中的四根银针不动声色地被射出……
胡翼立即因银针的作用下半跪下,面色苍白无力。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退阁并不是我能力不再。这次先放你一马,要知道取你狗命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胡翼却大笑道:“我自然有所准备才来的,王兄!”
那位“王兄”从一众小弟中走出。
谢筠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淮……安?!他身穿万仞阁阁服,虽带着面具,但谢筠还是一眼认出了。
谢筠疑惑看向凝烟。
凝烟倒是一脸镇定,不会就是她给淮安安排的吧……毕竟沉渊阁也不是谁想进就进。唉,这也太乱来了吧。
“王兄,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出出气。”
王莫殇却只留下了一句:“我不欺负女子。”
嗯?!不是你君子啊?这里是沉渊阁啊,不是太学啊!和他一起的众人愣住了。
“那教训教训她旁边的小白脸也不错。”胡翼指了指谢筠,却没注意他的这位“王兄”目光就没离开过谢筠。
王莫殇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毫不留情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说完便走了。
啊?淮宁王原来对外人是这样的吗。凝烟平日只见王莫殇对于谢筠、季慕慕……那副温柔的样子,如今这样第一次见,也对,毕竟是淮宁王啊。
别说凝烟,谢筠也少见。
他娘的,本来以为找到了靠山,真是的……胡翼心里暗暗骂道,但仍一脸讨好之态道:“是,我忘了,您等等我……”赶紧跟条丧家之犬般跟了上去。
谢筠没有耽搁前往二长老之处。
“淮安是你安排的吧。”谢筠边走边问。
“也算也不算,我只是帮了一下。”
“你倒也是信任他。”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少阁主您信任他啊,我才敢的。”凝烟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若有不测唯有淮宁王能护住您,毕竟李遂也在沉渊阁中只能排第八。估计阁中第一人也敌不过淮宁王吧。
自从凝烟留在谢筠身边,阁主谢暮临便将阁中部分势力交付给她——以便协助谢筠。谢暮临知晓这次行动,也暗许王莫殇的涉入。想来阁主留给少阁主的底牌并不是沉渊阁而是手握三十多万兵马的淮宁王……
“……”
见谢筠“拜访”,眼疾手快的二长老立即沏了茶,毕恭毕敬地请谢筠上座。
“此番少阁主前来有何贵干?”
“我记得我曾经写信警告你俯月楼中除了顶楼处的任务外,其他任务都不许牵扯到朝堂、王公贵族……”谢筠漫不经心地谈起。
“这……这,少阁主冤枉鄙人了,鄙人确实按您说的做了。”
“哦?那怎么还会有任务牵扯到花簪会?”谢筠将手中的茶盏随意地置于桌上,俯下身子,眯起眼,笑了笑。
那笑使二长老不寒而栗,感觉身上的蛊毒要发作了。
“那……鄙人是真不知道啊,少阁主明鉴啊!”二阁主吓得早已跪下,拼命辩解。
看来与他无关了,不过每次和这二长老谈话都免不了装一下,这种人就是见风使舵、贪生怕死。谢筠也是装得越来越熟练了,感觉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谢筠无奈摇了摇头道:“知道了,但你也有失监之过,等会记得领罚。”
“是、是。”二长老感恩戴德道。
“对了,你对闵辞所知多少?”
“这……这人不简单啊,别的不说,整个沉渊阁中只有他一人没有沉渊蛊……还以戏子的身份入宫为官,手握厉国一部分兵权……这人城府极深。”
“无沉渊蛊?你可知原因?”
“不知。”
确实难办。“你注意一下他,有什么消息告知我。”
“是。”
“那您说的那个有花簪会的任务要不要处理掉……”
“不必,一切照旧,我自有安排。”
见谢筠踏舟准备离开,凝烟忙道:“要走了吗?”
“你不是说平日里不用来此,我还有课。剩下的劳你费心了。”
“应该的,那明日的月比您要来吗?”
“……?”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我不用参加。哦……淮安,凝烟就是太会洞察人心了。
“不必了,我相信他能的。对了,你帮我给廉王府送封信致歉,我无法去花簪会了。